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之前,他這聲“趙小神醫”,肯定叫得心不甘情不願,但現在,他輸得心服口服,自然叫得心甘情願。
趙鐵柱笑眯眯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時,柳世元扯了扯蔣孝峯的袖子,低聲提醒道:“蔣老弟,你拿得出那麼多錢麼我可是聽說,你家裏的資金,被你兒子拿去都投進了股市,據說還被套牢了”
“確實,柳老哥,你說的不錯,我手裏確實沒那麼多錢。”蔣孝峯點了點頭,隨即口風一轉,“不過,人無信不立,我蔣孝峯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這筆錢給了。”
聽他這麼說,柳世元也不好再勸。
蔣孝峯來到趙鐵柱跟前,取出一張銀行卡,正色道:“趙小神醫,我這卡里,有300多萬,密碼是,剩下的錢,我會在一個月以內全部交給你。”
隨即,他將銀行卡遞了過去。
聞言,趙鐵柱有點動容了,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老蔣,竟然如此耿直。
不知不覺間,他對這個老蔣,倒是有點心存好感了。
“罷了,老蔣,剩下的700萬,就免了。”趙鐵柱大度一笑,隨即將銀行卡接了過來。
“不,趙小神醫,我蔣孝峯輸得心服口服,這剩下的700萬,我說什麼也會給你。”蔣孝峯慨然道。
見他如此執着,趙鐵柱也不好再說什麼,反倒對他越發欣賞了。
不管怎麼樣,這傢伙雖然有點爭強好勝,但是,至少人品沒的說。
“好吧,就依你吧。”趙鐵柱無奈笑道。
蔣孝峯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柳世元忽然恭聲問道:“對了,趙小神醫,我心裏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下。”
見他態度誠懇,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趙鐵柱淡淡道:“柳教授,但說無妨。”
柳世元這才問道:“在咱們中醫理論中,並沒有採用液氮治病的理念,你怎麼就知道可以用液氮治這種腿疾呢”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蔣孝峯、張博文等人心中的疑問,所以,這些人都看向了趙鐵柱,等着他回答。
見衆人猶如渴望知識的孩子望着自己,趙鐵柱心中好笑之餘,也感到一陣舒爽,道:“柳教授,你說的中醫理論,那是過去老祖宗傳承下來的理論”
“哦”
在場所有人都有些眉頭一挑,均感覺他話裏有話,所以,沒有人打斷他,而是繼續聽他說下去。
“的確,咱們中醫有幾千年的歷史,可謂源遠流長,博大精深,但因爲歷史和科技的侷限性,咱們的老祖宗並不知道液氮可以治病,說句不好聽的,他們恐怕連液氮是什麼都不清楚”
聽趙鐵柱說到這,衆人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的確,在過去幾千年的工藝條件下,液氮這種東西,根本沒有人能製造得出來,自然也就沒人知曉它的用處了。
“時代在發展,中醫也應該發展,我們不能故步自封,不能停留在老祖宗傳承下來的經驗上,我們要與時俱進,採用新的方法和科技,進一步完善和發展我們的中醫。”
“其實,國外已經有一些機構,開始採用液氮進行冷凍治療,像2018年北極熊國舉辦的世界盃,來自世界各國的不少足球球星,賽後都會去接受液氮冷凍治療,有助於儘快恢復身體機能。”
趙鐵柱一番話下來,衆人都聽入了神,誰都沒想到,這窩在小小裏壟村的小神醫,竟然會有如此高明的見解。
“老了,我真是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唉,不服不行,怪不得咱們中醫日漸式微,實在是我們太不爭氣了。”
“一直以來,我還覺得咱們中醫不如西醫,現在看來,簡直蠢爆了。”
看着衆人自責的樣子,趙鐵柱微微一笑道:“各位,也不必過於苛責自己,咱們中醫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原因很多,但我可以明確告訴各位,中醫並非不如西醫,但也並不比西醫強到哪兒去,我只能說,
中西醫各有獨到之處,我們要中西結合,這樣才能彼此發展。”
“說的好”
衆人紛紛鼓掌。
掌聲停歇後。忽地,那個陳老師忽然問道:“對了,趙小神醫,按照你之前的說法,你是認可我們採用靈火灸,配合推拿按摩的治療方法的,爲何你不認可我們採用毒蟲刺激神經恢復呢難道是我看的那個古法有問題
”
“並不是古法有問題,而是你們機械套用,沒有變通。”趙鐵柱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
“哦”“那個古法,是一種偏方,專門針對那些被毒物麻痹神經的患者,通過以毒攻毒的形式,從而達到刺激患者神經恢復的目的。但是,剛纔那個人,雖然癱瘓多年,卻並非中毒引起的,你們用各種毒蟲刺激,
他豈有不中毒之理”
趙鐵柱一番解釋下來,在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那陳老師卻是一臉慚愧:“虧我還自詡活字典,看來,我還是太過死板,太相信書了。趙小神醫,告辭”
說完,他拱了拱手,隨即離開。
其他人見狀,也無臉待下去了,先後離開。
倒是蔣孝峯仍留在原地,欲言又止。
趙鐵柱看得有些奇怪,笑道:“老蔣,你該不會是想反悔了吧”
蔣孝峯搖了搖頭,忽然咬着牙,撲咚一下跪地,沉聲道:“趙小神醫,求你收我爲徒吧。”
收你爲徒趙鐵柱眼皮一跳,試圖將他攙起,但沒想到他死活不肯起身,無奈道:“我說老蔣,你年齡這麼大,足足大了我一倍有餘,我怎麼能收你爲徒呢這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麼我倒無所謂,但你能受得了
”
“無所謂。”
蔣孝峯慨然道:“我蔣孝峯一向不服人,但趙小神醫你讓我心服口服,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我拜你爲師,潛心學醫,如果你不收我爲徒,我就不起來。”
“這”趙鐵柱頭大如鬥,這收還是不收,是個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