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睿瑤捂着自己的臉,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媽媽很寵愛自己,這麼多年沒有動過自己一根手指頭,而現在
鍾媽媽下手的時候,情緒激動,用的力度有點大,這個耳光把她自己的手震得發麻。
她心裏也不免生出對女兒的疼惜,但是,此時此刻,她卻無法表述出來。
“大人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兒。”她咬着牙,臉色鐵青地呵斥女兒。
鍾媽媽的這個舉動,讓陸青山也喫驚不小。
“有事情好好說,又何必這麼生氣呢。”一貫以火爆脾氣而名滿全軍的陸青山,此時此刻反而勸慰起來。
“你,給我跪下。”鍾媽媽用手把鍾睿瑤給扯了過來,想着讓她爲剛纔的冒犯舉動賠禮道歉。
“我不跪。”奈何鍾睿瑤既不是個柔弱的身子,也不是個柔弱的性格,她倔強地一仰頭,怎麼也不肯屈就。
有了錯,她肯定會承認,關鍵是沒有錯,還硬要她承認,這不是屈打成招麼。
“有事情就說事情,幹什麼動不動就說離婚,你以爲婚姻是兒戲麼,說合就合,說分就分的”鍾媽媽這個話明着是說給女兒聽的,暗中卻是給陸青山聽的。
鍾媽媽並不否則,自己的女兒舉動不夠慎重,可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卻絕不是她的主觀意圖了。陸家開口就提出離婚,這未免是咄咄逼人了。
從她的眼中觀察,女兒跟女婿感情牢靠,婚姻狀態穩定,可親家卻說讓兒女離婚,這不是棒打鴛鴦麼。
她中年失夫,獨自帶着年幼的女兒,喫夠了生活的苦楚。現在一聽說女兒的婚姻也面臨着不幸的結局,自然會拼盡全力維護。
鍾睿瑤捂着半邊火辣辣的臉,幽怨地看着母親,委屈地說:“曾經我以爲我的婚姻會持續很久的,但是現在看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陸淮寧早就放棄我了。”
自古紅顏多薄命,癡情女總遇負心郎。可是鍾睿瑤自認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容貌,誰料到婚姻也是平地生波,難到白頭。
“恐怕事情相反,是你放棄了陸淮寧。”陸青山坐在沙發冷冷地說,心裏對鍾睿瑤的嫌惡又增加了一分。
明明是她出軌劈腿,鬧得滿城風雨,怎麼現在還有臉說自己兒子的不是呢,這不是倒打一耙麼。
鍾睿瑤捂着臉,嘴邊浮出了嘲弄的笑意:“上有神明,下有公道,我有沒有劈腿出軌,這事情自然會水落石出,終歸會大白於天下的,如今無論我怎麼去解釋你們也不會相信我的。但是,陸淮寧放棄我,這個是不爭的事實,因爲今天軍部將我開除軍籍的時候,是徵了他同意的。”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鍾媽媽深知,女兒對這個軍人身份是何等的看重,幾乎將此看得跟生命一樣。如果被開除軍籍,這不就意味着她的人生理想毀於一旦麼。
她低頭看着自己剛剛打過女兒的手,痛苦和懊悔的神情溢於言表。她現在才明白過來,女兒剛
而陸青山此刻也呆愣了。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說明鍾睿瑤這個人移情別戀,已經不適合留在陸家當兒媳,所以他堅持要趕她出門。
但是,這卻不能表明說她不是個合格的戰士,陸淮寧卻同意把她給開除軍籍,這個手段太過分了,也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媽,你現在明白了吧。不只是陸家人討厭我,就連陸淮寧也在討厭我。我現在被開出了部隊,以後在軍區中,不會跟他再見面了,等着我跟他離婚後,在生活中,也不會再打擾到他。人家把事情已經幹得這麼決然了,咱們還苦苦哀求什麼。”
鍾睿瑤走過來,拉起母親的手,想着把她從陸家給拽出去。
在旁邊看了這麼長時間的沈曼,心裏急了,自己的手段還沒有動用呢,而鍾媽媽跟鍾睿瑤就走了,這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己白浪費了心血麼。
因此她馬上起身,攔在了她們母女面前。
“你讓她們走吧,咱們陸家跟鍾家緣分到頭,好聚好散。”陸青山看到沈曼還想挽留,就站起身,命令她給讓開路。
沈曼心中是一片苦楚啊,要說鍾睿瑤跟陸淮寧離婚,她是由衷贊成,恨不能舉起雙手雙腳,但是她的那個計劃還沒上演啊,在這鐘睿瑤母女一走,就等於她的幾百萬打了水漂了。
所以她的急,不是裝的,真心實意地急。
還好,就在這個時候,沈曼的救星迴到了陸家。
黑色的凱迪拉克車緩緩地行駛進了院子中,陸淮寧棱角分明的臉龐帶着憂慮和沉鬱,他緩步走進了家門。
擡眼一看,正好瞧見了沈曼在竭力地挽留鍾氏母女。
當他的目光接觸到鍾睿瑤的那一刻,他雙深邃的黑眸中立刻燃起了喜悅的光束。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自己苦尋不見的妻子,此刻早已回到了家中。
“你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儘管這裏有很多人在,但他激動之下,沒有顧忌那麼多,直接上前一步,就把鍾睿瑤給摟入到了懷抱中。
當她那嬌小的身子貼到他胸口的時候,他才感到,自己懸着的一顆心算是落到了地上。
“你放開我”誰料,鍾睿瑤並不領情,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陸淮寧了。
她拳打腳踢地防抗着,如同一隻暴躁的小怪物。
“你究竟是怎麼了”他詫異於她的反常,此時他才注意到了她臉上被打出來的紅手印。
他忍不住,伸手過來撫摸她的面頰。
“啪”地一下子,她揮手將他的手給打到了一邊兒去。
她真是受不了如此假惺惺的人,在別人面前裝出來情真意切的樣子,而在背後卻給她狠狠地捅了一刀。
“你不用來問我,你應該先問問你自己,你幹了什麼好事”她冷哼一聲,眼中現了憤恨的目光。
他莫名其妙,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