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九已經因爲這件事犧牲了很多人的性命了，再犧牲，不管他能不能犧牲的起，我是看不下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了陳老九的目光：“陳先生，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會客廳，您看可以嗎？我跟狐狸之間有一些小小的矛盾需要調節一下。”
陳老九連連點頭：“當然可以，那我繼先出去了，有什麼需要的，您直接叫我好了。”
我朝着陳老九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陳老九走了之後，我也沒急着跟狐狸說話，我知道我做出的一些選擇狐狸不理解，好像我同樣也很不理解狐狸做出的一些決定一樣，或許這是大家經常說的三觀差異吧？
很早以前我想跟狐狸這件事好好聊聊了，但是苦於一直沒有這樣的機會，今天倒也算是歪打正着。
狐狸也沒急着跟我說話，好像我們倆約好了一樣，都互相給了對方一個緩衝期。
十分鐘過後，我深吸了一口氣，支起了一個結界。總之，我還是無法做到相信陳老九的。
我的行爲讓狐狸有些不大滿意，他不太贊同的看着我的眼睛道：“我不認爲你這麼做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我想你應該我還要明白，我麼現在的處境吧？如果我們想要離開，除了跟陳老九開誠佈公以外，沒有別的出路了。”
我笑狐狸天真，陳老九那麼老奸巨猾的一個人，即便我們開誠佈公了，人家也未必會相信我們的話吧？
“狐狸，我拜託你轉轉你那個榆木一樣的腦子吧，你覺得我們開誠佈公有用嗎？陳老九是什麼人？你之前也形容過，他是狐狸，狡猾且聰明，他現在連神仙都查出來了不是嗎？”
“連我們自己都無法確認是真是假，結果被他查出來了。我們現在即便三緘其口，他也能把事情的始末給拼出來，我們等他拼出來不好了嗎？”
狐狸看着我的眼睛搖了搖頭：“小宣，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等？你覺得我們還有多少時間等？你可別忘了，那個神留給我們的任務。”
我當然沒有忘記，但是我覺得還有轉機。我明白那個所謂的神根本不想要我跟狐狸的命，所以其實我們還可以繼續耗下去，先低頭者先輸，我實在是不願意再回去那個恐怖的地方了。
“我記得，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但是狐狸，你可別忘了，從頭到尾，那個所謂的神都沒有對我們起過殺心，我不知道他總是在試探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不想我們死不是嗎？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爲什麼不等等？總會有轉機的不是嗎？”
狐狸笑話我天真，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更何況我們這種在他眼睛裏的螻蟻，狐狸甚至還說那個所謂的神會對我們好，完全是看在啓叔的面子。
我也知道如此，但是我是有些恬不知恥，我相信，只要啓叔還在，他不會對我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狐狸讓我考慮考慮他，我很天真的道：“我考慮了啊，我們倆是一起的，他們絕對不會揹着我，或者當着我的面對你做出什麼啊！”
狐狸看着我的樣子，嘆了口氣。
我不明白狐狸這到底是怎麼了，看着他的眼睛不說話。
狐狸閉着眼睛躺在那裏，好半晌才睜開眼睛，語氣懇求：“小宣，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但是我這次求求你成不成，你跟陳老九實話實說吧，我想離開這兒，我真的待不住了。”
狐狸很少跟我抱怨這些的，所以我乍一聽覺得很是荒唐，這麼快待不住了嗎？我一個姑娘家都撐下來了啊！
但是我忘記了，我能撐下來，是因爲我有靠山有恃無恐，我知道那個人對我當真一點惡意都沒有，但是狐狸不是我，他體會不到我說的這種感受，甚至還惶恐不安。
“狐狸，你能不能別鬧了？要是能說的話，我會不說？你真的是太心急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心急能解決問題的，陳老九那邊最好的辦法還是先壓制住，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不是嗎？這還是你教給我的啊！牌是要一張一張打的，絕對不能一次性拿出去。”
