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道夏將軍夫婦對夏家大小姐夏錦鳳寵愛有加,如珠如寶般的護着,這夏家大小姐也很是爭氣,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是皇城出了名的大才女,今日一見,似乎跟傳聞中頗有差距呀

    夏錦落點頭,好似沒聽懂七王爺話語中的譏諷般,面色不改的淡笑不語。

    醜如鬼魅也好,毒如蛇蠍也罷,夏錦落不在乎

    七王爺跟夏青松聊了幾句後便說有事要辦,離開將軍府,七王爺前腳剛走,蘇氏馬上發難夏錦落,擡手就往她臉上狠狠打下去

    蘇氏的手尚未碰到夏錦落的臉,便被夏青松攔下,一雙憤怒的眼神瞪着她,低喝道:“住手你這蠢婦,你可知你在做什麼當真是愚婦,愚不可及”

    夏青松似乎被氣得不輕,接連說了好幾句蘇氏愚蠢的話,氣得蘇氏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老爺,你,你竟然爲了這個死丫頭罵我你嗚嗚嗚嗚嗚”蘇氏嫁給夏青松快二十年,夫妻感情一直和睦,別說罵她了,夏青松就是大聲跟她說話都沒有過,今日卻因夏錦落那死丫頭接二連三罵了她好幾句,蘇氏想着心裏就委屈得慌,嗚嗚的哽咽啜泣。

    夏青松被蘇氏哭得腦仁疼,也知自己方纔的話有些過分,有心安撫蘇氏,卻不想讓夏錦落看見,當即對她揮揮手道,“你先回屋,稍後我讓人請大夫去給你開幾服藥,這幾日你就在房中好生養着,養足精神參加三日後的玉蘭宴,萬不可給家族丟人,知道嗎”

    “多謝爹關心,女兒,女兒還有一事想求爹答應。”夏錦落雙眼微紅,巴掌大的臉上滿是激動和喜悅,顯然對夏青松那句關心的話很是感動。

    見狀,夏青松臉色也稍稍柔和了幾分,道:“但說無妨。”

    “女兒身子一直不好,母親擔心女兒身子,一直也沒讓女兒外出過,女兒也不認識什麼人,想着要孤身一人面對那些不認識的人女兒就緊張得緊,女兒想求爹讓姐姐陪女兒一道去,不知可否”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夏錦落求夏青松的事竟然是帶上夏錦鳳一起。

    不僅夏青松,就連蘇氏也嚇了一跳,停住了哭聲看她。

    “姐姐聰慧過人,懂的肯定比女兒多,即便到時真的發生什麼事姐姐也能應付,不像女兒這般蠢笨無知”夏錦落低垂着腦袋,緊緊捏着自己的食指,聲音越來越小

    “嗯,此事我心中有數,你無須操心,先回去吧”夏青松雙眼微眯上下打量夏錦落一番,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精光。

    “是,女兒告退”夏錦落給夏青松和蘇氏行禮後,才轉身緩緩離開。

    晴兒等丫鬟也隨後離開,將偏廳留給將軍和夫人。

    夏錦落遠遠便看見錦華苑門口來回走走着的春風,不遠處站着時不時擡頭眺望的奶孃,以及默默站在角落卻是第一個發現自己的憐心夏錦落的心暖暖的,不管未來如何,最起碼眼前這一刻,她們是關心自己的。

    “小姐”春風三兩步衝上前看見夏錦落紅腫的臉色後,臉色微變,眼淚啪啪往下掉,“嗚嗚小姐你疼不疼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要是陪着小姐一塊去見夫人就好了,都是奴婢的錯,嗚嗚”

    “我可憐的小姐啊,你怎麼又受傷了快去煮雞蛋這臉上的傷可千萬耽誤不得”

    奶孃聽見春風的哭聲趕緊跑上前,看見夏錦落又紅又腫的小臉,眼淚啪啪往下掉,一邊心疼自家小姐的傷,一邊叫嚷着丫鬟拂柳快去煮雞蛋,母雞似的聲音嘰嘰喳喳嚷嚷個沒完。

    夏錦落揉了揉太陽穴,腦仁脹脹的疼,胸口也越發悶得難受

    “小姐,當心。”夏錦落頭暈腦脹,突然雙腿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好在憐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才避免她摔倒受傷。

