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僅存一絲神志的顧時一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條鹹魚, 還是翻不了身的那種。
“抱歉,我太激動了。”蕭奕景輕柔的吻了吻他的嘴角。
顧時一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含糊的應了一個單音節, 就把臉埋在他胸口沉沉睡去。
蕭奕景有些心疼,但是下午他真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
被少年吻過後, 他就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 興奮的不能自己,只知道不停地索求。就算身下人哭喊着求饒也沒有使他的動作停下。
他從很久開始, 就知道自己的心中缺了一塊。不論是地位, 財富,權利,甚至是殺戮,都沒有辦法彌補這項空缺。
當家族中有人提出要給他找一個妻子, 並交上候選者名單時,他心中一動, 不知怎的竟是同意了, 選擇了魏十一。
可惜,只有這個名字令他有些心動, 在見到真人後,他反而失望的很,擺擺手, 又簽訂了離婚協議。
就這樣又過了幾年,他感覺自己就要被那塊空缺吞噬時,一個少年站到了自己面前。
即使知道他的告白不過是一場玩笑,他也沒有忍住,第一次撕開了無心無情無慾的面具,將少年壓在了身底。
只有在將少年擁入懷中時,那逐漸擴大的空缺才消失不見。
看着懷中安穩入睡的少年,蕭奕景微微彎起了嘴角,笑容溫柔繾綣。這個少年,纔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想要永遠陪伴的,想要賜予他世間最好的一切的愛人。
顧時一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摸摸身邊的牀鋪,冰冷的感覺告訴他男人早已離開。
雖然昨天瘋狂得不得了,今早起來精神卻十分充足,唯一不足的是實在是飢腸轆轆,餓得就像肚子要造反一樣。
起身換了學校的制服,推開臥室的門,到廚房中想找一些喫的,卻看到了已經煮好的米粥。
“那傢伙還是蠻體貼的嘛。”他歪歪頭,脣邊蕩起一抹笑。
“宿主,你決定要和他在一起了嗎”被關了一天小黑屋的零一終於可以出來透口氣。
“算是吧。”顧時一叼着勺含糊的應道。
“那你喜歡上他了~”零一的聲音不明原因的盪漾起來。
顧時一正努力填飽自己的胃,一時間沒發現它的反常,只是道:“還好吧,暫時有些好感。”
他舔了舔勺子,表情突然就有些猶豫:“但是,果然還是感覺有些不妥。”
“什麼不妥”零一被嚇得一驚一乍的,要是有心臟,早就跳到嗓子眼了。
顧時一繼續喝粥,沒有再說話,腦海裏卻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蕭奕景時的場景。
很危險,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在直覺方面他一直是個中翹楚,所以他突然間又開始擔心。雖然說自己答應了蕭奕景也有喜歡他這個原因,但是他並不否認自己還存着利用他的身份這個念頭。
總感覺,即使他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恐怕也落入了蕭奕景的圈套。
把自己賠進去完成任務,他也是夠拼的。不過,要說賠的話,現在他已經是被喫幹抹淨了。
今天是他的畢業考試,由軍官負責,可不能遲到。
也許是出發時間有些晚了,一路上都沒有遇見幾個人,反而是學校那裏人山人海的,擠滿了陪同考生的家屬。
想到了天朝高考時的場景,顧時一嘴角抽動了一下。
“喲,安哥。”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是那次聚會時其中玩得最嗨的那個少年。
“你怎麼來的這麼晚”顧時一早在他靠近過來前就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所以並沒有感到驚訝。
“太緊張所以昨晚沒睡好,哈哈。”魏子源摸着後腦勺,笑的很是不好意思。
“放寬心。”顧時一寬慰了他一句。考前緊張很正常,他也沒有細想。
“安哥,你一定是知道自己有沒有駕馭機甲的天賦吧”魏子源突然壓低了嗓音道:“真羨慕你們這種大家族的,不必像我們一樣戰戰兢兢地等待。”
聯邦是不允許提前檢測天賦的,說什麼人人平等。當然,大家族中基本上不會有人聽他的,提前檢測比比皆是,也是一個默許的事實。
只不過,暗地裏默許了,拿上來講還是不好。
“我沒有提前測天賦。”顧時一雙手插着兜,碎劉海遮掩住眉眼:“安家也不稱不上什麼大家族。”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魏子源:“以後不要這麼說。”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眼,魏子源卻被嚇得倒退了兩步,搭在顧時一肩上的手也像是觸電一般縮了回去。
“我知道了,安哥。”
直到離開了顧時一,到測試儀器前排隊站好,魏子源還沒從剛纔那一眼中回過神來。
一直都知道安慕可怕,但由於他一直隱藏着氣勢,玩鬧多了也就少了幾分敬畏。剛纔那一眼卻是讓魏子源想明白了幾分,兇獸就是兇獸,即使是睡眼朦朧漫不經心,在他認真起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會被撲倒啃噬,分毫不留。
測試的人穿着墨綠色的軍裝,身體挺拔,眸如利劍,寒芒畢盛。
顧時一一愣,內心有幾分猶疑。這人的氣勢一看就是見過血的,怎麼會被分到這裏來
不過想起軍隊,他倒是想起蕭奕景還有一個將軍的身份,雖然表面上已經將實權交了出去,但私下裏誰知道是怎麼樣。
正想着,測試已經到他了。套上那個頭盔一樣的東西,顧時一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放鬆心情。
像是有什麼在入侵腦海一般,顧時一不由地眯起了眼。等測試儀被拿下去,他發現那個軍官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像是在看什麼難得一見的珍惜動物。
“怎麼了嗎”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顧時一不由得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裝,又回想片刻最近的行爲,確定沒有哪裏不妥,纔開口問道。
“不,沒什麼。”那軍官搖了搖頭,卻依舊在不住地,自以爲隱蔽地上下打量着他:“安慕,是吧”
“對。”顧時一點頭。
“週末下午來取測試結果。”軍官囑咐道。在叫下一個人之前,他還是沒忍住,輕聲說:“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
明明是鼓勵的話,卻因爲他的神情而變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