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姐姐她她在流血,澈哥哥,你送她去醫院吧,我們晚一天再看電影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
“依依,你還記得農夫和蛇的故事嗎我不希望我沈君澈的女人,成爲那個可悲的農夫。好了,走吧,換完衣服後我陪你去看電影。”
“那好吧。”
農夫和蛇哈哈,他竟然用農夫和蛇的故事來比喻自己
沈君澈啊沈君澈,我在你的心裏,真的就是一條陰毒的毒蛇嗎
眼中的白紗變成了血色紅紗,餘小北想笑,可淚水卻比笑容跑的更快。
不哭,不能哭,絕不能哭,至少不能讓人看見她哭
她猛地擡起頭,圓瞪着雙目看向頭頂上方懸掛的吊燈,兩隻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領,如一個木偶人,一動不動。
有人跟她說過,想哭的時候就看看高處,眼睛擡高了,眼淚也就不會再掉下來了。
“叫保安過來,將閒雜人等清理出去。”
她聽見門外那個熟悉到骨髓的聲音,冷漠地下着命令。
很快便有兩個保安過來架起她,像扔垃圾一樣將她扔出。
天河影業集團的資產,沒人可以估計,於是財大氣粗的就連公司門前的路上,鋪的都是昂貴的景泰藍,深邃祕境一般的魅惑之藍,浩渺如蒼穹,映出滿目悲傷。
餘小北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不,連狗都不如。
至少被遺棄的小狗,還能得到衆人或真情或假意的憐憫,可她沒有,衆人避她如蛇蠍,身週三尺內,無人敢近。
也是啊,天河影業門前,誰敢靠近她猶記得那次,沈君澈一杯咖啡潑在她的臉上,公司裏的一個高管好心給她遞了一張紙巾,結果那人當天就被解僱,自那以後,再沒人敢向她伸出同情的手。
起初只是零零落落,如白天鵝抖動翅膀時落下的絨毛,輕輕柔柔,很快,絨毛變成了鵝毛,又密又厚。
僅僅只是那麼一會兒的功夫,餘小北已經成了一個雪人,她該離開的,她那麼怕冷,可不知爲何,雙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大理石上一般,寸步不移,就那麼倔強地瞪着雙眼,直到那兩道相偎着的身影走出,徑直朝她走來。
他還是那麼好看,一米八五的大高條,加上常年健身後得來的寬肩窄腰,渾身散發着如帝王一般的高貴氣質。
還有他的手,他的手也很漂亮,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如青竹一般,可現在那隻手卻摟在別的女人腰間。
如果眼淚有顏色的話,餘小北覺得那應該就是紅色了。
她抿着雙脣,猛地閉上雙眼。
等了那麼久,就是想要親眼證實,可真要面對,卻又沒有勇氣睜開眼。
她猶如一隻喪家犬,在最後一刻落荒而逃,一路閉着眼,不管不顧,一頭扎進茫茫白雪中。
耳邊是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聲,期間夾雜着司機氣急敗壞的怒罵聲,怒罵聲剛剛遠去,忽然又是一道尖銳的剎車聲,她如一個撞在了鐵刺上的氣球,緩緩放盡體內最後一絲氣息,迷迷糊糊中,她聽見有人拍她的臉,有人叫她的名字,有人慌亂地把她從地上抱起
“小北,小北,求求你,求求你快醒來好不好”
兩隻手被人一遍又一遍地摩擦着,餘小北喉嚨蠕動了一下,有些艱難地睜開眼,可撞入眼簾的,卻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