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目睹到這一幕,心中馬上升起了不祥的預感,又聯想到白薇薇到現在也沒有回家,他第一反應就是,女兒出事了。

    他的視力水平,尚未完全恢復,所以跌跌撞撞地從樓上跑下來。

    正好,陸淮寧帶着士兵走進了客廳中,兩人來了一個迎頭碰面。

    本來可以成爲翁婿的人,如今再見,氣氛有些尷尬。

    “白教授。”陸淮寧神情嚴肅而凝重,擡手先是一個軍禮。

    “是不是薇薇出來什麼事情”

    “我這次來跟她的並沒有什麼關係。”陸淮寧從衣兜裏面掏出了一份公文:“軍情局反間諜科委託我請白教授過去協助調查。”

    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白衍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這個話題的跨越度太大,讓人無所適從。

    軍情局反諜科,這個傳說中又神祕又森嚴的部門,跟他有什麼關係。

    陸淮寧沉重地嘆息一聲,雖然他很嫌惡白薇薇,卻不影響他對於白教授人品和學識的欣賞。他緩緩地開口:“情報部門發現,在國際諜報市場上,已經出現了神準激光系統的機密資料,數據詳實,內容清晰。”

    白衍因爲眼疾,視力大打折扣,但是他的耳朵並沒有問題。或者說,正因爲視力受到了損傷,他的聽力反而更加靈敏了。

    如今陸淮寧的話,如同一擊悶棍,打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神準激光系統,是由他領導的科研小組,經過數年的潛心研製而開發的一款精密制導系統。一枚普通的導彈,如果安裝上了這個系統後,可以將命中概率提高一倍以上。

    正因爲這系統威力無窮,所以白教授申請到了國家重大科研課題的項目。

    如今課題已經到了將要結題的階段,不巧白教授生病了,所以他只能把大部分的結題工作交到了自己信任的博士生侯小剛的手中。

    眼看着,這個項目就要完美結題了。不想,平地生波瀾,竟然會爆出機密外泄的醜聞來,這是在白衍數十年的武器研發生涯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危機。

    “不僅僅是您,也包括您的學生,整個課題組的相關人員,都已經被軍情局給喊到了。”陸淮寧把身子一側,讓出了通向大門的一條路,用以不言而喻。

    “如果小姐回家,你讓她先睡覺,不要等我了。”白衍強制鎮定地吩咐陳媽。

    此時,他的心中還抱着僥倖心理。

    神準系統的數據和成果,一直掌握在他和他學生的手中。這個課題進行了數年之久,如果他們當中真有人受不住誘惑,對外出賣情報的話,那麼早就會將數據外泄出去,又何必拖延到今天呢。

    所以,一定是情報部門搞錯了,他們不瞭解神準系統的研製情況,看到點風吹草動就疑神疑鬼了。

    在半個小時候,但白衍跟隨着陸淮寧的車子行駛進了京都軍區特種兵大隊,走到軍情局臨

    時審訊室的時候,他這份僥倖心理,崩潰了。

    他驚愕地看到,放到自己眼前的資料,那每一行文字,每一個數據,都是他們科研組尚未公佈的神準系統的研發成果。這本來應該是機密級的資料,如今看來,真的是發生了泄密事件。

    “薇薇,我”白衍說到了這裏,老淚縱橫,滿心的委屈哽咽在喉嚨,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白薇薇目瞪口呆,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父親。

    她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在進行軍事情報收集工作的同時,竟然也有人在偷窺和注意着父親的科研成果。她的行爲傷害了別人,而也有人在傷害着她的家庭。

    “爸,事情終究會水落石出的,您是清白的,就堅持到底。我要聘請最好的律師來爲您辯護”她安慰着父親,同時心裏咒罵着,偷盜父親研究成果的人,不得好死。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白衍聽到女兒提起了律師兩個字,猛地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因爲神準系統是國家祕密研發的成果,因此,相關資料不準人員外帶出實驗室。

    可是有一次,因爲自己生病的緣故,侯小剛曾經違法了保密紀律,把相關科研資料,還有項目論文拿到了白家來,然後讀給自己聽,請自己審閱。

    這件事情,白衍幾乎都要忘記了。可是聽到女兒提到律師這兩個字來,他馬上回想起了這麼一段。因爲侯小剛到自己家來的那天,剛好女兒也委派了一個律師到白家來,說是來取東西的。

    “那個律師,是男的,帶着一頂帽子,留着八字鬍,對不對”她強行壓着狂跳的心,問父親。

    “對啊,就是這個人啊。”白衍拍着手說。

    “那就對了”白薇薇猛地站起來,差點就弄翻了自己身後的凳子。

    發生了怎麼樣的一回事,她已經明白了。

    這事情真的跟陸家無關,是方令濤的手筆。

    像方令濤這樣的人,冷酷無情,爲了謀財獲利,可以製毒品、搞軍火、買情報,他有什麼幹不出來的。他那天到自己家去,本來就是去取情報的,弄不好,就是順手牽羊,將神準系統的研發資料給順手牽走了,害了父親。

    “你在說什麼對了”白衍詫異地看着女兒。

    坐在一旁監聽他們談話的軍情局的人,看到白薇薇如此失態,也跟着立刻站了起來,神情戒備地看着白薇薇。

    在這裏不能輕舉妄動,自己稍有疏忽,別說把父親給救出來,連自己乾的那些不能見人的事情,也要跟着被牽出來。

    “我是說,那就對了,他確實是我派過去的律師。”白薇薇用眼光看了一下,那兩個軍情局的人。不動聲色地將自己身後的凳子重新擺好,坐了下去。

    “爸,這說明你在平時的工作中,還是沒有做好保密環節。您應該仔細想想,全面回顧,把各種跡象都跟組織上反應一下。你是無心之過,又這麼積極配合調查,相信組織會寬大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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