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啓叔擁抱了一下,倒沒有一點生分的感覺,後面的狐狸也想前和那姑娘擁抱一下,結果姑娘嫌棄地說道:“你還是別碰我的好。”
狐狸訕訕地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那姑娘這纔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應該是小宣了吧?”
我愣了一下,她說話的語氣像是我的長輩一樣,可是她看起來明明和我差不多的年紀,我點點頭說道:“你好,我是小宣。”
不知道爲什麼,我對這個女孩子並沒有什麼好感,大概是因爲她一來擁抱了啓叔,讓我覺得很不爽吧。
“我叫李沫,泡沫的沫。”
李沫?這名字真好聽,可是我連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爸爸走了之後,媽媽告訴我不要再姓那個姓氏了,久而久之,我也忘記了我的真名究竟是什麼。
“好了,趕緊去吧,不然蠱毒入侵心血,狐狸沒救了。”
啓叔這話說的簡單,而狐狸的臉色卻是由普通一下子轉變成了驚訝,他追啓叔的腳步說道:“喂,你可沒說還有這樣的反應啊!”
“說了你不嚇死了?”
李沫打趣道。
他們三個人發出了和諧的笑聲,我走在後面,突然感覺一種莫名其妙的孤獨感,要是我也有這樣的朋友該多好。可是,我終究是沒有了。
我正出神的時候,李沫突然伸出手來對我說道:“來,我拉着你,這樓梯很滑。”
李沫的笑容倒是讓我感覺很是溫暖,啓叔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怎麼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人小姑娘一看是沒睡好,你是什麼體質,她是什麼體質?你不睡可以,她不睡怎麼受的了?”
小姑娘?
“我不是和你差不多大嘛?你怎麼叫我小姑娘?”
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只見李沫看了看啓叔,又看了看我,噗嗤一聲笑道:“我可你大得多了。”
在我愣神的功夫間,我們已經來到了船,推開門,裏面的佈置倒是讓我吃了一驚。
我原以爲是個簡單的船內裝飾,可是沒想到的是,在我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個特別精美的空間。
剛進門是一個小客廳,間隔了一段,另外一邊作爲燒菜的地方,一張四方小桌擺在靠窗戶的那邊,另外一邊是大海,從桌子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藍天白雲和波濤。
客廳再過去是一扇用珠簾隔起來的門,雖說珠簾有些老舊了,但是不妨礙它在微風陣陣之下晃來晃去的,面還綁了幾個小鈴鐺,可以說是非常有情調了。
李沫招呼我們坐在凳子,她對我說道:“你要是困的話,去裏面睡一會。”
怪的是,剛開始我並沒有感覺很困,可是李沫說了之後,我的眼皮子開始不斷地耷拉下來,大概是因爲心態放鬆了下來。
我點點頭,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朝着李沫的房間走去。
李沫的房間很大,裏面還有另外一個門,看起來應該是另外一個臥室,我看着李沫那鋪好的帶着香味的牀,整個人的精神渙散了下來。
我躺在牀,很快睡着了。
這一覺睡的我很是舒坦,沒有做夢也沒有任何的不適,主要是李沫的牀實在是太舒服了,我躺在面都不肯起來。
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知道醒的時候,外面還有着狐狸嚎叫的聲音。
“忍着點。”
我努力睜開了睡眼,想必那李沫應該是在給狐狸驅除蠱蟲。
我踮起腳尖,緩緩地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從縫隙裏向外看去,只見李沫正拿着匕首,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推開門,李沫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啓叔站在一邊,也朝我看了看,“你醒了?”
我點點頭,眼神看着狐狸,啓叔解釋道:“這已經是最後一個步驟了,馬狐狸的蠱蟲沒了。”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啓叔腳邊的一個紅色的塑料桶,我朝前走了走,往裏面看了看。
紅桶裏面是黑色的東西,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偶爾能看見黑色的汁液裏面游出幾條白色的肉.蟲,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說道:“這是從狐狸身體裏面弄出來的?”
我看着李沫還揮舞着手的匕首,狐狸的手已經血肉模糊,我對血腥味的敏感,讓我胃裏一陣翻騰,“這是……這是在幹嘛?”
啓叔簡單的兩個字,我卻大概瞭解了這裏面的步驟,先把蠱蟲弄出來,然後放血做最後的保障,只是怪的是,李沫是怎麼把蟲子弄出來的?
