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田梓溪一臉焦急的突然到訪,後面還跟着自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程逸忠老臉一懵。
這是什麼情況
“梓溪”
程逸忠一直把程雨露當心肝寶貝,田梓溪離開程家後,他就帶在身邊親自教養,也不假手他人。
跟程雨露也算是爺孫情深
田梓溪的到來,他的第一反應是,難道她捨不得孩子了
想到這裏,程逸忠顧不得其他,上前喊了田梓溪一聲,似乎在提醒她,當時他們的約定。
田梓溪緊張之餘,聽到男人叫她,看向他,“程伯父,我就是想看看雨露”
“我保證,就這一次不會帶他走”
程逸忠怎麼聽着女人的話,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可也不是那麼簡單。
他看向走在後面,雙手插袋,朝他聳肩的不孝子。梓溪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突然急成這樣趕過來,估計和他脫不了干係
程逸忠翻了一個白眼,讓他放飛自我,也不能讓他這個做父親的省心,他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哦
然後對女人柔聲說道:“雨露在樓上睡覺”
田梓溪聞言,就朝樓上疾步走去。
眼看女人上樓,程逸忠沒了對田梓溪時的好脾氣,厲聲對後面那個跟沒事兒人似的男人喝斥道:“到底怎麼回事”
田梓溪小跑上樓,輕聲推開門,向裏面張望。
嬰兒牀上,一個小男孩正睡得恬靜,呼吸聲均勻。
一直照顧程雨露的月嫂,中途過來看雨露踢被子沒有,看到田梓溪居然在,有些驚訝,不過還是輕喚了一聲,“田小姐”
“雨露的燒退了嗎”田梓溪朝她點了點頭,坐在牀邊,輕輕的摸了摸程雨露的額頭。
以往她都只能在手機上或者遠遠的看,這麼近距離的看這張小臉,摸他細嫩的肌膚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這是她懷胎十個月生下來的,哪能沒有牽掛
“退燒”月嫂被問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少爺什麼時候發燒了”
樓下,程逸忠從程澤愷口中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後,罵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貨”
撒謊,好歹也找人圓一下
他倒好,跟不關他的事兒一樣,大搖大擺的走在後面,要是他不問,他是不是就打算不說
這麼一想,程逸忠的老毛病,差點被他氣出來
程澤愷撇了撇嘴,一副認識不到自己錯的樣子,“我是我媽生的,你可沒生我”
程逸忠擡起手裏的柺杖,就想朝他敲過去,餘光瞥見從樓上下來的田梓溪,還沒有擡高的柺杖敲在了地上,覥着老臉心虛的笑道:“梓溪這麼快就下來了”
“程伯父,雨露還在睡這一次冒昧空着手過來,也沒有提前跟您打聲招呼,真是抱歉”田梓溪是極其講究禮節的一個人。
當然,這也跟自己從小出生,以及單親教養有關。
“沒事”程逸忠看女人的反應,心裏暗道:算這不孝子運氣好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好在雨露是在睡覺,糊弄過去了。於是指了指沙發,“既然來了,那就坐會兒吧”
他雖然生自己兒子的氣,不過,他彷彿嗅到了點兒子身上的醋酸味。
在這種時候,當父親的當然還是得幫兒子一把
“不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感謝程伯父對雨露照顧有佳”田梓溪真誠的說完,對程逸忠感激的深鞠了一躬。
“你這孩子,好好的鞠什麼躬啊”程逸忠擺手,想上前扶起女人。
田梓溪挺直背脊,“下一次有機會,一定單獨來拜訪程伯父”
眼看女人要走,程逸忠拿起柺杖就敲打紋絲不動的男人,朝他擠眉弄眼道:“還不快去送送”
程澤愷被打得有些疼,跳起身,“我送你”
看到女人絕決的背影,程逸忠看向身邊的周管家,怎麼感覺情況有些不妙啊
程澤愷慢悠悠的跟着田梓溪,發現她步伐也太快了點,甚至穿着高跟鞋小跑了幾步。
“你走那麼快乾嘛急着投胎嗎”
“不勞煩程少送了,我出去打車回去就行”田梓溪頭也不回的說道。
女人的背影,讓程澤愷眉梢一凝,長腿一個箭步上去,拉住女人的手。
看到女人那張姣好的臉,他到嘴邊的話,變成了,“我帶你過來的,我送你回去反正我也要去那邊辦事”
田梓溪看着那雙好看的桃花眸,“不用了”
說着,就要掙脫男人的手。
程澤愷覺得她對自己的抗拒,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到底想幹什麼”
田梓溪堆積的火氣,也蹭的一下上了頭,第一次對男人大聲說道:“程少,在你眼裏,我田梓溪是不是就是一個笑話”
男人蹙眉。
“一個就是你不同意,也要死皮懶臉爲你生孩子,可以被你隨意欺騙,隨意對待,也不會喊疼的笑話”田梓溪情緒爆發,甩開男人的手,眼眶有亮光閃閃。
她從農村來到這樣的大城市,有着別人沒有的自卑,甚至對他的喜歡也很卑微。可是他一再的踐踏,她對他的感情,拿她在乎的東西來欺騙她
她剛纔不是不說,只是不想程澤愷的父親看到擔心。
“田梓溪夠了”程澤愷承認自己撒謊的時候,沒想那麼多。
但是還沒有一個女人,敢在他面前這樣放肆。
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向在他面前乖巧順從的田梓溪。
他再一次拉住她甩開的手,對她吼道。
田梓溪眼角溢出晶瑩,她仰着頭,努力不讓它掉落,“剛剛看我一路着急,程少是否開心”
“既然我的表演已經結束了,程少戲也看了”女人動了動手腕,“還拉着我不放,是覺得我表演不到位,還是想我再表演點什麼嗎”
“田梓溪”程澤愷看着女人的表情,想要說他不是想看她的表演。
田梓溪擡起另一隻手,將男人抓着她的手撫開
“程少,珍重”
一句珍重,似乎道盡女人想要與那段過去告別的心情
而後轉身,離開。
程澤愷看着那抹背影,手心空蕩蕩的,胸腔有些隱隱泛疼,總覺得失去了什麼與他而言,寶貴的東西
他想抓,卻無從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