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着身軀望着陳小凡那雙噴夥般的眼睛,身子骨被陳小凡撞得險些摔在地上的林阿梅猛地低呼一聲,一張俏臉頓時紅了一片,彷彿天邊的朝霞落到了臉上一樣,白生生得煞是好看。
“額對不住,對不住,嫂子,你家你家的門板兒太鬆了。”
慌亂地一鬆手,陳小凡猛地向後一躲,嘴上哆嗦着還想找找林阿梅家門檻兒的晦氣,卻猛然間發現林阿梅家的柳條門前根本沒有門檻兒。
“狗日的東西,你不長眼了”
擡腳對着陳小凡的小腿肚子來了一腳,走在後面的陳老根兒小心翼翼地翹起了自個兒的腳底板。
確定陳小凡的褲子上沒沾上泥點子,陳老根兒扭頭對着小山包上笑得前仰後合的鄉親們懊惱地掃了一眼,緊張的回頭望着一臉羞臊的林阿梅:
“大侄女兒啊,這小凡不是故意的。”
“都是俺開門太急了,不關小凡的事兒。”
捂着發脹的胸口低着頭,林阿梅緊張的呼了口氣,尷尬地點點頭也沒敢再耽擱,揮手把這一家子請到了院子裏,緊跟着就關上了柳條門。
望着被高牆擋的嚴嚴實實院子,小山包上的衆人頓時灰了臉,一個個盯着林阿梅影影綽綽的俏麗身影不爽地嘀咕道:
“狗日的裝啥正經人,還不知道剛纔那一下多爽哩”
“就是就是,俺看着林阿梅就是想男人想多了,這沒空就往人身上湊,俺要是在哪兒,嘿嘿。”
“嘿嘿個求啊,想死在她家的牀板上你去啊”
嘰嘰喳喳的一羣人就跟羣準備下蛋的鵪鶉一樣,或蹲或站地縮在小土包上,一個個瞪着個眼珠子就是忘不了林阿梅那藏在衣裳下面的白淨身子。
就在衆人盯着林阿梅家院子裏動靜的時候,一聲囂張的長鳴聲猛地從西溝子的外面傳了進來。
“我天,鐵王八”
一個站着的漢子回頭望西溝子外面一望,叼着菸捲兒的嘴巴頓時張大了,連嘴上的菸捲兒掉在了地上都察覺不到:
“俺裏個娘啊,這是奔馳,奔馳啊俺擱城裏打工的時候,俺們那大廈子的大老闆就是開這號車哩,一輛幾百萬哩”
“放你孃的狗臭屁吧,幾百萬哩車能往咱村開開來幹啥看西洋景兒裏”
一旁挺着個胖肚子的傢伙不屑地一頂大肚皮,瞪着倆紅呼呼的水泡眼擰着眉頭跟偵察兵一樣伸直了平時根本看不到的粗脖子:
“你看清楚哩,這是不是假牌子啊”
“你傻子吧,這牌子跟車號兒不一樣,你瞅瞅那仨糞叉子,那就是奔馳,木看到一個圈兒綁着哩,俺能看走了眼”
不服氣的衝着這死胖子推了一把,開頭說話的主兒往前頭一竄,也不管自個兒的褲兜子都快被小土包下面的棗刺割開了,跟個灰兔子一樣竄到了奔馳車前頭:
“嘿嘿老闆啊,你來岔路了,這地方死路,你開進去都出不來了”
胖頭娃娃一樣的腦袋猛地從車窗裏鑽出來,穿着西裝的大胖子對着這愛管閒事兒的傻子按了個長喇叭,緊跟着就朝前一衝,直接沿着窄窄的小路衝到了林阿梅家的家門口。
“這是林阿梅家吧”
推開車門鑽出來,渾身的彪子肉割下來能累死一頭牛的大胖子回頭對着驚惶未定的漢子大喊一聲,手上一盒紅豔豔的中華煙就給扔了過去。
“是是哩老闆,你找那騷林嫂子幹啥啊,俺們都是鄉里鄉親的”
從地上抓起紅豔豔的中華煙,這漢子猛地一瞪眼,抓着軟乎乎的盒子頓時感覺自個兒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可是軟中華啊,一盒煙頂俺幹兩天工地的大工哩
“幹啥相親”
揮手一把關上房門,大胖子踩着鋥亮的大皮鞋往前一步走,伸手一抓車門,對着車裏頭的閨女喊道:
“妞妞啊,這都是到了人家門口了,你出來吧”
“爹,人多”
躲在車裏頭的胖閨女回頭一看山坡上的老少爺們兒,原本就嬌氣的身板兒更像是坨肥肉一樣貼在奔馳車的車座上:
“俺一出來,他們肯定說俺是個醜閨女了”
“他們敢”
對着車裏的閨女嘿嘿一笑,早有準備的大胖子猛地一仰頭,指着自個兒軟踏踏地跟灘爛泥貼在臉上的蒜頭鼻一指,裂開肥腸般的大嘴大叫道:
“稻田村的鄉親們,俺虎秋法長哩醜不醜”
“醜死個狗日的了”一衆看熱鬧的傻蛋一聽這話,憋了好久的笑聲頓時像潮水般涌了過來。
“哪是醜啊,簡直就是個豬頭成了精了,這腦袋疙瘩剁下來,往集子上一掛,誰能看出來是張人臉啊”
“就是就是,你看小栓子抓了人一盒煙都不敢吭聲了,還阿梅嫂子哩,咋不是阿梅姑奶奶哩”
“不是是求,俺看着狗日的就是個裝x貨,假煙一扔誰看不出來啊,豬頭腦子豬頭身,一股子的下水味兒”
聽着這滿耳朵難聽的議論聲,虎秋法紅彤彤的臉上連個眉頭都不眨一下,伸手抓着車鑰匙猛地一按,聽着清脆的一聲提示音,走到後備廂前一伸手,掀開後備廂抓了條紅彤彤的軟中華當中衆人的面兒刺啦一撕,緊跟着抓起兩個軟中華往空中一扔。
頓時,原本憨笑着的衆人就跟狗攆了屁股一樣,呼啦啦地往前一衝,衝着扔上來的兩盒中華煙就擠了上去。
“別慌,還有”
抓着手上的中華煙就跟扔紙團子一樣往人羣裏扔,虎秋法一口氣扔了三條中華煙,等醜態百出的衆人歇了勁兒,一腳踩在後備廂的扣門兒上,對着衆人一揮手:
“俺虎秋法帥不帥”
“帥”
啪的一聲掀開車門,虎秋法拽着自個兒胖乎乎的大閨女往人前一站,拽起閨女的大胖手高呼一聲:
“俺虎秋法的閨女美不美”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