啓叔似乎知道我的疑惑,將我拉到一邊說道:“這蠱蟲名叫血蠱,最喜歡活在活人的血液之,一旦被感染,血管會爆出來,變成一條一條的蟲一樣的東西。血一旦出了人的身體,會立刻變成蠱蟲,這些離開了人體的蠱蟲必須要趕緊找一個寄主,不然很快會被太陽烤死。”
我想起了最開始啓叔挑破的狐狸的血管,那些蠱蟲在太陽底下的確是變成了青煙,可是這是怎麼回事?那時候狐狸不是說疼麼?那這些蠱蟲是怎麼出來的?
“那桶裏的東西……”
啓叔微笑道:“這也是爲什麼我會來這邊的原因,只有李沫纔可以救狐狸,目前我們認識的術士之,只有李沫在這方面的造詣最高,她專門向那些降頭師學過關於蠱蟲的一些知識。”
“沒錯,其實這次的蠱蟲還只是最簡單的一種,要是那種噬心蠱,那估計狐狸現在已經不在了,說明那南洋人還有心放你一馬。”
李沫一邊給狐狸放血一邊和我們說話,這時候狐狸的手臂已經開始泛青,他腳邊的桶也積滿了血,然而那些血卻都是深紅色的,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血。
“馬好了,狐狸現在血裏面應該已經沒有蠱蟲了,一會我給一點符水你喝下去,應該也差不多了。”
李沫將狐狸的手臂紮起來,很快那手臂的血便止住了,我好道:“所以你是用什麼方法讓那些蠱蟲出來的?”
李沫從身後的藥箱裏面拿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點燃之後放進了碗,很快那碗水便成了青黑色,狐狸的臉色在漸漸的恢復,我看着狐狸一臉猶豫的樣子,知道他肯定不敢喝。
“你是不是不敢喝?”啓叔打趣道。
狐狸瞟了一眼啓叔,咬了咬牙說道:“我怎麼不敢?你可別小看我了。”
說完,他將李沫手的水端了過來,一飲而盡,他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露出來一種不可描述的表情,“我靠,這水真苦。”
李沫將碗端回去,說道:“你知道這裏面是什麼嗎?”
狐狸茫然地擡起頭,李沫接着說道:“這是那些蠱蟲的汁泡出來的,然後將符紙浸進去……”
李沫還沒說完,只見狐狸已經摳着嗓子想要吐出來了,可是李沫卻攔住了狐狸道:“你要是想復發的話,儘管吐出來吧。”
說完這話,狐狸慫了,雖然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噁心。
“所以,那桶裏面是什麼?”
我還是不依不饒,來這裏,我最主要的還是想要知道狐狸的蠱蟲究竟是怎麼被治好的。
李沫拿着一根棍子在桶裏面攪了攪,黃白色的肉.蟲子下翻飛,在桶裏的感覺像是一根根麪條。我忍住噁心用棍子也攪了一下,卻發現這個液體還是有些粘稠的。
“所以這是……”
“這是糖漿。”李沫說道,你仔細聞聞,是不是有一種甜味?
我湊近了去聞了一下,果然,在我攪動的時候真的是出現了一陣甜甜的味道。
“所以糖漿用來幹嘛的?”
李沫跟我解釋道,這蠱蟲其實也是一種普通的蟲子,它們最喜歡的也是甜味,要是甜味足夠濃的話,會自己從不太甜的血液之跑出來,掉進這桶裏面。
但是糖漿是有黏性的,所以它們掉進去之後再也出不去了,可是它們還是會沉迷在糖漿之無法自拔,像是那種貪婪的惡鬼。
我愣了一下,那個喻及其地恰當,“那爲什麼要用那些蠱蟲的汁液去泡水?”
李沫將桶放到一邊對我說道:“這是那些南洋降頭師告訴我的,我猜很可能是以毒攻毒吧。”
啓叔在一邊久久沒有說話,他走到狐狸的身邊,對狐狸說道:“這手臂得要養不少時間了。”
他摸了一下狐狸手的紗布,狐狸道:“講道理,這次還是因爲你。”
啓叔冷笑:“若不是因爲你沒有分辨出來梁秋是假的,你至於淪落成這樣?”
“梁秋?”
李沫擡起頭看向啓叔,蹙眉說道:“你們怎麼和她混雜一起了?”
啓叔莫名看了李沫一眼說道:“什麼叫混在一起,我們也是萍水相逢,你這樣說話可有些沒意思了。”
“不是啊,我是說,她不是什麼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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