狐狸點了點頭：“這個確實是我交給你的，但是你難不成忘了嗎？我也教給你過，在必要的時候直接拋掉手裏所有的牌！小宣，我知道你樂觀，但是我勸你想想，現在是你樂觀開朗的時候嗎？你算不爲我想想，你也要爲啓叔考慮一下吧？你是他唯一的徒弟，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啓叔只怕會瘋了吧？”
狐狸這話也算是戳到了我的心坎，爲了啓叔我產生了一絲動搖。
不過有一點我始終弄不大明白，那是明明事情並沒有嚴重到像是狐狸說的那種程度，爲什麼狐狸寧願拿出自己最不喜歡的啓叔說事，也要讓我跟陳老九坦誠布公呢？難不成他們倆之間有一個協議不成？
後來我不得不讚嘆的我的直覺是真的準，他麼倆之前真的有一份協議在！
“狐狸，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想問你一句，你當真希望跟陳老九開誠佈公聊一聊嗎？即便聊完之後，結果會更加的糟糕，甚至我們會被監禁起來？”
我最終決定選擇了正視狐狸的問題，其實不是我不願意去正視狐狸的問題，而是有時候，問題背後的答案讓人毛骨悚然。
狐狸顯然沒猜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們跟他不過是合作關係，爲了一個老吳，要了兩個合作者的命？你沒開玩笑嗎？”
我看着狐狸不說話，我看起來像是會用這種事情去開玩笑的人嗎？
狐狸最終敗下陣來，朝我舉手投降：“好吧，小宣，我相信你，你說的一定不會有錯，但是我始終還是覺得有點扯，畢竟這裏可是法治社會，況且我們倆在玄學界的地位也不算太低，真要搞我們，付出的代價豈不是太大了一點？”
“如果他根本不在乎那麼一點小錢呢？”我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你可別忘了，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貪心不足蛇吞象，當初吳老闆是因爲這句話而送掉了性命，那陳老九又能他好到哪兒去呢？”
狐狸執拗的看着我的眼睛道：“我也不知道他好到哪兒去了，我只知道他是無辜者，我們不能爲了一點小事找無辜者下手啊！”
我嘆了口氣，我怎麼可能對無辜這下手呢？而且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打算做出什麼，相反的是他們先動了手腳不是嗎？真不明白狐狸到底在擔心什麼？害怕我會產生幻覺還是別的什麼？
我知道狐狸是不會跟我實話實說的，所以我也沒有問，只是嘆了口氣。
狐狸的說法不是沒有道理，我想或許還是應該順着狐狸的心思走，有一些事情不是交代一下可以完事的，好像跟陳老九說實話這件事。
最終做出妥協的還是我自己。
——
“罷了，既然你這麼說的話，我順着你的意思做吧。”我嘆了口氣道。
我實在是不願意順着他的意思辦事，但是想想覺得沒有必要，我跟狐狸認識了那麼長時間，狐狸從來沒有害過我，我總是要學會相信別人的判斷的。
不過……
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對了狐狸的眼睛笑了起來：“狐狸，我難得順着你的意思辦事啊，你是不是要給我點什麼好處？”
要說論功邀賞，我相信沒有誰做的我還順手了。
狐狸顯然也沒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嚇了一跳，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把好處準備好的。”
我本來也隨口一說而已，並沒有當真，如今這玉瓶已經變成了紫色，只要離開了這個破地方，我可以去做啓叔最想要做的事情了，到時候……
我眼睛一暗，哎，實在是不想去做那樣的事情啊！
我乾咳了一聲收起了結界，盯着狐狸的眼睛道：“我雖然答應你了，但是我實在是不願意自己說，我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一會兒開了門，你自己跟陳老九說，成不成？”
或許是我臉的厭惡實在是太過明顯了，狐狸看了我好半天，最終點了點頭，順了我的意思道：“好，你告訴我，後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自己來跟陳老九說，不會讓你開一次口。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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