照樣睡到中午十二點多才起來的張少梅,穿着睡衣,揉着眼睛,頭髮亂蓬蓬地來到客廳笑着問道:“老公,你好久起來的喔,咋不多睡一會兒呢”看着她頭髮亂亂的樣子,辛山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他昨晚剛回來時那副肯定又是跟那個花二在牀上忘我地癲狂把頭髮都給弄亂了的模樣,本身一大早起來心情就欠佳的他本是不想搭理她的,但隨即想了一下,還是應了她一句:“九點鐘就起來了,睡不着。”
“爲啥子睡不着呢,昨晚三點多才睡,你不困嗦”
“不困。”辛山支應着她又重新換了個臺,心不在焉地盯着電視。
“噫,你那麼早起來都不會說是去農貿市場把纔買回來,等我睡醒了來做飯給你喫呢老公,你不餓嗦”
“哼懶得去買。”辛山頭也不擡,冷冷地回了一句。
已明顯感到他冷冰冰地對她愛答不理的原因,肯定是爲昨晚上她的晚歸,且可能也是從她身上和頭髮上以及花二留在她體內的那些未流乾淨的液體中察覺到她興許又和別的男人幹了啥子壞事的猜疑而耿耿於懷,這明擺着就是在向她使臉色,故意整難堪給她瞧的張少梅,儘管心裏也有不少委屈和火氣,可也還是耐着性子,陪着笑臉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邊和他說話:“你懶得出去買菜的話,那我們下午就出去喫,中午我倒是啥子都不想吃了,昨晚上喝了那麼多酒,然後又出去吃了那麼多燒烤,現在肚子都還有點脹,老公,那你早早的起來有沒有出去喫早點呢”一邊還抱着他的手臂,想把身子靠在他身上。辛山有點下意識又有點嫌厭地往一邊躲了一下:“不想喫。”
本還想再忍下去,任他口氣再冷也不想和他吵的張少梅見他像躲瘟疫一樣躲避着她的倚靠,分明就是在嫌惡她的身子不乾淨,此刻此景她再也不想忍了:“辛山,你啥子意思哦說點話接二連三怪聲洋氣的,你發神經嗦我招你還是惹你了,我沒做啥子對不起你的事情嘛我纔剛睡起來你就這樣子甩臉色給我瞧,我欠你錢嗎我一聽你起來了老半天,倒還在這兒擔心你肚子餓不餓,我本來還想着你不是剛從滄源回來麼,我們就出去買些你愛喫的菜回來好好做頓飯給你喫喫,然後再給你炸點花生,炸點臭豆腐,再給你煎兩個荷包蛋,下午陪你喝點啤酒。可你呢,一來就日毛搗鬼地整臉色色給我瞧,到底爲啥子嘛”
辛山扭頭瞟了她一眼,冷冷地笑笑,不吭氣,又把頭望向了正插播着廣告的電視機,又被他眼裏的嘰屑,嫌惡給惹毛了的張少梅用手推了他一把:“說話噻,啥子都不說就那樣悶到起啥子意思嘛我哪裏做錯了或者是做了啥子對不起你的事,惹得你不高興了你就講噻我最瞧不得你這副逼樣子,歷來都是不管我們之間有啥子矛盾你總是一句話都不講,也不跟我溝通,隨時都是在肚子裏悶到起,說噻我啥子地方惹到你了”
“呵你沒惹我,也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也是我自己惹自己,行了嘛”辛山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說出的話就有點夾槍帶棒的顯得更加氣人,也更難聽。
看着張少梅心有悽婉,面帶冷色和失望地重重砸關上門走了,辛山說不清爲何還是像以前數次兩人鬧矛盾鬧僵了,冷戰數日,一個不和一個說話或者是她又提了分手要攆他出門,要離開他的時候一樣,那種怕真的會失去她,怕她真的不要他,要離開他讓他獨自去生活或者流落街頭的心慌害怕感覺又涌出來了。且還如往常一樣每當她一跟他提出分手就不再理睬他似的,渾身就像被剔掉了骨頭的泥鰍黃鱔一樣,無力,癱軟,心慌失神就像突然患了什麼奇怪的重病一樣。充滿了害怕擔心她又不要他了的茫然慌張感覺的他,此刻除了心神難寧以外,也開始有點懊悔剛剛爲什麼要整臉色給她看,要去猜疑忌恨她又和花二上了牀呢
嘖真是越想越擔心,愈想愈難過,擔心是害怕就此會真的又要再次面臨她不要他了,又要再一次把他攆走,難過是惱恨爲什麼自己就那麼沉不住氣,非要把自己已經猜疑到她又一次跟花二發生了關係的事情大明擺白地放在臉上讓她知道自己是從心裏嫌惡她的不貞不潔呢就算她真的又跟花二上了牀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那也該想想是你自己出軌背叛她在先,她又一次這樣做了,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可我真的是忍受不了她爲什麼還要去和花二幹那種事啊
心頭愈加難過愈發瘋亂的辛山本來肚子已經很餓了,餓得都淌清口水了,可是卻沒有半點想喫東西的y望和去外面喫點什麼的心思和精神,強迫着自己關了電視,進了寫文章的那間屋子,在書桌前坐下來想把以前寫的那些稿子再從頭看一遍,修修改改,只是一打開草稿,看了還沒兩行,心卻越發的亂了,一下呢幻想着花二在張少梅身上肆意而爲的噁心場面,一下呢又想到萬一這次張少梅不要我了,我該咋辦。胡思亂想想得多了,反倒連坐都坐不住了,索性就去穿了鞋子想去世文書店看看書,也許找到本寫得好的小說看着分一下神,心裏就不會這麼騷亂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