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堅定不移,宇文承都猶豫良久,最終輕輕的搖頭嘆息一聲,這種情況他真的不好多說什麼。他也知道多說沒有任何意義,很少有人能夠轉變他心中已經決定的事情。就如同沒有人能夠改變自己的想法。說真的,某些時候楊廣和自己真的很像。一樣的執着,一樣的不擇手段。
楊堅駕崩的消息,如同暴風雪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席捲整個大隋,以及周邊無數芝麻綠豆大小的國家。這些小國家無一例外,舉國哀悼。就連北邊的突厥大帥得知此事後更是當場朝着大興城的方向跪拜,同時喫齋三日,以示尊崇。
儘管他們都曾經被楊堅的鐵蹄踐踏過,欺辱過。但那只是民族紛擾、家國戰事,拋開這些僅以個人而言,那個男人絕對的值得萬人敬仰。他是那般強大且睿智又殘忍,雄才大略,氣吞山河。若是出生的地界有的選擇的話,他們絕對願意成爲了一個漢人百姓,成爲那個偉大的男人的子民。那是一種超越種族的偉大和信仰。
聖人大可汗楊堅。
大隋外部無一例外都是悲痛哀悼,沒有半點不軌之心。當然了他們也不敢有什麼不軌的異心,即便是沒有了楊堅的大隋那也不是他們能夠挑釁的。他們可不希望幾十年前,百萬洪流分裂突厥那一幕在自己巴掌大的國土內上演一次。
不同於外,反觀大隋內部卻是風雲際會,淺水游龍,暗流涌動。無數心懷叵測之輩頻頻會面,圖謀着某些不可饒恕的罪孽。
“哎,皇上走的好生急促,讓我等措手不及,若是能再多給我們一些時間的話,那他楊廣就絕對沒有繼承大統的可能性了。現在看來卻是有些難辦啊據探子回報,宇文承都已經識破了假聖旨之計,拒捕不從,現如今更是前往了仁壽宮中日夜保護着楊廣,內有驍果衛保衛着皇宮,外有宿衛軍保衛着皇城,我們想要有所動作必然是難上加難。若是人數太少有着宇文承都那個變態般的存在必然無法起到作用,若是人數太多又無法順利的接近皇宮。哎這可如何是好大家一同想想辦法,狗賊楊廣是絕對不能當上皇帝的,他還是晉王的時候就屢屢和我們作對,入主東宮之後更是幾次提起遷都,這還了得若是被他繼承大統,我們這些人是絕對沒有好日子過的。”
一間寬闊奢華的廳堂中,十多個白髮蒼蒼,一看就年紀不少的的老頭子,依次坐在精緻的檀木椅子上。一個個雖然看着年邁但卻精神煥發,微閉着的眼眸,不時傳出與之年齡極度不符合的睿智和狠辣。
“老而不死是爲賊這幫活了幾十年半截身子都已經入土的老狐狸,見識過太多太多年風浪和陰謀詭計,哪怕是一個再普通的人在經過了好幾十年爾虞我詐的的薰陶也會變得人老成精。”
一個衣着華貴的老頭子,半躺在舒適的椅子上,閉目養神。聽到自己老對手獨孤伽佰的話後,驀然睜開渾濁的眼睛,泛出一道睿智的精光,冷靜的思考一番說道。
嗯,說得不錯。狗賊楊廣目中無人,早些年還當着一衆文武百官的面毫不留情的辱罵於我。我看他真的是不知道這天下到底是誰做主。若是沒有我們這些人的支持他楊家何以輕易君臨天下現在竟然是反過來咬我們一口當真可恨。”
此言一出,頓時有好幾人紛紛附和,表示贊同和支持。
“不錯,既然他楊家忘恩負義,那也就怪不得我們了,大不了我們大家一起重新扶持一個皇族。”
“說的對楊家忘恩負義着實可恨。我們大家齊心協力廢了楊家。”
另一邊,與關隴貴族相同,關東貴族也進行着一場不爲人知的罪惡祕密會議。一夥人商量商量去,得到的結果卻是非常不盡人意。人太少的話連宇文承都一個人都打不過,人太多的話又逃不過守衛的視線。
早在楊堅剛剛病倒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起了罪惡念頭。派出重要將領面見了遠在幷州掌控着幾萬狼騎的漢王楊諒。其間對楊廣是各種抹黑,明着罵暗着嘲諷,讓已經七、八年沒有回皇宮,沒有見識到自己親哥哥,本來對皇權沒什麼感覺到楊諒覺得父皇將倖幸苦苦打拼出來的江山交給這樣一個無能的敗類是自掘墳墓,不忍心看着楊氏皇族如此簡單的滅亡,這將近半年以來,嚴謹的訓練着將士們,期望有驚喜的效果。
當然,依舊埋頭在仁壽宮中的楊廣根本不知道這些。這幾天他可以說是兩耳聞窗外事,每天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喫東西,他一直跪在楊堅不日即將出殯的屍體旁,心如死灰的癡呆着。每每毫無徵兆的淚如雨下,短短几天的時間,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
宇文承都這幾天也是不敢有半點鬆懈,跟着楊廣喫睡在仁壽宮中保護着他的安全。讓他很意外的是竟然不見那些貴族們有半點動作。這讓他非常疑惑,在他的估計中,此時此刻應該早就有明面上背地裏無數種手段施展開來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