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手術室前,陸謹言站在病牀前,問念念,“怕不怕”
念念嘟了嘟嘴,“有點。”
“那叔叔陪你”
念念眼睛亮起來,“真的嗎”
陸謹言微笑,“當然,叔叔從來不騙念念。”
小丫頭在他掌心蹭了蹭,一如當年撒嬌的莫歡,無端讓人心軟。
“叔叔,小北叔叔說,你是我爸爸,可是念念有爸爸呀。”小丫頭似乎有點頭疼。
陸謹言頓了頓,“有兩個爸爸不好嗎”
“可以有兩個爸爸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想。”
小丫頭立馬又高興起來,仰頭喚道,“爸爸。”
陸謹言手指一顫,眼眶剎那酸澀起來,他溫柔的大手穿進念念柔軟的髮絲,輕輕揉着她的發頂,“乖。”
念念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徐北靠在牆上問他,“後悔嗎你把眼睛給她,等她好了,她們孃兒倆,把你這老光棍,獨眼龍往那兒一丟,立馬迎接新生活,你的苦情戲,沒人捧場。”
“我不需要誰捧場。”
陸謹言神色淡淡,他的眼睛裏,沒有怨恨,只有包容跟愛意。
莫歡爲了離開他,甚至能想出安眠藥兌酒的方式,來威脅他,如果他再將她強留在身邊,終究有一天,他不會再這麼幸運,那時候等他的,說不定真的就是她的屍體。
他再也承受不住,再次失去她的痛苦。
年輕時候,總覺得愛情是朝朝暮暮的廝守,經歷的越多,越是發現原來愛情不是束縛,而是成全。
不在一起,不代表我不愛你,正因爲我愛你,所以才選擇放手。
一個月後,莫歡終於見到了念念。
小姑娘活蹦亂跳,只是因爲車禍時候頭部受傷,將頭髮剪短了。
將女兒抱進懷裏那一刻,莫歡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陸謹言的助理,將一份文件交給她,說是陸謹言給她的。
她打開那份文件,裏面是股份轉讓書,和一些房產說明,陸謹言只留了一張字條,簡單的說了一下這些東西。
他說這是他整理陸謹行的遺物時候發現的,是他留給她跟念念的財產,是她應得的,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她茫然的拿着那些文件,直到助理連着喚了好幾聲,纔回過神。
“莫小姐,陸總說,您有什麼疑問隨時可以提出,期限是永久。”
她搖了搖頭,抿起嘴脣,“他不來嗎”
“陸總有非常重要的會議要開,沒辦法過來,您有什麼要我代爲轉達的嗎”
莫歡垂下眼簾,心裏突然間就變得空蕩蕩的。
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沒有,幫我謝謝他。”
“好的。”
莫歡牽着念念上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問她去哪兒,她心裏茫然,下意識的說出了沁園的地址,反應過來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住在那裏了。
“去機場吧。”
她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