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晴是被痛醒的,好容易從光怪陸離的夢裏被扯醒,她就感覺自身似處在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上,被人攥着腰身在情慾的海浪中輾轉浮沉。

    “嗯輕點輕”

    顧祁琛見她眸底微現清明,湊前逼着她和自己對視,逼問:“安知曉給你下了春藥”

    許安晴被撞的神魂顛倒,抱着他點頭。

    “我說過不讓你和她單獨接觸你怎麼不聽前段時間她在公司裏賣慘裝白蓮,你都相信了我還讓服務生寸步不離的跟着你,你怎麼還能和她喝酒,還被她下了春藥送到別人牀上”

    許安晴只感覺他撞擊的更加迅猛,幾乎要搗弄的她哭出聲來,只能嗚咽着解釋:“她是你帶過來的”

    “她是自己來的,我只帶了你。”

    “嗯安小姐說,她這次來就是爲了幫你得到天宵老先生的家業繼承權,我想着輕點我想着她既然是爲了你,就沒心思算計我”

    顧祁琛大意。

    他也的確以爲安知曉此次來是來算計天宵老先生的,不會有功夫再來針對許安晴,但結果他卻萬萬沒想到。

    安知曉走了一步好棋。

    若是天宵沒忍住真和許安晴雲雨,必定受人把柄,那麼所謂的家業必定因愧疚會多少落在他頭上些許,那時候他就算想要找安知曉的麻煩,也會有顧家人護着她。若是天宵忍耐住,此事惡果並未發生,所以這件事和安知曉也沒關係。

    她撇的乾乾淨淨。

    只可惜

    呵。

    遇到了他。

    顧祁琛伸手抱住她,去啃她的脣允吸,良久方饜足的鬆開神志恍惚的她,叮囑道:“以後距離她遠一點,聽見沒有她和安家的人,你都不要去招惹。”

    許安晴迷迷糊糊的只能說是。

    該拿她怎麼辦纔好

    顧祁琛拼命抱住她,“我剛纔很怕,要是天宵沒忍住真的對你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我不能讓你出事,但天宵,我如今的勢力卻根本無法和他抗衡,還有那個骯髒的安家”他咬牙切齒的道,“安家我遲早要踏平,屬於你的東西我要盡數拿回來給你。”

    “我會強大。”

    他說,“愛哭的臭丫頭,我會強大到可以爲你撐一片天。”

    許安晴昏睡許久,光怪陸離的夢裏她總是夢到那個粉雕玉砌的白淨高冷少年,和煦微風,打落在地上的枝椏碎影,她哭着去抱少年卻總是被拒絕,但拒絕了還總要再撲過去。

    他像是個能爲她擋風遮雨的哥哥。

    或者說,戀人。

    雖說在小孩子的世界裏,三觀中還未曾有戀人的存在,不過她在夢中卻很清楚的想着,要是以後能和他一輩子在一起就好了。

    一輩子。

    然後就醒了。

    她打着哈欠摸索着牀頭櫃,摸到自己手機沒看來者是誰就選擇了接聽,“您好,哪位”

    安知曉輕蔑的笑,“都日上三竿,外面新聞都傳的沸沸揚揚了,怎麼你許小姐還在睡”

    許安晴懵了一瞬,昨夜記憶回籠,她冷笑道:“我先前還敬佩安小姐敢愛敢恨,好嘛,也不過是個尋常女人,嫉妒我不成就想着下春藥陷害我”

    安知曉掏了掏耳朵:“怪你太着迷,以至於天宵老先生都對你念念不忘啊。”

    天宵老先生

    許安晴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我從沒見過天宵老先生,他又潔身自好,怎麼會和我”

    她稍頓住。

    昨夜的事她的確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在牀上躺了會有人進來,她就不受控制的蹭上去,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是顧祁琛抱着她發怒的折騰她的事了。

    難道她真的做了些不可饒恕的事,所以顧祁琛才那麼生氣,那麼折騰她

    天

    安知曉捕捉到許安晴的怔愣和急促的呼吸,滿意的勾起脣角,“我能給你灌藥送到天宵牀上,自然也就有辦法全面監控你,所以昨天你在晚會上怎麼出來的天宵房間,又進去了多久,衣着有沒什麼什麼異常我都是清楚的。最近日子着實平淡無奇,你說如果我把這種新聞也散佈出去的話,你會怎麼樣”

    許安晴呼吸微窒,急促道:“安知曉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對昨天的事沒印象,並且安知曉能算計她一次,就不可能不算計她兩次,如今也只能信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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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安知曉淡定道:“你好好的配合我的話,我就不會針對你。”

