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留香已經完全進入了回想,“我那時候剛洗完澡,正在身上塗着乳液,只聽到紙條擦着門縫的聲音,其他像腳步聲那樣的聲音,完全沒有聽到。”
“難道這張紙條,真的不是你送來的”
白解點頭“嗯”了一聲,“我昨晚10點多就回來了,後來早早就睡了,根本沒有印象做過這件事情。”
“那如果不是你做的,又有誰會做這樣的事情,這恐怕不是簡單的惡作劇吧”木留香一臉沉思。
不知爲何,白解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身影,並且心頭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師姐你先進來吧。”
白解將木留香讓進房內,木留香下意識地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心裏頭不由鬆了口氣。
“昨晚你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嗎”鬼使神差,木留香問出了這個問題。
白解正在關門,握着把手的右手兀地攥緊,背對木留香的臉龐浮起兩抹緋紅,愣了那麼一下,才裝出懵懂表情地轉過身來,“師姐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看到昨晚有別人進入過我的房間嘛”
這個倒是沒有,木留香昨晚根本就沒和白解一起,怎麼會特別留意他的事情。
“我就只是隨口一問,看把你給嚇得,臉色都看上去不正常了。”
白解用手背貼了貼滾燙的臉頰,露出苦笑地看着她,“誰知道你只是玩笑話,我還真以爲有別人偷偷進入過我的房間呢”
但在心裏,白解卻越發緊張,不知道木留香從哪裏看到的痕跡,更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自己的解釋。
木留香打量着白解的目光,心中涌出諸多猜測,不過她知道見好就收,及時轉移了話題。
“你現在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談的嘛還是那張紙條上的內容,完完全全就是假的”
聽她提到正事,白解終於想起兩件今天非做不可的事情。
“師姐,我想請你代我去找一個人,讓他幫我調查接下來我說的事情,不知道師姐能不能幫我這忙”
只是傳個口信而已,木留香還以爲有事情重要事情,不過發現白解認真的面色,又猶豫着沒有立刻應下,“你先說說你要他調查什麼內容,我可不能保證他一定接受。”
調查內容有三個,兩個與特殊植物研究所有關,一個與那片特殊花田有關。
聽完白解的調查內容後,木留香的臉上顯出凝重之色,輕咬着嘴脣考慮了很久,才終於答應了白解的請求。
“先說好,這些調查內容的結果,我也要全部知道。”
“當然,我本來就沒打算瞞你們。”白解說。
“不,”木留香糾正道,“這些事情暫時不要告訴雲朵,就我們兩個單獨交流。”
白解不知道木留香這是意欲何爲,但看她堅定有力的眼神,白解只好點頭同意。
“不過,你什麼時候認識的花海市的人,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白解笑笑,“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只要相信,他一定會幫助我們就行”
木留香也就是隨口一問,她巴不得白解有更多這樣的關係,畢竟這樣的關係越多,他們就越有把握找到那位失蹤已久的三師姐。
木留香難得嬌顏抹紅,看着他們急匆匆異樣離開的背影,不好把他們當面叫住,只好獨自生悶氣地輕哼一聲。
白解並不知道這件意外事情,所以當他從房間出來,來到樓下的餐廳用早餐的時候,身上總是聚滿了各色目光,驚訝,好奇,嫉妒,挑釁
白解彷彿變成了磁力滿載的集合體,各種各樣的目光似手術刀般想要將他徹底解剖一次。
也是因爲他早就習慣被人監視的環境,所以還能安之若素地享受完美味的早餐。
今天是獨立調查開始的第一天,尤慕已經提前宣佈,大家可以按小組分開行動,只是不要違反花海市的規定,以及招惹其他學院的人。
白解早早就確定好了上午的安排,他要去花城監牢一趟,去見見那個曾經算是朋友的人,而且他的申請已經發出去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限制。
喫完早餐,其他人已經陸續離開住宿賓館,白解最後獨自坐在了空蕩的餐廳裏,小口小口地啜吸着涼涼的薄荷茶。
這裏的薄荷茶不如花都監牢的濃香,像是爲了他們這些外來客人,特意做了某種配方上的調整。相對而言,白解還是更喜歡味道濃郁一些的。
窗外的陽光快要灑滿餐廳,白解的申請終於有了回覆,結果大致還算令他感到滿意,只是有個特別限制。
一次審訊不可以超過三人,這似乎是因爲他們人多才做出的特殊限制,但白解隱約覺得沒那麼簡單。不過這條限制對他影響不大,本來他就只想審訊一個人而已。
離開賓館乘上浮木,花了比昨天稍長一些的時間,白解再次來到了花都監牢。
門口的荊棘網還是和昨天一樣濃密,驗證了身份卡後,白解在魁梧守衛的帶領下,來到了昨天待過的審訊大廳,並且由另外的森嚴獄警,領着他進入了一間光線陰暗的審訊室。
“請您稍等,嫌犯馬上就到。”
這件審訊室不過十多平米,只有兩張小桌,幾副鐵椅,並且監控器佈滿了四個角落。
沒有等待多久,嫌犯便被帶到了這。
熊香菜一直垂着腦袋,下巴快要貼到了鎖骨上,紫紅色的頭髮亂糟糟地披着,臉龐完全看不清楚。
就這樣靜靜過了一會,白解用拳貼着嘴輕咳一聲,打破了此時的平靜。
“擡起頭來看着我”
熊香菜一動不動,似乎完全沒聽見白解的話,不一會兒,她才微微擡起腦袋,目露異色地看着前方。
“你是”
“沒錯,是我。”白解主動承認,同時餘光快速掃了一眼牆角的監控器,“嫌犯熊香菜,你有什麼要說的嘛”
熊香菜的眼中本來浮起晶瑩的驚喜,但是聽到“嫌犯”兩字,又立刻如潮水般黯淡了下來,乾裂的嘴脣微微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白解就這樣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後用力合上審訊記錄,大步地衝出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