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林肯在白色城堡前停下, 兩旁皆有專人負責開門。

    沈圓從車上走下, 在腦海裏將剛纔聽到的故事捋清。

    餘金工地上找來的道士用八卦鏡將培訓機構的亡魂封住後,有死亡學生的父母和兄弟過來找他們抗議,然而餘金並不怎麼信這些, 沒有搭理那些抗議的人, 照常開始施工。

    施工開始後,工人以一天一個的速度,快速在工地上死亡。

    表面上來看, 他們的死亡原因都沒有異樣。

    有的是不小心從高處墜樓而死, 有的是被突然滑落的石塊打死,還有的是站錯了位置, 被剷車一鏟子給鏟死......

    但如此頻繁的事故, 還是引起了工人們的懷疑。

    膽小的提出不做,膽大的提出加價再做,整個工地亂作一團。

    餘金被鬧得煩了,索性全面停工。

    然而每停工一天就意味着虧損幾百萬, 他就是再有魄力,時間久了,也頂不住這麼大的壓力。

    所以現在......他打算復工。

    明天就是他復工的第一天,他希望沈圓不管用什麼辦法, 都別讓工地出事。

    沈圓對此不置可否, 倒是楚風提出了異議, 強烈譴責餘金置工人性命於不顧的行爲。

    蕭逸也在一旁跟着勸, 讓餘金先給沈圓幾天時間, 把該處理的處理了再復工。

    餘金只是苦笑,說如果再拖下去的話,這個工程就不一定屬於他了。

    趙永樂雖然不贊同餘金的行爲,但此時還是幫他說了句話。

    原來餘金的公司最近資金鍊出了問題,如果這個工程繼續壞賬下去,拖垮的就會是整個公司。

    但他又不甘心就這麼將這個工程拱手讓人,於是才急急忙忙要復工。

    明天的復工若是失敗,就是餘金自己還願意承擔這個責任,公司的員工也不會再放任他繼續了。

    沈圓收回思緒,擡步走進城堡之中。

    餘金說他將一部分事故相關人請了過來,正好省下了沈圓親自去找他們的功夫。

    第一個見到的是墜樓事件的目擊者,他叫楊光輝,跟墜樓人同爲高空作業者。

    他是個長相老實憨厚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從小到大都沒有被這麼多人圍觀過,他看起來十分不自在,像是座位上有釘子似的,屁股一直扭來扭去。

    “那個......王大力是個很謹慎小心的人,他經常說父母年紀大了,他要快點掙錢,回頭在鎮上開家小店,把父母都接過去......”楊光輝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稍顯囉嗦。

    “他是怎麼死的”楚風皺眉打斷了他。

    沈圓看了楚風一眼,雖然沒說話,但後者驀地閉上了嘴,眼觀鼻,鼻觀心。

    楊光輝沒注意到他們的互動,臉色漲紅,尷尬地說:“他、他那個時候纔剛升上去,我正準備跟他說兩句話,就看見他腳下一滑,往前一撲,頭朝地墜了下去。”

    “往前一撲他沒用手抓住繩子一類的東西嗎”沈圓往前比劃了一下,試圖還原案發當時的情況。

    “是啊,我也覺得納悶,他的雙手在空中撲騰了幾下,按道理應該能抓住繩子的,但每次都差那麼一點,唉,運氣不好啊......”楊光輝搖了搖頭,神色哀傷。

    王大力運氣好不好沈圓不清楚,但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一定充滿了惡趣味。

    沈圓都能想象得出,對方將王大力推倒後,一臉戲謔的將繩子放在他手邊,就是不讓他夠到的模樣。

    “我知道了,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吧。”沈圓拍拍楊光輝的肩膀,準備離開。

    “那個......”楊光輝在他們快到門口時,忍不住出了聲:“明天我們能平安無事嗎”

    沈圓轉過頭,篤定的微笑道:“能的,明天天氣不錯,加油工作。”

    楊光輝的肩膀鬆了下來,臉上也綻開了一個釋然的笑容,“好,我相信你們。”

    出門後,蕭逸拍拍楚風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要向你師叔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啊......”

    就他那副死人臉,再配上嗆得死人的語氣,遲早得把道士的臉面敗光

    楚風嫌惡的看了一眼他的手,冷靜地說:“我有師叔,你沒有。”

    見他說完就緊跟上沈圓的腳步,蕭逸:“......”

    這也能拿來炫耀

    第二個見到的是這個項目的副經理,叫朱興,正是他之前請來的道士,將培訓機構的亡魂,用八卦鏡困住了。

    沈圓開門見山,將桌上的紙筆推了過去,“畫一下那個道士的長相和打扮。”

    朱興看了餘金一眼,快速地點點頭,伏案畫了起來。

    他也不傻,猜到這件事可

    能跟自己請來的道士有關,就算無關,出了這麼多事,也足夠證明他請來的道士一點用都沒有,爲了將功補過,他現在只能積極配合。

    從技術層面爬上去的,多少懂點繪畫,不過一會,一張栩栩如生的人像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畫好了。”朱興快速收尾,在人像的額頭上畫出一道疤,而後將畫轉至沈圓面前。

    沈圓眼神古怪,將那張畫拿在手上看着,半天沒說話。

    楚風看了她一眼,想着自己認識的本地道士應該比她多,便開口道:“沒在協會里見過這個人。”

    “你當然沒見過。”頓了頓,沈圓放下畫,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語氣莫名:“因爲他是我爺爺。”

    她的話音一落,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愣。

    沈圓抿着脣,將沈無爲的照片發進協會的羣裏,快速編輯了一句話:讓文大保看看,他那天在別墅裏瞧見的道士,是不是這個人

    關掉手機後,她直接起身,拿着那幅畫對餘金揮了揮,“我會親自解決他,你不必擔心。”

    餘金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甚至還安慰了沈圓一句:“老人家年事已高,可能是一時糊塗......”

    沈圓看了他一眼,“我爺爺才50,誰糊塗他都不可能糊塗。”

    餘金:“......”

    這年紀細思極恐啊。

    從朱興那離開後,他們見到了第三個相關者。

    跟之前不同的是,沈圓一進門就被罵了。

    “都怪你們這些挨千刀的從你們的工地開工起,我就沒睡過好覺芳芳天天都出現在我牀邊,嚇得我都神經衰弱了都怪你們現在好不容易好點了,你們又想繼續,到底有沒有良心”開口的是名中年女性,叫鞏鼕鼕,她的女兒正是在培訓機構去世的學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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