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奶奶看到方令濤在以穆朗皓的性命來要挾鍾睿瑤的時候,她就已經按耐不住,想要跳出來,跟方令濤進行對峙了。

    現在,她也很不希望看到有那麼多人死在槍口之下,也不想鍾睿瑤母子暴露出來。因此,老人家不顧安危地現身出來。

    方令濤吩咐手下:“把她給綁起來,吊到舞臺上。”

    雖然是個耄耋來人,不過她是陸淮寧的奶奶,那就沒有什麼好客氣的了。反正人道主義對他而言,是跟狗屁一樣的東西。

    隨着他的命令,有兩個拿着槍的蒙面男人跳到舞臺上, 抓着陸奶奶的臂膀,拿出繩子來捆她的手。

    鍾睿瑤俯身躲在座位下面,她從縫隙中看到了這一幕情景,真是心如刀絞。

    奶奶都偌大的年紀了,可是方令濤毫無人性,對老人家居然如此冷酷無情,行徑髮指。

    本該衝出去露面的人應該是她,這一劫卻讓陸奶奶替自己承受了。鍾睿瑤的手再次摸到了腰間的槍柄之上,這次她可不想顧忌那麼東西了,大不了就是跟着匪徒們同歸於盡,她也不想看到奶奶受到殘酷的對待。

    事情瞬息萬變,就在她的頭腦中冒出這樣念頭的時候,就看到舞臺上的情況變了。

    也不知道陸奶奶怎麼搞的,手上一翻,結果那兩人同時跌倒在舞臺上,他們手中的繩子不但沒有捆住陸奶奶,反而把自己給綁了起來。

    陸奶奶更是乾脆利落,將這兩人手中的槍直接給繳械了。

    她把其中的一般槍朝着舞臺下方的觀衆席上一丟,一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從座位上跳起來,把槍接到了手中。

    這男人看起來也是有點軍事基礎,拿槍在手的架勢,很有專業水準。

    有了這柄槍在,頓時力量就發生了逆轉,這個男人身前身後的區域,就成了一片安全地帶。好多婦孺往這邊靠了過來,而恐怖分子即刻異常緊張起來。他們用槍瞄着這邊,卻不敢開槍,雙方形成了對峙。

    陸奶奶把手中的槍口一轉,對準了方令濤。

    “方令濤,我久聞你的大名,真沒有想到我們今天有面對面的機會。”陸奶奶盯着他,“我很多年沒有摸過槍了,我也不想開槍殺人,你投降自首吧。”

    方令濤眼睛微眯,打量着陸奶奶。

    不愧是陸淮寧的奶奶,當真不是一般的老太太。

    這一番出手動作乾淨利落,手法身形絕不比任何年輕人行動差,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你不能殺我。”方令濤沒有緊張,從鼻子中發出來一聲冷哼,“這裏不是我一個人,你一旦動手,我的屬下們也就動手了。這裏有上千人,每個人的性命都會在混戰中,被子彈射穿身體或者會被自己人踩踏而死。”

    陸奶奶楞了一下,她用餘光掃了舞臺下面,在那裏很多的孩童跟婦女,他們絲毫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方令濤輕輕一笑,他就知道會是這樣。陸家的人都是富於正義感的,他們爲自己戴上了使命的高冠,也以此來標榜自己的行爲如何神聖,如何英勇。但他們卻不知道,這其實也是一副手銬腳鐐,限制着他們的行動。

    他們沒有自己這般爲所欲爲的自由。

    “很

    好,我殺不了你,你也殺不了我,咱們可以在這裏僵持下去。”陸奶奶調整了一下槍口,使得它一直瞄着方令濤的胸口,又讓自己的姿態變得舒適了一些。

    陸奶奶是苦練過武功的人,她盤膝,扎馬步都可以堅持好幾個小時的。

    她可以等下去。她就出去的那批人,現在應該報警了吧,所以救援人員就能出現了。

    “你當然能等,但是我感覺,那幾個人可是等不了的。”方令濤用手一指,躺在親人懷中,方纔被槍擊受傷的幾個人。

    他們的血液在流逝,生命指徵也在不斷變弱。

    不及時進行救治,他們必死無疑。

    “我們可以和談。”方令濤揚起臉,淡淡地看着陸奶奶。

    方令濤允許這些傷員,還有二十名孩子跟着陸奶奶離開這裏。但是,陸奶奶要負責替他向京都軍區傳話。

    巡天戰鬥機的全套資料,五十公斤的黃金,還有一架加滿了油的飛機。

    “你要求的這些條件太過分了,軍區根本不會答應”陸奶奶聽到他的話,就知道他的要求有多麼的不切實際。

    “這是唯一的機會了,你不走,那麼我們就僵持這裏。最後的結果不外乎就是,這些傷員流血過多導致死亡,你或者我之間有人堅持不住扣動扳機,然後引發混亂和混戰,這裏的人不被打死,就是被踩死,總之統統完蛋。”

    說到這裏方令濤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在攏音效果極好的歌劇院中,他的笑聲不斷地迴盪,彷彿就響在陸奶奶的耳畔。

    如今的歌劇院,就彷彿是一個即將噴發的火山口,在這裏的人們活下去的概率並不大。每挽救出一條生命,都是極其不容易的事情。

    陸奶奶沉吟了片刻,點頭同意了方令濤的提議。

    “話我可以向軍區轉達,能否被採納,就看你的運氣了。”陸奶奶相信,軍區上下是不會被方令濤的所作所爲而震懾住的。

    方令濤眉弓一跳,很好,他知道陸奶奶可不是個身份一般的人物。同樣的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分量就是不同的。她無疑是最佳的傳話人選。

    方令濤讓手下把受傷的人給抓過來,同時還從觀衆席位上挑了二十個孩子出來。

    “我可是誠意十足的。”他說。

    “你既然同意把小孩子放走,那麼我要把鍾巡艦帶走。”陸奶奶看了下那些可憐兮兮的孩子,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鍾巡艦。

    “這可不行。”方令濤果斷拒絕,他可以釋放任何人,鍾睿瑤跟鍾巡艦卻是必須留來的。

    爲了消除掉這裏的隱患,他特意讓那個接到了陸奶奶槍支的男人也走過來,站到隊伍中,充當孩子和傷員們的保鏢。

    “在沒有得到軍區答覆之前,你不能傷害這裏人,誰都不行。否則,我就饒不了你。”陸奶奶臨走前,不放心地用眼睛掃視着劇院內部。她的眼睛從上千張面孔上掠過,但是卻沒有看到孫媳婦或者曾孫的臉孔。

    她知道,他們應該是藏着在角落中,以防止被敵人看到。

    奶奶生平第一次感到無奈,她救出了別人的孩子,卻沒有辦法救出自己的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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