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新聞鋪天蓋地。

    呈萬夫莫當之勇席捲而來,充斥了整個新聞版面,人人都活在網絡裏的世界,自然是能一眼就看到了新聞。

    新聞裏說。

    安知曉雖然名爲顧祁琛的未婚妻,實則私生活混亂不堪,經常出入夜店。並且上面還說,上次出現在版面上的許安晴的豔照,其實不是許安晴,而是安知曉,旁邊還放了兩張安知曉的肩膀輪廓和許安晴的肩膀輪廓,許安晴有胎記,安知曉沒有。最後,新聞還說安知曉之所以會成爲安家的大小姐,實則也不是個冒牌貨,真正的安家大小姐不是她。

    所有人譁然。

    安知曉越往下看臉色越發的慘白。

    有人冷笑。

    有人束手旁觀。

    有人義憤填膺自以爲自己就是正義。

    再看評論

    “還以爲她多清純無辜呢,被退婚還對顧少癡心不改,實則就是想山雞變鳳凰啊。原來她也不過就是個狐狸精啊,勾引上了顧少還不甘心,居然還想着陷害別人”

    “真有本事,我都沒看出來她的野心。”

    “她原來是個大尾巴狼啊”

    安知曉站在大街上,這時她惶恐的擡眼環顧四周,似是能看到衆人譏諷的笑和涼薄的神情,她感覺嘴巴好像被人用膠水粘住,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了這裏。

    受人唾棄,讓人看不起。

    怎麼會這樣的呢

    安知曉想咆哮着大聲解釋,告訴他們自己不是這種人、告訴他們這都是假的可還沒等到她有什麼反應,就清楚的感覺到了頭暈目眩,她眨了眨眼想看清楚眼前景色,卻是沒忍住踉蹌了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記憶最後一瞬,是她旁邊的人慌張抱住她的樣子。

    “小姐”

    她實在記不清了。

    方淑梅站在醫院窗前,若有所思,她指尖夾着一根菸,白色的菸圈一圈一圈的向外氤散,煙霧遮住了神情,顯得一切都晦暗不明。

    她的助理挺慌張的,他找門路也找了人脈去尋這條新聞的源頭,可最後也沒有找到,方淑梅打電話來時他戰戰兢兢的,“還沒還沒查出來。”

    病牀上的安知曉臉色慘白。

    如被白色的漿紙覆蓋。

    方淑梅並不掩飾自己的不悅和威脅,“今天查不出來刪不了這條新聞,以後我也就不用再見到你了。”

    “我這就再試試”

    這份工作雖然不是怎麼好做,但是薪酬是真的不錯啊丟了什麼都不能丟工作助理掛了電話,繼續仇大苦深的去查這條新聞的源頭。

    但是不容易查到。這是移動互聯網發出的新聞,定位根本定不出仔細的位置,更何況那人的身份也不是真的,所以這要是調查起來怎麼會容易。

    方淑梅趕走了助理,回身就對上了安知曉慘白的臉,她嘗試起身,努力幾下卻沒起來,只能咬牙道:“媽。”

    方淑梅瞪着她。<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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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冷聲道:“你對付許安晴自然可以,但你怎麼能瞞着我安德也不是好東西,你以爲他就只拍了你一張照片嗎”

    安知曉咬牙切齒道:“是我疏忽。”

    “這件事我會買通媒體壓下去,但你最近消停點,去做點公益挽回些形象。那個許安晴如今有顧祁琛護着,你便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煩。”

    安知曉能做的也就只有認命:“好。”

    安知曉能看到這新聞,許安晴也很快就看到,她咋舌不已,雖沒搞懂其中怎麼回事,卻是知道輿論換了個方向。

    “安知曉冒充我的人是安知曉”

    顧祁琛淡定的揉着眉心:“你才知道”

    許安晴表示三觀被刷新,再想安知曉邀她喝酒的事,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我只以爲她是千金大小姐,就算有點囂張跋扈,也沒什麼壞心眼,更不會拿着人的名聲開玩笑,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買通記者來陷害我。”

    顧祁琛挑眉未置可否。

    新聞下的評論一向是牆頭草,哪邊不好就去哪邊落井下石的,繼而許安晴看到上面全是向自己道歉的也沒太大的感情波動。

    顧祁琛翻閱着文件,他閒適淡淡的道:“你怎麼這副模樣不開心”

    許安晴悶悶道:“這種輿論向來讓人開心不起來,杜撰的新聞爲了奪人眼球什麼事做不出來想我前兩天還被千夫所指,今天就莫名其妙被洗刷乾淨成了受害者了”

    風雲詭密,變化莫測。

    這件事的莫名其妙讓許安晴當晚就做了噩夢。

    她驚坐而起,顧祁琛已經不在了,她心有餘悸的呆了會,下樓坐在了小區門口。外面風很大,她緩了許久,猛地吸入一口乾冷的空氣,慢慢體會着那種冰涼的觸感漫入鼻腔,然後被氣管帶入肺泡,將含着生命的氣體送給每個忙碌的細胞。

    即使學了這麼多年知識人性,她依舊無法清楚的理解那些器官組織的工作原理,那些複雜的物件卻堆砌出了她這樣簡單而複雜的生命。

    不過再說這麼多就是廢話了。

    許安晴緩了緩,剛想着收拾收拾去學校,畢竟這兩天還是有點課的,她爬上樓去,發現手機請有幾個未接來電。

    是許霧城。

    反着撥打回去的時候,許霧城很快就接聽了,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他的聲音很沙啞的叫她:“晴天。”

    許安晴懵了下:“小舅,你感冒了嗎”

    許霧城說,“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沉默了會,他又說,“公司裏的人催的挺緊的,在這裏我也沒什麼事做,所以我就準備後天回去了。”

    “”

    許安晴聽見水滴的聲音。

    一滴一滴。

    落在心口。

    她好像突然有些明白自己剛纔做的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到底因何而起了。

    許安晴感覺喉嚨有些哽咽,但她努力嚥了口水,硬是將那分哽咽給吞了下去。她說:“好啊,我後天和我媽一起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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