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組團穿越到晚明 >第二十六章 惶惶不可終日
    黃景章有一點沒有說錯,王興確實是在燒第一把火,可他怎麼也想不到,王興這把火燒得如此之大,燒得如此慘烈,以至於讓整個西安城的官僚士紳噤若寒蟬,而老百姓又是轟天叫好。

    於是,王興得了兩個綽號,一個是“笑面虎”,一個則是“王青天”。第一個綽號,是官場中人送的,第二個綽號,卻是老百姓送的。

    事情是這樣的。

    當日晚上,魏浣初和田有良經過縝密佈置調查,確定秦家的人都在,城裏城外一齊動手,將秦家三百餘口全部捉拿,其中包括所有管家、執事、掌櫃,將秦家的數十處宅子、產業、上萬畝土地全部都封了。

    一個晚上,只有一個晚上,王興所要的東西就全有了。

    第二天,黃景章得到消息,秦家的罪名是私通建奴、巧取豪奪、逼死人命、包攬詞訟等等。

    別的還好說,這私通建奴之罪不是扯嗎一個東北一個西南,相隔數千裏,秦家就是想私通建奴他也得有那個本事啊再說了,秦家就是一個土鱉財主,他瘋了,會去私通建奴要是瘋了,他得多瘋啊

    可聽說從有秦家確實搜出了建奴的衣物和刀槍,還有管家的供詞,人證物證俱全,已經辦成了鐵案。

    但黃景章知道,這明顯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三木之下,何供不得

    從給秦家安的這個罪名,黃景章已經看出,王興看着溫文爾雅,卻是十足的陰狠,正所謂叫喚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喚。人家不就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了你的小妾嗎至於下這麼狠的死手

    不對,不對,王興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如果真是心胸如此狹窄之人,他能在短短的三四年間,做出這麼大政績,得到皇上如此青睞就這麼個局,皇上能看不出來他能不考慮皇上對他的看法

    如果不是單純爲了給小妾爭臉,那麼他下如此狠手,肯定是有大的企圖。

    那他的企圖是什麼呢震懾士紳豪強和官場那也用不着這麼激烈的手段吧別說是他,就我也能想出好幾種方法,比如整頓官場作風紀律,比如抓一個貪官懲治一下,等等,用殺雞給猴看就行。

    結果他沒殺雞,卻是殺了豬這還是給猴看嗎

    不是這個,雖然起到的效果是如此震撼,但企圖絕對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呢

    黃景章是如何都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他現在得趕快想辦法把自己擇出來,他跟三大家族的勾連在西安官場上是最深的,別讓王興拔出蘿蔔帶出泥。

    特麼的李楠這個老匹夫真是老奸巨滑,他也沒少得了秦家的好處,卻早早的把巡撫位子讓了出來,卻給王興當個什麼常務副山長既送了人情,又得了平安。真特麼狡滑如狐

    不行,不能讓秦繼祖活了,他活着一定會讓西安官場來個大地震,老子的佈政右使的位子就可能不保。

    必須立即讓他死

    黃景章想到這裏,把自己的管家叫進來,如此這般地囑咐了幾句,管家點頭離去。

    等管家回來報告說,關押秦家的大牢已經被田都司的兵控制了,原來的獄卒獄吏根本沒辦法靠近,黃景章一下子就懞了。

    他已經預感到,自己頭上已經懸着一柄寶劍,而掌劍之人就是王興,他可以隨時砍下來。

    顧不得去管秦家的事,黃景章惶惶不可終日。

    可是等啊等,那柄劍卻是始終沒有落下來,王興對他仍是笑容滿面,溫昫有加,這讓他產生了一個錯覺:是不是秦繼祖沒有說出來什麼或者王興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拿他開刀

    同樣惶惶不可終日的,當然還有李中行和趙於達兩人。

    秦家被王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一擊,一夜之間灰飛煙滅,讓兩人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這尼瑪太不按套路出牌了,說好的官紳勾結呢要錢我們可以給你,要人我們可以給你去買米脂婆姨,甚至揚州瘦馬也行,怎麼不等我們逮着機會表示說抓就抓了這是要連根拔起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他們之所以害怕,是因爲他們三家的財產來的都不是很正。趙家不用說了,把持着陝西的鹽,還與官府勾結,大量販賣私鹽,獲利甚巨不假,卻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朝廷的鹽政,向來是專賣。

    老百姓喫鹽,都是交了錢,納了稅,然後由里長統一去領來,再分給每家每戶。如果官府分配的量不夠,就只能去私鹽鋪子買,那私鹽的價格可就高了。

    趙家就是通過與官府勾結,有意識地控制給百姓分配的鹽量,逼着百姓來鹽鋪買鹽,以此來獲利。

    這其中,黃景章出力最大。

    當然,趙家鹽的來處肯定也不正。

    相比之下,李中行的糧食買賣倒是合法生意,這些年主要是依靠天災,發了國難財,賺了昧心錢。

    他的發財途徑主要是依靠官府搞壟斷經營,把經營對手全部用非正常手段搞垮、擠走,他也就佔領了整個西安城的糧食市場。

    當然,這其中有官面上的打壓,也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這一明一暗之中,究竟犯有多少罪惡,李中行自己都說不清楚。

    總之一句話,若是王興較真,趙家、李家哪一個都逃不掉。

    李中行和趙於達不敢活動,不敢去找關係,只是約束家人躲在府裏不要出去惹事生非,嘴上都急得起了泡。在惶惶不安中度過了幾日之後,卻沒有等來來自總督府的任何動靜,好像王興把他們遺忘了一樣。

    他們的心也逐漸安定下來,覺得王興懲治秦家只是個案而已,不會大動干戈了。

    不過,他們心裏也明白,從此,西安是變天了,他們那一套是行不通了,如果膽敢違逆王興的政令,或者再敢跟官府中人勾結,怕是秦家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鑑。

    所以,李中行和趙於達不約而同地老實下來,低調做人,老實做事,偷機取巧、欺行霸市的事再也不敢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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