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銀子也是家裏一個多月的開銷了,楊老爺子也犯愁。
“那你去”楊老爺子最終還是開了口。
楊二山不想去,就讓鄧氏去,鄧氏不敢去,就讓楊歡心去,楊歡心恨楊雪晴恨的厲害,壓根就不想踏她家們半步。
“你們都不樂去,我去”楊梅上前一步說道。
楊梅這一起頭,另三個閨女也都想去,多年不曾回村,村裏多少是有些變化的,變化最大的就是北地了。
都說北地的院子是十里八村最大的院子,那奢華的要比鎮上的崔家都好,這難得回家一次,總是要去見識見識的。
見識是一方面,去看看能不能撈點好處這纔是重點。
“還是我去吧,現在因爲咱孃的事,她那丫頭還在大牢的,老三也不定會那麼容易的把銀子拿出來”楊梅說道。
姐妹們都覺得自己有把握從楊靜遠那裏摳出銀子來,爭着想要去。
最後還是楊梅去了。
作爲姐姐,她自認跟楊靜遠關係還可以,楊靜遠不給別人面子,但總得給她面子吧
再說這整件事是楊靜遠沒理,讓他出銀子也是應該的。
而楊梅家裏的情況也不樂觀,葛振坤的病好像也拖不了多久了,這以後要用錢的地方也很多,不管怎麼說,她今天都是要去摳出些銀子來的。
之前有楊雪晴在,楊梅也能感覺的到,老三一家是楊雪晴和沈驀然說了算,如今趁着楊雪晴不在,她正好去說道說道。
去了北地才知道,楊靜遠這場變故氣的病倒了,而秦玉芝正雙眼通紅的照顧着,楊俊傑和沈驀然都不在家。
“姐,你來了。”秦玉芝聲音哽咽,又是擔心楊靜遠又是擔心楊雪晴的,這裏裏外外的都讓她擔憂不已。
“三弟妹,老三這病怎麼樣了能起來不咱娘今天要入壽材,他這當兒子的不去看一眼,往後再想看可就看不到了”楊梅直接說了來意。
秦玉芝作難的看了一眼榻上的楊靜遠,此刻的楊靜遠還在發熱,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喊他也不知道應聲。
“姐,怕是起不來的。”
楊梅也看到了,楊靜遠這不是裝的,原本腿腳不好,如今又病成這樣,能起得來纔怪
“罷了,那我也不爲難你們,不過,三弟妹,你和三弟雖然無法去送咱娘,但是這後事的分擔你們這份可是不能少的”
秦玉芝點頭,低聲迴應:“姐說的對。”
“你也知道家裏的情況,這後事花用不少,先不說多,你先給拿十兩銀子,要是不夠我來找你。”
楊梅看到秦玉芝這麼好說話,乾脆就獅子大開口了,想着她從這裏拿了多少隻要她不說, 旁人也不會知道的,除了後事需要用的,那多餘的她就可以貼家用了。
就算以後大家都知道了,到那是銀子她也花完了,那說什麼也就都沒用了。
秦玉芝一聽就驚呆了,楊梅這是要把後事辦成什麼
“怎麼你嫌多”
“不是,姐,你也知道家裏的錢都是雪晴管,可如今她人還在大牢”秦玉芝一說起楊雪晴就紅眼眶。
楊梅心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三弟妹,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守着錢不肯放手呢咱孃的壽衣到現在可都還沒準備齊全呢,今天就要入棺了,祭臺也沒設,紙紮也沒訂,這些現在準備也都來不及了,都得買現成的”
買現成的貴,沒有大把的銀子就別想辦成事。
這些秦玉芝都知道,只是,“可就是大操大辦的那也用不到十兩銀子啊”
楊梅有些心虛,但她這個性自然不會表露出來的,“三弟妹,咱娘可是不容易半輩子了,這到了咱們當子女的是連後事都不能好好給辦一場嗎”
秦玉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覺得楊梅說的沒錯,可是一想起楊雪晴還在大牢裏,這銀子讓她拿,她就覺得有些不甘了。
楊梅是費了好半天的勁兒的才從秦玉芝這裏拿到了十兩銀子。
銀子一到手,就被分成了兩份,一份是要給家裏辦後事用的,一份是楊梅昧下的。
“這個老三不是裝病怎麼早不病晚不病的,這個時候病了他可是瞧不起咱們娘”
“我看不像是裝的,恐怕是擔心楊雪晴吧,不是說那丫頭會治病的嗎”
“管她呢反正是銀錢倒手了”
四個姐妹跟那些來悼念一同議論紛紛,想着這便宜肯定是都楊梅撿了去
有了銀子就好辦事了,楊二山借了牛車去鎮上,將紙紮,還有壽衣都給買了。
從鎮上回來都到了半下午了,入館的是能耽擱,得趕緊換壽衣趕緊入棺了。
村長從四個女兒中選了一個來給範氏淨面洗腳,淨面很簡單,找個乾淨的手巾沾了些水,給範氏搽搽臉就好。然後就是脫出舊衣換上新衣。
“別哭眼淚不能掉她身上”村長一旁喊道,“三閨女,你給她換上壽衣”
說完村長就領着屋裏男的出了門。
換壽衣現在沒那麼多說法,但放在古代,換壽衣就是轉財路的一中方式。
脫舊衣既解脫。
當給範氏穿戴整理好了之後,一行兒女都打了把手,一起把她給擡入了棺材。長子抱頭,其他人幫忙搭了把手。
入棺前,村長用手帕包了幾文錢放在了範氏手裏,說這是手不抓空。
楊梅看着那幾文錢心疼的不得了,給範氏,她一個死人會花嗎什麼手不抓空的,那都是有錢人家辦的事
放入棺材又要拜訪祭臺,也就是擺放祭品的桌子。
祭臺上要放長明燈一盞,打狗棒五個,倒頭火燒九個,引路燈九盞,火盆一個,倒頭祭品一桌。
“長明燈點上讓宏偉看着,這燈可是不能滅的啊”村長吩咐道。
楊宏偉是楊二山家的兒子,看長明燈本該長孫的,但長孫楊平安被賣後,這楊宏偉就頂替了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