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莫要耽擱時間了,劉氏的發作耽擱不得。”說話間,楊雪晴已經取了劉氏頭頂的銀針,接着一套針法如行雲流水以般的運用在了劉氏身上,“顧老可有看仔細”
問顧老的說話,楊雪晴卻是白了一眼掌櫃的,就見那掌櫃的臉色明顯一紅。
這,這不是打臉了嗎
顧老卻是很激動的連連稱奇,這一套針法他只怕自己練個三年五年也到不來楊雪晴這般地步。
楊雪晴也不吝嗇,自然是將自己知道的那些東西都告知了顧老,這又讓顧老一番感動。
如此年輕會醫術的人不多,而且還是個女子。
經過楊雪晴一番行鍼,劉氏倒是好轉了很多,人也漸漸清醒了。
這一醒來就自己又發病了,看着趙宇盛,滿心的虧欠感又在心裏冒了出來。但一想起自己辛苦保護了五個多月的孩子沒了,這心裏就更加苦了。
轉過頭,就看到了楊雪晴,淚眼婆娑的劉氏一喜,“楊姑娘你何時來的京城能在這裏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好嗎孩子都沒了。
於是話沒說完,就又哭了起來。
楊雪晴幽幽一嘆,說道:“劉氏,很早我就告訴過你,這個孩子你保不住的。”
這話雖然直白傷人,可是事實。
劉氏很想要個孩子,趙家一脈單傳,若是沒孩子,那後果是什麼要麼是趙宇盛納妾或者休妻再娶,要麼就是抱養別人的孩子。
抱養的終歸不是自己的,趙家估計想要抱養的可能性很小,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納妾或者休妻再娶。
但不管是納妾還是休妻再娶,這都不是劉氏能承擔的。
已經出嫁了的女子,在這古代裏能有什麼活路大多是寧願看着丈夫納妾,也不願意被休妻。
然劉氏還是個有病的,若是不能生,那趙家大可藉由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來休妻。
所以劉氏豈能不擔憂
這些楊雪晴不懂,也不懂,只是她還沒想到這一茬,畢竟是從現代來的人,結婚離婚的事她見慣不慣的。
“楊姑娘,你一定要救我啊”劉氏努力的想要爬起來,想要給楊雪晴跪下磕頭,無奈自己太虛弱,小產加發作,這會兒她真是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楊雪晴也只能一嘆,就向剛纔那掌櫃的所說,醫者是人,不是神,醫生也會有治不了的病。
只能說,凡事盡力。
再從安慶藥鋪出來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楊雪晴忙了半天,竟然把念兒都給忘了。
好在念兒是個懂事的,見楊雪晴在忙也就一直靜靜的等着,絲毫不敢去添亂。
“雪晴姐,真沒想到你是大夫,你真厲害,醫術竟然比顧老的醫術還要好。”出了門念兒就迫不及待的誇讚道。
楊雪晴連忙回頭,看這還在門口目送她們離開的顧老,低聲對念兒說道,“念兒,小聲點,莫要讓人聽了去。我這點算什麼啊也就是碰巧見過劉氏發病,這才琢磨了一些,要說醫術,那
念兒也回頭看了一眼,果真看到那顧老還在門口目送,不禁做了個鬼臉,但心裏也不禁唏噓道,這顧老也真客氣,她們都走這麼遠了,顧老竟然還在目送。
顧老的誠意,兩人都看到了。
這天也不早了,想要再去別處逛逛也是不能了,兩人只得往回走,想着先送了念兒回去,然後自己在回去的。
結果沒走多遠迎面就看到了天長卿,天長卿騎馬而來,四處尋望,顯然是尋人來的。
突然就看到了楊雪晴,他勒住了馬,遠遠的站在了那裏。
楊雪晴也出來大半天了,一早知道她要出去逛一逛,他倒是沒攔着的,只是沒想到她這一出去就是這麼久。
如今京城的不安全因素還那麼多,人在他府上暫住,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他可如何與人交代
這會兒看到她安然無恙,心也就放了下來。
楊雪晴扯了扯念兒,“等下可莫要提起我們在安慶藥鋪的事啊。”
“爲何”念兒不解,那明明是好事的啊,卻爲何不讓說
楊雪晴翻了個白眼,“傻丫頭,這京城那麼亂,人多口雜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而且你可別忘了,我們今天出來的目的是什麼。”
“今天出來不是爲了尋個鋪子嗎”
唉,這丫頭可真實誠。
“尋個鋪子又是爲了什麼”
“掙銀子,爲了生活啊”
楊雪晴擡手就戳了一把她的額頭,這丫頭平時看着那麼聰明,可這會兒竟然就是說不到點上。
“掙銀子是爲了生活沒錯,可生活是爲了什麼眼下就單純是爲了生活嗎不是你想查你姐姐的冤情不查你姐姐的冤情,又何以在這京城這虎狼之地討生活”
這下念兒可是明白了,猛地一拍腦門,“哎呀,之前我竟然沒想到,還以爲你開個鋪子就是想要掙銀子過生活的,現在想想,這鋪子里人來人往,人多口雜,自然是個收集信息的好地方,雪晴姐,還是你聰明啊”
那是自然。
楊雪晴點了點頭,這回念兒總算是說到了點上了。
她開鋪子,其目的正是如此。
“那雪晴姐你可想好了,是要開個什麼樣鋪子呢你說要經營一些什麼,才能吸引更多的客人,探取更多的消息呢”念兒又犯愁了。
關於這點,楊雪晴是早就想好了的。
只是現在還沒打算告訴念兒,“等到鋪子開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定然是個很好探取信息的營生。”
而且還能掙錢。
楊雪晴在心裏又補充了一句。
以前在部隊,也從沒覺得錢是好東西,可是來了這裏,爲了生存,很多事也都逼着人去改變了以前的想法。
就如同以前,沒錢就只能借住人家地頭的茅草屋,可有大宅院,誰又願意住茅草屋呢
雖說她也是參加過各種訓練,野外生存能裏極強,可終歸那不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