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靠在椅背上,雙手拄着柺杖,那張消瘦溝壑縱橫的臉,隨着時間的推移愈發的凌厲。

    終於,還是司老爺子熬不住了,眯着眼睛銳利的視線躍然而視,看着宣雲脂好久之後,

    “聽說,因爲你,我的三個兒子又糾纏到了一起。”

    緩慢的話,帶着蒼老與沙啞。

    但是那話語中的威嚴猶存。

    大概老爺子是說的她被綁去夜總會那件事。

    她笑的人畜無害

    “老爺子擡舉了”

    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輕描淡寫,像是這件事無足輕重。

    幾乎是在宣雲脂話一落的同時,咣噹一聲,一個茶杯擦着她的耳朵直直的砸到了身後的牆上。

    杯子帶着茶水灑在地上,讓這書房的空氣更加寂靜。

    老爺子的雍容雅度,和藹的樣子似乎懶得裝了。

    眼神銳利的嚇人,聲音還算平穩

    “你是不是忘了,當初答應過的事情”

    宣雲脂與他直視,紅脣勾着笑

    “老爺子,我與司雲邪結婚,你要我離你的另外兩個兒子遠一點,但是你這兩個兒子非要往我身上貼,我有什麼辦法”

    她的態度越是輕飄飄,司老爺子的眼神就越是凌冽。

    短暫的寂靜之後,司老爺子嗤笑不屑的一聲,

    “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大概是當上位者的時間長了,以至於習慣了周圍恭恭敬敬,突然出現宣雲脂這麼個刺頭,看着就扎眼。

    他沒有將宣雲脂放在眼裏,但是也不代表,一個跳蚤一樣的人能夠允許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蹦。

    宣雲脂翹起腿來,擦掉了耳朵邊上沾染的一點茶漬。

    “老爺子,看在我還能對你有一分恭敬的份上,勸你還是要知足,莫要等這一分恭敬都沒了,撕破了臉皮,對誰都不好。”

    她絲毫的不相讓,對這個老頭子,真的是從心底裏討厭。

    興許,這一些也跟這個老頭子對司雲邪的態度有關。

    無論對方是什麼人,只要是一旦跟司雲邪爲敵的,她統統都沒什麼好感。

    宣雲脂噙着笑意看着他。

    大概是被她剛纔的話給氣到了。

    胸膛上下起伏,雙手緊緊的攥着柺杖。

    司老爺子眯着眼睛,聲音沙啞而蒼老

    “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想必我家的老三比你更甚了。”

    他口中的老三,說的便是司雲邪。

    宣雲脂歪着腦袋,沒有說話。

    跟着,又聽他道

    “你剛剛這麼牙尖嘴利,是在爲老三鳴不平”

    到底是個活的一隻腳已經邁入棺材的老者,那眼神閱歷,總歸是有的。

    宣雲脂不在意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說的每一句話,對司老爺子來說都像是一個很難回答的世紀難題,以至於每次聽到她說完,都要停頓一會兒。

    跟着,才聽他道

    “等到雲旭繼承了我的家業,我便發一次善心,給你自由。”

    宣雲脂聽着,笑笑

    “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司老爺子眯起眼睛,

    “就算是不爲你自己着想,也該想想你住在醫院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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