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道友是我們這些人中修爲最高的,這鑰匙自然是交由你來暫時保管。”晨陽略一拱手,笑着說道。

    “對於這血色鑰匙,晨陽道友比我瞭解更多,本來是該由你來取得保管的。只是這鑰匙之外明顯還有一層禁制法陣,不曉得晨道友可識得?”孫圖顯得有些爲難,問道。

    “法陣一事,一向都非晨某所擅長,所以還是勞煩孫道友了。”晨陽謙虛道。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當仁不讓了……”孫圖呵呵一笑,說道。

    說罷,他正要動身躍往青銅怪樹頂端,異變陡生!

    “轟”的一聲巨響,神殿兩扇厚重大門驟然爆開,直接朝着衆人飛撞了過來。

    韓立等人立即紛紛避讓,躲向了兩邊。

    神殿大門撞擊在了青銅怪樹上,隨即四分五裂地炸裂開來。

    “既然兩位道友如此謙讓,不妨由我代勞,取下這枚鑰匙?”這時,一個熟悉的嗓音,從殿門口處傳來過來。

    韓立蹙眉望去,就看到符堅,秦源幾人站在殿門口處。

    其中符堅和秦源兩人站在最前,一個鼻如鷹鉤的陰梟男子與他們並肩而立,卻正是那名玄城長老邵鷹。

    在三人身後,則還跟着一名渾身纏滿白色繃帶的高大男子,和一個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前者韓立並不陌生,正是段通,後者雖不熟悉,卻也知道是玄止城的一名長老。

    至於方纔說話的,則正是秦源。

    “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我的‘天星目’怎麼沒看到你們!”孫圖面色一變,眉頭緊皺道。

    “嘿嘿,在祭壇入口布下區區一個‘天星目’就以爲可保萬無一失,孫城主莫非也太小瞧我們了?”符堅嘿嘿笑道。

    孫圖聞言,面色變得難看,默然下來。

    “秦道友,符道友,凡事總講個先來後到,諸位若是早一步到此,倒也沒什麼關係,我們大可共同佔有這把鑰匙,可你們恰好等我們收拾完了傀儡纔到,是否就有些不妥了?”晨陽掃了秦源等人一眼,眉頭也是一皺,開口問道。

    “咳咳……晨道友啊晨道友,聰明人怎麼就說了糊塗話呢?咳咳……什麼叫共同佔有?我們可沒打算和你們共享這一把鑰匙,所以這兒纔到,不是剛剛好嗎?”秦源一邊掩嘴咳嗽,一邊笑着說道。

    “我們青羊城與白巖城聯手,還真就未必怕了你們,想要上手搶奪,大可以來試試看。”晨陽聞言,神色一冷說道。

    孫圖目光一冷,上前一步,與晨陽並肩站定。

    “咳咳……人數倒是佔優,就是不知道戰力如何?”秦源冷笑一聲,說道。

    “石空,你還不過來,是要背叛城主不是?”邵鷹目光如鷹隼,落在石穿空的身上,寒聲問道。

    石穿空嘴角扯了扯,露出一絲譏諷笑意,身子卻是紋絲不動。

    晨陽見狀,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韓立這邊,神色稍安。

    “孫道友,我們通餘城與你們白巖城還算有些舊日交情,我符某在此奉勸你一句,晨陽此人狼子野心,所謀甚大。其與傀城早就暗通曲直,你選擇跟他結盟,實在是自找死路。”符堅忽然開口,朗聲說道。

    晨陽聞言,目光一閃,臉色微微變得有些不自然。

    反倒是孫圖神色如常,也不知是早已知曉,還是全然不信。

    “厲道友,一會兒動起手來,我與孫城主能夠攔下秦源和符堅兩人,軒轅行攔下止玄城那長老,方蟬力壓段通也不成問題,唯獨是那邵鷹有些難纏,你可有把握阻上他一阻,讓那位石道友去奪下鑰匙?”這時,韓立腦海中忽然響起了晨陽的聲音。

    “抱歉,晨道友,這次我們不打算摻和了。”韓立沒有傳音,而是直接開口說道。

    說罷,他便帶着石穿空向後撤開幾步,與雙方都拉開了距離。

    突然生出這樣的變故,莫說是晨陽猝不及防,就連秦源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看向韓立兩人的視線裏充滿了疑惑和戒備。

    “厲道友,你……”晨陽猛地一窒,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韓立對於晨陽一直都抱有警惕,從未真心將其當做過盟友,既然心知其與傀城有所勾結,那便不得不對其真實目的起疑。

