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富商畏懼二龍幫的勢力,出手的禮金自然不會少了。這也算是二龍幫另一條生財之道,每個月都要操辦一兩回。
大院裏,人影幢幢,二龍幫的那些混混忙得不亦樂乎。這間位於巨澤城東的大院,既是二龍幫的總舵,也是朱睚的私人宅邸。二龍幫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都佈置在城外,這裏是朱睚發號施令的地方。
等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十幾個玄衣使開道,護着一乘官轎來到朱宅門前。朱睚親自出迎,將巨澤城司命少卿接進府。於是,宅院裏點燃鞭炮,正式開席。一時間觥籌交錯,人聲鼎沸起來。
江小寒站在大院對面的小巷子裏,全身隱沒在黑暗之。他從袖口裏扯出一條黑色面巾,疊成三角形,矇住半張臉,在腦後打了個結。
朱宅門口兩個二龍幫的守衛,眼看着別人都在喝酒喫肉,心裏癢癢的。他們不時回頭催促門房裏那桌人:“再喝兩杯該來接崗了啊!”
屋裏一個面目兇惡的漢子斥道:“他媽的給老子盯緊了!要是出了岔子,老子要你好看!”
兩個門崗訕訕地轉過身,覺眼前人影一閃。其一人對另一個人道:“你剛剛……看到什麼了嗎?”
江小寒越過院牆,悄悄落到了宅院裏面。四面瞟了一眼,發現偌大的院子裏,實則守衛鬆懈得很。
江小寒不由得冷哼,心想,二龍幫果然是一羣烏合之衆。
他朝堂看了一眼,見屋裏裏擺了幾個桌子,幫主朱睚和司命少卿。江小寒遠遠避開,溜到偏廳,卻見這裏也坐了一桌人。
江小寒正準備悄悄離開,卻聽屋裏有人說道:“你們幾個給老子少喝點!若是後院出了事,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人笑道:“三爺,不是一個小姑娘麼?還能跑了不成?”
江小寒心一動,挨着牆角慢慢進了後院。後院裏安靜許多,除了朱睚的大小老婆們居住的一棟院子,還有幾排房子。江小寒躲在角落,看到一間獨立的大房子門口有兩個守衛,手裏刀劍出鞘,警惕地轉來轉去。
莫非楊木蘭果然關在這裏?江小寒心想。
他身傷還沒好,肋骨雖然固定起來,但也難以劇烈活動,只能沿着牆角慢慢靠近。距離那間大屋還有十幾步的距離,江小寒咬了咬牙,強忍着疼痛,騰身一躍。
他的流光遁迅捷無,但重傷之下,身手難免滯澀許多。江小寒還沒靠近,面前一個守衛便喝道:“什麼人!”
江小寒來不及多想,手氣刃應聲而出。瑩白的鋒芒陡然暴漲,一下子貫穿那人胸口。江小寒沒想到自己修爲提升,氣刃居然伸出去十幾尺長,倒把自己嚇了一跳。
另一個守衛“啊”地一聲驚呼,立刻被江小寒順手割斷了咽喉。江小寒捂着肋下,迅速推開門,閃身進屋。
他喘了口氣,卻見屋裏空空蕩蕩,一邊堆放着幾架刑具,似乎是一間牢房。屋裏點着一展油燈,四面無窗,十分昏暗。
在角落裏有一把椅子,一人背對門口,披頭散髮坐在椅子,也不知是生是死。
江小寒見那人身形矮小,穿着小姑娘的衣服,立刻輕聲喚道:“木蘭?”
沒有聽到迴應,江小寒只好走到“楊木蘭”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人忽然擡起頭來,露出一張扭曲醜陋的臉。江小寒嚇了一跳,接着肋下劇痛,竟被人偷襲打了一拳。
那人一擊命,興奮地哈哈大笑,發出粗重的嗓音,歡呼雀躍:“我打死他啦!我打死他啦!”
江小寒捂着肋下退到牆角,見這人歡喜地蹦到椅子,從頭到腳不足五尺,竟是個侏儒。關鍵是他穿着一身女童的衣衫,披頭散髮,江小寒竟把他當成了楊木蘭。
江小寒心頭一沉,暗想,不好!是個陷阱!
念頭還沒轉罷,那侏儒從椅子跳下來,拔腿跑。
江小寒忍着疼痛,兩步追,將他踹翻在地,腳踩在他頭,喝道:“那個小姑娘在哪裏?”
侏儒哇哇大叫,江小寒氣急,剛要給他一拳。忽聽“砰”地一聲,大門被人撞開。朱睚一馬當先,帶着手下衝了進來。
那侏儒個子矮小,動作倒是靈活得很。趁着江小寒一愣神的功夫,躺在地打了幾個滾,遠遠躲開。
江小寒剛要去追,忽然警覺陡生。一張大兜頭罩了下來,江小寒猝不及防,無處可躲,被漁結結實實罩在下面。
二龍幫衆人搶前,拉緊漁。江小寒手氣刃橫豎劈了兩下,那漁立刻撕開一道口子。
朱睚厲聲喝道:“鎖鏈!”
接着便有兩個漢子將手鐵鏈一拋,一左一右夾住江小寒。兩人飛快轉動,把江小寒死死困住。
江小寒用力掙脫兩下,沒能掙開,反而牽扯得肋下傷處隱隱作痛。他無奈一嘆,索性放棄掙扎,看着朱睚冷笑:“朱幫主好手段,居然設下陷阱讓我往裏跳!”
朱睚眉頭一挑,道:“嘿,我要擒的是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怎麼變成了你這麼個臭小子!你到底是誰?”
旁邊一人道:“幫主,這小子肯定是害死大爺二爺的人!”
門房裏那個面目猙獰的漢子聞言,大步前,一扯江小寒臉面巾,厲聲道:“是你殺了我大哥二哥?”
江小寒掙扎不脫,眼眸噴出怒火。眼前這人大概是二龍幫四大天王之一,江小寒冷冷睨了他一眼,笑道:“老子殺的人多了,誰知道你說的是誰?”
“到了這兒,還敢狂麼?”那人揚起巴掌,結結實實地抽在江小寒臉。
江小寒臉頰頓時高高腫起,呸地吐出一口鮮血,狠狠地瞪着對方,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一巴掌爺爺記下了,早晚還給你!”
那人心冒火,啪啪啪連甩了江小寒幾個耳光,將他打得滿嘴是血。江小寒始終不吭一聲,死死盯着對方。
朱睚忽然喊道:“周吳,住手!”
“周吳麼?我記住了!”江小寒冷笑道。
朱睚看見他如同野獸的眼神,心沒來由地一陣煩悶。他擺了擺手,問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江小寒反問道:“那個小姑娘在哪裏?”
朱睚嘿然冷笑:“小子,你是頭一個敢闖到我這裏,還這麼猖狂的人!”
“嘿嘿,他當然猖狂!如果我沒猜錯,這小子應該是江小寒吧!”巨澤城司命少卿楊衛在玄衣使統領羅亮的陪同下,踱了過來,眼珠子在江小寒臉轉了轉,陰陽怪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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