    “小姐臉色難看得緊,先扶小姐回屋。”憐心不自覺提高了聲音,語氣中滿是擔憂,奶孃和春風也注意到小姐臉色難看得緊,趕緊幫着憐心扶小姐回屋,奶孃火急火燎的讓人去燒熱水找大夫。

    回到屋子躺下休息了一會兒,夏錦落頭也不疼了,就讓憐心扶着她坐起來,看着憐心奶孃等人擔憂的表情,夏錦落無奈輕笑,“我沒事,許是跪得太久氣血不暢,睡一覺就好了,你們也別忙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明白。”

    “小姐你還笑,老奴都快被你給嚇死了,你的臉怎麼傷得這樣嚴重若是留下疤痕可如何是好女兒家的臉是何等重要小姐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臉”奶孃吧啦吧啦又說了一大堆。

    夏錦落蒼白的小臉閃過幾分無奈,打斷奶孃的話道,“奶孃,我爹派的人差不多該過來你,你去看看,拂柳年紀小恐怕處理不好。”夏錦落順便把今日在慕雪居偏廳發生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告訴她們自己三日後要去七王爺府上過玉蘭宴之事。

    一聽自家小姐終於得到將軍和夫人的重視,奶孃那叫一個高興啊

    奶孃這邊離開,夏錦落也把春風打發走,留下憐心一人。

    “憐心,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怎麼樣了”夏錦落靠在牀頭,讓憐心拿了面銅鏡給自己,看着自己紅腫的臉頰,她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清亮的眼底透着刺骨的冰寒。

    今日她痛的是身體,改日她便讓他們加倍痛心

    誅人誅心,這一點點痛楚算什麼這跟她前世那地獄般的痛苦比起來,這點痛算什麼

    “小姐放心,東西奴婢都準備好了,奴婢做得很隱蔽,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憐心小心翼翼從懷裏掏出一小包東西遞給夏錦落,皺着眉頭想了想,纔開口說道,“小姐,奴婢去託人買這東西的時候,好像看見了夫人房中的思兒”

    憐心也有幾分不確定,畢竟她跟夫人房中的思兒也只見過幾次面,沒什麼接觸,認錯人了也說不定,不過她那人跟思兒長得很像,神神祕祕的好像怕被人發現似的,行跡有幾分可疑。

    “思兒”夏錦落眉頭一皺,思兒是她娘房中四個大丫鬟之一,她出現在那些地方,必然跟她娘脫不了關係,想了想,夏錦落問憐心,“你可有打聽到思兒去那裏做什麼”

    夏錦落直接忽略掉憐心語氣中的懷疑,以憐心的性格若沒有七八分把握是思兒她也不會告訴自己。

    “奴婢花了五兩銀子纔打聽到,原來思兒每個月都會去那裏一趟,找一個叫做老石頭的老人,奴婢還打聽到,那個叫老石頭的老人本兒女雙全子孫繞膝,可五年前不知爲何一夕之間所有親人全部因病去世,只留下老石頭一人,親人死後,老石頭跟變了個人似的,每天喝酒賭錢,沒人看見他幹活掙錢,可他就是有花不完的銀子,也有人說聽到他喝醉了經常說什麼:善惡有報,毒婦該死之類的話奴婢懷疑思兒每個月去那裏是去給老石頭送銀子”憐心沒說完的是,她甚至懷疑,老石頭的事夫人也知道。

    思兒是夫人房中大丫鬟,她每個月出府,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解釋就是夫人也是知情者。

    而夏錦落聽了憐心的話後,也陷入了沉思

    北街乃是皇城有名的下九流地帶,住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輩,什麼人都有,她讓憐心想法子去北街弄點可以讓人神識不輕產生幻覺的薰香或藥物,卻沒想到憐心竟發現思兒也去那地方,而且此時隱隱還有她孃的影子在其中。

    北街,老石頭,思兒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腦中靈光一閃,夏錦落似乎想到什麼,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下意識的,她將憐心說的這番話記在心底,卻沒想到今日這無心之舉,卻在不久後幫了她一個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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