    掛斷了電話,許安晴再睡不下去,她赤腳爬起來仔細回想昨天的事,可腦袋斷片根本想不起來絲毫,只能作罷,她摸出手機想給顧祁琛打電話,但頓了頓又放棄了。

    心煩意亂。

    剛想着埋頭進被子,忽的接到了張蝶的電話,張蝶倒是很平靜的邀請她一起下午喫火鍋,許安晴想着昨天的那位神祕張小姐,覺得理應告訴張蝶,便也選擇了同意。

    顧祁琛的確昨夜瘋狂,滿身的淤青吻痕,導致於今天她不得不裹的嚴嚴實實,別人都短裙短袖,就她裹了長袖長褲,熱的不行。

    火鍋店人不多。

    這裏味道不錯,價格也不貴,但熱鬧時間還沒到,下午四五點時也算安靜。

    許安晴剛坐下,就聽張蝶說:“我要出國留學了。”

    她微怔,心裏知道多半因爲慕容,卻還問:“學姐都已經工作兩年了,怎麼突然想着去留學了”

    “一直都有這個打算,最近才提上行程。”

    張蝶興致不高,她生了雙特別美的桃花眼,笑起來眉眼彎彎格外勾人,但若不笑,便格外高冷淡漠,似要無聲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許安晴悶頭喝了口冰鎮涼茶,“學姐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呢”

    “或許兩三年,或許不回來了。”

    她現在應當巴不得離慕容遠遠的,雖說兩人之間可能確有誤會,但慕容這種爲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也和淡薄名利的張蝶不是同一路人。

    許安晴沒做挽留。

    和張蝶有的沒的說了段時間,她起身離開,正閒閒的散心,居然又順路來到了公園。那位老先生依舊在拿麪包屑喂鴿子,他似心情不佳,低眉順眼裏籠着些許寂寥孤單。遙遙的看到她,眉眼處竟似開了朵花般的粲然,“是你,你來了。”

    這給了許安晴一種錯覺好似老先生每日來喂鴿子纔是順路,他每天就是在爲了等她。現在已經過了平日裏老先生喂鴿子的時間,他卻還在這裏。

    好像這繁瑣匆忙的盛世,他爲了等她而放慢了步子。

    想到這。許安晴心情忽的明朗起來,諸多陰霾拋之腦後,欣喜上前:“哇,老先生,今天天都快黑了,您還沒回去呢我想着今天我有事耽擱,或許老先生已經走了,就是來碰碰運氣,誰知道還被我碰準了。”

    老先生輕笑道:“回去也沒什麼事,我不喜歡那些阿諛奉承的人,還得去面對,太累了。平日裏能和我說話解悶的也就你最合我心意,多等你一會我也不嫌煩,反而覺得挺有意思的。”

    許安晴一直覺得等待其實最讓人難受了。

    她在幼兒園時,許陳香被工作纏身,總是最後去接她,她在幼兒園從人滿爲患等到隻身一人,心裏一點點的放空,但許陳香來時,她卻會收了所有難過,笑容滿面的撲過去撒嬌。

    她等的太多,就格外討厭等。

    或許她不討厭等人,只是討厭那份寂寥孤獨的感覺,畢竟這種感覺她如蛆附骨的守了很多年。

    許安晴低聲道:“我以爲老先生風度翩翩,舉止不凡,到了這年紀肯定是兒孫滿堂幸福美滿。”

    天宵聳肩,竟帶了小孩子的賭氣:“我沒結婚,哪裏來子孫滿堂”

    他眉眼有落寞,許安晴沒繼續說。

    不過今天老先生心情不錯,喂完了鴿子坐下路燈下開始出神的看着她輕笑,她被感染也笑起來,“老先生怎麼了”

    “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許安晴琢磨着說:“老先生,您好像說過這種話。”

    哈。

    他繼續說:“如果我當時沒那麼怯懦,或許現在我的孫女應該也和你差不多大了。”

    有些事註定成的遺憾。

    許安晴想着要拿說辭去安慰他,倒是顧祁琛下班發覺她不在家,開始狂打電話催她回家,問清楚了她的地址就說要來接她,掛了電話後,老先生輕笑着問:“男朋友打來的”

    “啊,或許從某些方面來說是丈夫。”

    老先生表示理解,“我今天在外耽擱的也有些久,便不多做停留了,我安排我助理送你回去吧”

    許安晴立刻擺手拒絕:“不用不用,他馬上就來接我了。”

    老先生挑眉輕笑:“你們關係還挺好。”

    e許是來興師問罪的也說不準,畢竟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啥她還沒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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