    這麼一來,他自然不願再與之聯手,此刻坐山觀虎鬥,纔是上上之選。

    “哈哈,厲道友果然是識得時務的俊傑之輩,只要你不插手此事,咳咳……我們止玄城與你往日的恩怨一筆勾銷,之後還願拿出一份報酬當做謝禮。”秦源面露喜色,笑着說道。

    “沒必要說那麼多了,動手!”邵鷹忽然喝道。

    符堅秦源等人立即發難,身上玄竅紛紛亮起,朝着青銅樹衝了過來。

    晨陽本來還想規勸韓立幾句,此刻卻也不得不先迎向了一拳朝着他砸了過來的符堅。

    孫圖神色一變再變,也只得嘆息一聲,與秦源廝殺在了一起。

    秦源手下那名長老,則是嘴角一咧,笑着殺向了看似實力最弱的軒轅行。

    段通眉頭緊皺着,朝韓立這邊看了一眼後,收回視線,一步跨出,飛躍到了方蟬頭頂上方,猛地擡起那粗大無比的右臂,朝着他當頭砸落下來。

    方蟬咧嘴一笑,臉上全無懼色,向後退開一步,也握拳沖天砸去。

    只見段通忽然擡手,一扯自己右臂上的繃帶,白色的布條立即一鬆,從手臂上脫落,露出了一隻通體漆黑,長着一排細小鱗角的巨大手臂。

    巨臂之上白光點點,竟是密佈着近百處玄竅,拳端傾軋之下,虛空“噗噗”作響,竟好似被擠壓得要寸寸撕裂開來一般。

    方蟬見此,非但沒有半點畏懼,反而向前趕了一步,臉上露出一抹瘋狂笑意,外翻的大嘴發出一聲咆哮,同時向上轟出一拳。

    只見一道道肉眼難辨的音波自其口中狂涌而出,又被他一拳砸出的氣勁衝擊,加速衝向了段通,與其巨大無比的拳頭,猛然砸在了一起。

    “轟隆……”

    ……

    神殿內轟鳴之聲四起,兩方人馬一出手就打得天昏地暗。

    沒有對手與之廝殺的邵鷹,並未急着動手搶奪鑰匙,而是一直站在不遠處,似乎在提防着韓立和石穿空,生怕二人是故意與晨陽演戲給他們看。

    不過等了許久,眼見韓立兩人真的沒有動手的意思,才猶豫片刻,將目光落在了青銅樹頂的血色鑰匙上。

    而後,其足尖一點,就朝着青銅樹上跳躍而去。

    結果還沒飛入高空,身側就有一道白光飛襲而至,速度極快,差點就打中了他的太陽穴,卻是一柄白色飛刀擦身而過,釘入了上方穹頂。

    邵鷹雖然堪堪躲避了過去,身子卻朝下一墜,落在了青銅樹最下方的一根椏杈上。

    他目光恨恨地望向晨陽,方纔正是他以飛刀偷襲的自己。

    只是此刻奪取鑰匙纔是大事,邵鷹便也不急着與之較量,身形一縱,就欲登頂青銅樹。

    然而,這一躍之下,他的雙腿卻好似澆築在了青銅樹上,彷彿與之融爲了一體,根本拔不下來。

    “厲道友,我們一路以來合作,晨某可曾坑害過你?你爲何要在此時不來相幫?”晨陽神色凝重,一邊與符堅交手,一邊傳音給韓立。

    “非是我不願相幫,實在是晨道友你與傀城交涉甚深,這當中內幕如何,厲某一概不知。爲求自保,也不得不多加警惕啊……”韓立回道。

    “厲道友,此事一時半會兒我無法與你解釋清楚,能否先出手奪下鑰匙,之後我自會將一切與你和盤托出。”晨陽語氣急切,傳音道。

    “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敵友難分,還請晨道友見諒。”韓立仍是婉拒道。

    “厲兄,我知道你福澤深厚,此刻身上已經有了另一把鑰匙,所以纔有不爭這把鑰匙的底氣,可你想過沒有,若是被他們得知此事,我們幾人覆滅之後,你與石道友又如何能夠得以保全?”晨陽話鋒忽然一轉,傳音道。

    韓立聞言,神色微微一變,有些驚訝於晨陽爲何知曉此事?

    不過略一思量後,就明白過來,多半是之前兩把鑰匙起了共鳴時,自己胸口灼燒,雖然竭力掩飾,卻還是被晨陽看到了蛛絲馬跡吧。

    “晨道友這是在威脅厲某?”韓立面色一寒,問道。

    “厲兄,晨某這可絕不是威脅,你我如今是脣齒相依,脣亡齒寒啊……”晨陽傳音的語氣越發急切起來。

    韓立猶豫再三後,擡頭朝青銅樹上望去,就見邵鷹雙腿之上玄竅亮起,正在震盪着青銅樹身,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身軀拔出來。

    “罷了……”韓立輕嘆一聲,身形毫無徵兆地拔地而起。

    其雙足之下砰然作響,腳踩星月靴,足踏虛空,三兩下就來到了青銅樹頂。

    秦源等人見狀,神色一變,破口大罵。

    晨陽與孫圖對視一眼,稍稍鬆了一口氣,反而加緊攻向秦源兩人,爲韓立爭取時間。

    結果韓立堪堪落在了青銅樹頂,也立即被一股古怪力量吸附在了樹身上。

    石穿空也緊隨其後,飛掠了上來,爲他暫時當起了防護守衛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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