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巡艦坐在陸青山的車子中,回到了陸家。

    此時,鍾睿瑤、陸淮寧,還有陸奶奶和穆朗皓,他們都已經回到了陸家宅院中。

    今天在軍區中發生的事情很多,這讓鍾睿瑤感到了疲憊,她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

    不過,今天陸淮寧的興致不錯,他坐到了鍾睿瑤的身邊,好看的薄脣微勾,輕聲地問:“我幫你按摩下”

    嘴裏的話音還沒有落,這邊他就已經動上手了,一雙手覆在鍾睿瑤的肩頭,幫她按摩肩頸。

    陸淮寧的手乾淨而漂亮,骨節分明,修長而不失男性的剛勁,在特種部隊中,爲了能夠幫助戰士解除訓練疲勞,迅速恢復體力,陸淮寧可是學過專業按摩手法的,因此,他施用的力度恰到好處,柔中帶剛,輕中有重,令鍾睿瑤感到十分享受。

    這樣的技術水平,真的堪比那些保健醫生的手法了。

    不過,鍾睿瑤卻不好意思享受太長的時間。因爲,穆朗皓也是別的地方不挑,專門就大刺刺地坐到了她的旁邊。

    他斜眼瞟着陸淮寧,目光中都是酸氣十足的樣子。看着陸淮寧那一雙手,在鍾睿瑤的身手揉過來,按過去,他的心裏多少不是個滋味,但又找不到什麼出氣的地方。

    人家是夫妻,就是有身體接觸,你氣也沒有什麼辦法。別說是光明正大的按摩,就是有更親密的舉動,那都是受到法律保護的。

    看着穆朗皓那個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的表情,陸淮寧感到極爲好笑。

    “陸淮寧,我感覺你三觀不正。”穆朗皓憋一陣子,終於找了挑釁的藉口了,“客人在這裏,飯還沒有喫上呢,你不管不問地就光顧着給你老婆按摩,這是什麼家教”

    他今天在外跑了一整天,又累又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陸淮寧輕聲冷笑,“世界目前糧食短缺,你餓死了正好省下一份口糧給非洲兒童。”

    鍾睿瑤感到頭疼,這兩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湊到一起就是鬥嘴,比鍾巡艦都讓人感到幼稚。

    不過,想到了這裏,鍾睿瑤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沈曼去哪裏了

    按理說,她是要在陸家來安排晚飯的,結果她現在人影不見,廚房上傭人也沒有開工燒飯,到了晚餐時間,桌子上卻連一個菜都沒有端上來。

    不怪乎會把穆朗皓餓得直抱怨。

    不只是鍾睿瑤,陸奶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今天沈曼不在家,也沒有告訴廚房該做什麼飯菜,傭人們都羣龍無首,不敢輕舉妄動。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到院子中有汽車響動的聲音,是陸青山帶着鍾巡艦回到了陸家。

    “媽咪。”鍾巡艦趕緊跑了下來,一頭撲到了鍾睿瑤的懷抱中。

    “你這是怎麼了”看到兒子面頰上依稀的淚痕,還有那驚魂未定的樣子,鍾睿瑤不由得擔心起來。

    她擡眼看了下陸青山,只見他面沉如鐵,神情極爲肅穆,根本沒有下班後回到家中的愉悅和輕鬆,倒像是進行戰前準備的樣子。

    本來陸家的氣氛很是平和,陸青山這麼一出現,身上冒着火藥味道,使得屋子中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人都去了哪裏”陸奶奶眼神老道,一眼就看出來,兒子心裏有極重的心事,再聯想到沈曼和陸莎莎他們都不在家,她意識到,裏發生了什麼狀況。

    陸青山進門來,把鞋子脫掉,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客廳當中。

    “他們都走了,以後也不用回家了。”他環顧下大廳,皺着眉說。

    “再不回家爲什麼”陸奶奶焦急地問。

    雖然有說她一貫看不慣兒媳,還有孫女和孫女婿的做派,但無論如何說,他們畢竟都是自己家人。離家出走,永不歸返,這樣的行爲無疑是分裂。

    “是因爲我麼”鍾睿瑤馬上就敏感地意識到了。

    從她返回到陸家後,可以看到沈曼和陸莎莎她們就如坐鍼氈,沒有一時半刻能閒下來的,無時無刻不在攪動腦筋,想着怎麼對付自己。

    恐怕她們是看到自己駐紮在陸家後,穩如磐石,又受到了陸奶奶的庇佑,無法找到方子驅逐自己,所以情急之下,就集體離家出走的方式進行抗議。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別沒有事往自己身上攬責任。”陸淮寧走過來,站到她的身邊安慰着她。

    “對啊,別人怎麼做都好,任由他們去吧,你只要沒做錯什麼事情就可以了。”在心裏的天平上,陸奶奶毫無保留和傾向地偏着鍾睿瑤。

    就算是沈曼、陸莎莎他們三個人加一起,那分量也不及鍾睿瑤母子的百分之一好麼。

    她轉過頭來對陸青山說:“你不用在這裏拉長臉,影響家庭氣氛。你那個媳婦跟女兒,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看到眼裏很久了,也懶得跟你說。現在她們還鬧起革命,學會離家出走了哼,還當真是翻天了呢。”

    在五年前,鍾睿瑤被迫離開陸家的時候,陸青山可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陸青山對鍾睿瑤的出身頗爲不滿。因此,陸奶奶以爲兒子進門時候的這副樣子,是因爲他心疼沈曼和陸莎莎呢。所以奶奶不但不給予安慰,反倒一頓痛批,將兒子的氣焰給壓制下去。

    “媽,你理解錯了。我並不是偏袒沈曼和莎莎,事實上,我今天已經跟沈曼攤牌了,我要跟她離婚。五年前,沈曼曾經說過,鍾睿瑤的媽媽長期敲詐勒索陸家,前後共拿走了三百多萬。直到如今我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鍾睿瑤的媽媽是無辜的,而這一切都是沈曼一手編制的謊言。”

    陸青山的話令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到萬分的震驚。

    尤其是鍾睿瑤,她站在那裏,心頭的翻涌的五味,令她不能分辨出這情緒中究竟包含的是歡喜,還是悲傷。

    陸青山轉頭過來,看着鍾睿瑤說:“人難免會犯錯誤的,我在這裏正式向你還有你的母親道歉。當年我的失察,造成了你家庭的不幸,也造讓我的兒子失去愛人,五年來生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我感到羞愧和難過,請你原諒我。”

    堂堂的國防部長,陸淮寧的父親,此刻彎下腰,對着鍾睿瑤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充滿了歉意的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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