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晴是一直在忍着的,她不想動手,真是動手起來非死即傷。
“雪晴這孩子也不容易,你們先前是怎麼對人家的你們自己心裏沒數如今人家過的好了,你們就來找茬,這是人乾的事嗎”村長終於幫着說了一句公道話。
可關鍵是荀氏跟楊老太婆都不是那講理的人,跟她們說這些壓根就是沒用的。
“以前怎麼對她了要是沒我們,她能活到現在做人要懂得感恩,養她這麼大,如今家裏成了這樣,她不該幫襯着點嗎更何況,我楊家成今天這樣,不都是她一手促成的”楊老太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罵,“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孫女,我是她奶奶”
倚老賣老拿老來壓人
楊雪晴根本就不喫這套
“你誰奶奶啊楊家老太婆,你別忘了,我一家早跟你們斷了關係,文書還在衙門呢而且我這院子更是跟你沒關係,這院子地契上寫的是驀然的名字,怎麼你想把這院子改成姓楊”
沈驀然一怔,地契這東西他都沒見到過,怎麼就寫了他的名字
這院子,甚至是他的命,那都是楊雪晴的,如果沒有她,又怎麼會有現在的他
他心裏疑惑,但也知道這個問題此刻是不能問的。
楊雪晴是個心細的,在季珩找人來幫她量地辦地契時就曾問過,地契要寫誰的名字。
當時楊雪晴是想都沒想的,就說寫沈驀然的名字。
她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於那些名利房產之類的也都沒在意過,否則天花方子她也不會給季珩了。
她有空間,沒有房子她也不會說是要流落街頭了,只不過是因爲她有爹孃,有弟弟,有沈驀然,她可以不考慮自己,但是要爲他們考慮考慮。
因而纔有了這院子。
楊靜遠太過孝順,秦玉芝沒主心骨,楊俊傑就更別說了,這三人不管寫了誰的名字,恐怕這院子都未必能保得住,但沈驀然不同。
荀氏和楊老太婆都一怔,搞了半天,這不是楊靜遠的院子
來之前,楊老太婆都以爲院子是楊雪晴的,楊雪晴的就是楊靜遠的,楊靜遠是她兒子,要求自己兒子孝順自己這有什麼不對
“你騙我的他沈驀然怎麼可能你是不想讓我來,所以故意這麼說來騙我的吧”
“騙你作甚你們先是逼我姐撞牆,又賣我入宮,還逼我爹進山,如果不是你們,我爹怎麼會成這樣他一條腿都被狼啃光了”楊俊傑早氣的想打人了,要不是沈驀然一直攔着他,他早就拿扁擔砸人了。
“你不是沒進城宮嗎進宮的是我兒子我兒子嗚嗚嗚我兒子沒了都怪你們”
荀氏一看到楊俊傑就想起了楊平安,心裏就如刀絞一般的疼。
楊俊傑嗤笑一聲,“我姐說的真對,自作孽不可活你不打我注意,又怎麼會害得平安哥那樣”
荀氏哭聲更大了,這心裏的委屈和恨越發的濃烈。
“跟他們還廢話什麼”楊雪晴一手一個拎着荀氏和楊老太婆就往門外扔。
子地契是沈驀然的名字,以爲沈驀然離開沈家後就跟楊家人一起生活,那就算是倒插門了,怎料地契竟然是沈驀然的名字。
還沒詫異完,就又見楊雪晴一手一個拎出去了兩個人。
一手一個
噗通,噗通,兩聲,兩人齊齊被摔在了大門外。
他們在這些村民裏,沒人覺得自己是能做到如此的。
楊雪晴將荀氏和楊老太婆讓出去後,又來到楊老爺子面前,磨着牙說道:“是自己走,還是要跟她們那樣”
跟她們那樣被我拎出去
楊老爺子是個很要面子的人,楊雪晴在衆人面前如此說,那簡直就是在羞辱他。
“逆女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孫女不孝”楊老爺子厲聲喝道,“靜遠,你就是這麼管教她的”
楊靜遠不吭聲,換做以前,他一定會說楊雪晴幾句的,就算長輩再無理,當晚輩的也絕對不能跟長輩的頂嘴。
但現在他不會了,他甚至覺得楊雪晴是對的。
始終是自己的爹,這些話他不願說出口,這也是給他爹留了最後一點尊嚴。
“你不用拿我爹說事,我爹早在被你逼着進山的那一刻就死了如今我爹也跟你楊家沒任何關係”楊雪晴說完,一伸手就拎住了楊老爺子的後頸衣領,然後絲毫不費力的就扔到了門外。
噗通一聲悶哼,好不容易爬起來的荀氏和楊老太婆,這下又被楊老爺子給砸翻了。
“哎呦”
“你個小賤蹄子摔死我了呦”
“逆女逆女”
大門外三人罵聲連連,楊雪晴看着滿院狼藉,心裏很不是滋味。
衆人見狀,紛紛告辭,反正他們也都喫飽了,沒喫完的能帶走的都帶走了。
村長只有唉聲嘆息,楊家的事他根本就管不了,你想啊,跟一羣無賴去講理,能講的通嗎
但他挺讚賞楊雪晴這點的,廢話不多,直接扔出去。
這也算是有點魄力吧,也難怪,小小年紀跟沈驀然一起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蓋出這麼好的院子來。
村長也對這院子羨慕的緊。
楊雪晴轉頭跟楊俊傑說了一句,楊俊傑連忙跑去後院撈了幾條魚來。
魚用草繩穿鰓掛着,整整五條,然後遞給了楊雪晴。
楊雪晴將魚交給村長,一改先前怒目,帶着淡淡的笑意說道:“村長,今天多謝你來爲我家暖房,只是沒想到後來搞的亂糟糟的,一定害你沒喫好飯,這幾條魚你拿回去,也給家裏我嬸子她們嚐嚐鮮。”
村長知道這是下了逐客令了,於是客氣幾句,拎着魚回去了。
楊雪晴深呼吸一口,然後彎腰慢慢收拾起來。
院子裏幾張桌子都被喫空了,盤子碗筷直接摞進一隻大盆裏,等下要端到溪邊去洗了,然後還給人家。
那一桌被摔碎了的碗盤唉,還得去鎮上買來還給人家。
楊俊傑幫忙擦桌椅,然後一家一家的去送還。
沈驀然黑着臉,也幫忙收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