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小寒走近兩步,火光映照到他的臉,迎春和水仙齊聲驚呼:“怎麼是你?”
江小寒是來報喪的,心難免沒有什麼底氣,距離衆女七八步外站定,說道:“你們不能再去京城了,那裏是個陷阱!”
那個叫做含笑的年長女子警惕地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京城有陷阱?”
江小寒苦笑一聲:“是海棠姐臨死前對我說的……”
衆女聞言愣了愣,接着迎春便驚呼一聲,衝前來,小臉漲得通紅,急問道:“你說……什麼?”
水仙手的劍也顫了一下。
江小寒嘆道:“海棠姐……被素面童子襲擊,已經身亡了……”
“你騙人!”迎春怒道,“江小寒,你爲什麼要編造這種謊話!”
衆女也跟着有些慌亂起來。即便剛纔那幾個說風涼話的女子,臉也現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水仙性格沉穩一些,前緊握住迎春的手,目視江小寒,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江小寒覺得她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他想說點什麼節哀順變的話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不是一個擅長安慰別人的人,只好點了點頭。
人羣慢慢地冒出幾聲嚶嚶的抽泣聲,幾個年紀輕的已經哭了起來。哭聲感染了旁人,所有人都陷入悲慼的情緒之。
水仙強忍着奪眶而出的眼淚,哽咽着問道:“素面童子是青衣堂的首領,大姐爲什麼會跟他交手?”
江小寒嘆道:“此事說來話長……海棠姐的死,我也有莫大的責任……”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裏取出那枚百花令,說道:“這是海棠姑娘臨死前讓我交給你的。她讓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去京城!”
水仙渾身一震,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江小寒有些不解,再去看其他人,只見她們臉也現出異樣的表情。
含笑忍不住問道:“樓主……可曾指定了繼位的人?”
江小寒搖搖頭:“海棠姐受傷太重了,臨死前也沒能說幾句話。樓主之位由誰繼承,她並沒有交代。”
迎春忽然說道:“這還用問麼?大姐把百花令交給三姐,當然是由三姐繼任樓主!”
那個叫做紅菱的女子冷哼一聲:“百花令交給誰,讓誰做樓主?笑話!大姐還把百花令交給這小子了呢,難道讓他當樓主?”
江小寒怪地問道:“這令牌有什麼玄機麼?”
水仙嘆了口氣,說道:“百花令是樓主的信物,可以憑此令號令百花樓分佈在各城的力量。只不過……這百花令並不是由任樓主直接交給下一任樓主的。當樓主傳承的時候,所有想要參加的人,都會經歷重重考驗。最後在終點,能夠從任樓主手搶過百花令的人,是新任樓主。通過這種方法,才能證明自己的確有能力帶領好百花樓。”
江小寒暗想,百花樓這個辦法的確很好,這樣遴選出來的接班人,的確是最優秀的。怪不得百花樓能夠屹立百年而不倒。
江小寒說完,終於忍不住問道:“水仙姑娘,木蘭呢?她怎麼沒有跟着你們逃出來?”
水仙看着手的百花令,有些發怔,聞言頭也不擡,說道:“她正在鏡湖跟着師父學藝。青陽出事的時候,她並不在總壇。我們已經通過消息渠道,給各城的人送出了消息。她們應該已經有了提防,不會有事的。”
江小寒這才放下心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他又朝那些對自己並不怎麼友好的女子行了一禮,轉身往京城的方向走。
衆女先是被海棠之死的噩耗所驚,接着又被樓主之位所擾,居然誰都沒有理會他。
江小寒也不在意,走了幾步,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他本來是準備找個地方弄點喫的,但是在那一羣悲悲慼慼的女人間,實在是沒有胃口,也只好另找一個地方休息了。
走出不遠,還能聽見身後女人的說話聲隱約傳來。似乎是以那紅菱爲首的幾個姑娘,對水仙接任樓主之位不服,繼而冷嘲熱諷。
江小寒與水仙也算是有幾分交情,忍不住站住腳步,心想,百花樓劫難已至,她們還在爲這些事情爭執。可是若不確立樓主,統一號令,又難以下齊心,渡過這道難關,唉……
只聽紅菱道:“水仙,論年紀你只不過才十七歲,論本事,你也未必是最強的,你憑什麼繼任樓主?”
水仙默然不語,似乎也沒有做好當領導的心理準備。
迎春不服道:“紅菱姐姐,你如果覺得三姐不如你,你可以與她公平較量。只要你勝了,自然有爭奪樓主之位的資格!”
“哼……我是說有人她強,又沒有說是我……”紅菱顯然自知武功不水仙,氣勢頓時餒了下來。
含笑嘆道:“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留在青陽總壇的人本來乾的不是打打殺殺的事情。這裏有誰的武功能得水仙?”
“是是!哼,要是沒有我們這些人在樞調度,分析情報,水仙也未必能完成得了任務吧!”又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水仙終於開口道:“各位姐姐們,我本來沒有想當樓主的意思。大姐託人將百花令交給我,也未必是想讓我接任樓主。”
她將令牌塞到含笑手裏,接着說道:“我只會殺人,當不了樓主。含笑姐姐最年長,由你帶着大家撤離吧。”
衆人都一愣,默然不語。含笑問道:“那你呢?”
水仙咬了咬牙:“我去京城,爲大姐報仇!”
她說完,轉身走。迎春忙道:“三姐,等等我!”
二人轉眼走進樹林,留下衆女面面相覷。紅菱爲首的那幾個人如願以償,臉卻也不見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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