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顧景新學士和吳元貴太醫,還有管刑獄的趙一峯、管糧食的盧秋原、管人事的李念榮、管護軍的嶽昭然、管路上銀錢花銷的王德明這麼五個人。我想了想,這些人來似乎是挺合適的。兩位殿下負責拿主意和鎮唬人,姓岳的帶路,姓王的掏錢,姓李的去看看各地官員是不是好好幹事了,姓盧的去發糧食,誰不老實叫姓趙的抓起來。吳太醫除了照顧兩位皇子,估計也是爲了防備災區疫情。一圈數下來,我覺得隊伍裏就我和顧景新兩個人似乎是吃閒飯的。
我好歹還能論上個“以防萬一”。他一個在上書房幫盧太師管學童的出來幹什麼我還真想不明白。
至於上次讓我和太子妃憂心忡忡的趙一峯,我還沒敢打聽他是不是皇后娘娘一族的親信。不過,這次皇上還肯派他出來,看來查南邊官府強徵蛇膽的那件事情沒有辦壞。
辰都周邊雖然今年夏天也跟着旱了一場,但是災情總體上不算嚴重。太子妃搬來的那一場透雨下過後,路上的草木和天裏的莊稼就已經恢復了生氣。雖然不及往年茂盛,倒也一片青蔥。聽盧秋原說,經過他們覈算,未受災的幾個州雖然秋糧也有減產,但還不至於造成饑荒。
我的職位看不見摺子和公文,只知道再往南走,災情會更重,但是對於究竟重到什麼程度毫不知曉。這些年輕官員雖然讀過了許多報文,但那終究是紙上的東西。今天一路上,他們看起來都十分輕鬆,時不時就說笑幾句。
我在外面洗兩位皇子的銀餐具和藥甑的時候,那個趙一峯又湊過來了問:“你真是後宮鳶英衛的頭領”
我一邊拿絲帕擦着剛洗出來的銀筷子,一邊點點頭,說:“不過這次是按侍女身份出宮,那些虛銜就都不算了。”
“你武功能有多好”他繼續好奇地追問道。
“哎,今年春裏”他朝太子那邊努了努嘴,小聲說:“是你去迎的親麼”
我不悅地點點頭,收好東西抱上,轉身就往馬車那邊走。
“哎,那就對了”他回頭衝着其他青年官員笑道:“就是她啦哈哈哈”
“什麼就是我了”我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那羣小耗子一般竊笑的男子。
趙一峯乾咳了兩聲,裝着一本正經的樣子,說:“有人蔘奏你”
“我怎麼了是誰參奏我”
還是顧景新出來說:“趙大人,別開玩笑了”
旁邊的嶽武官憋不住話,說:“就是被皇上派往曦國去迎親的禮部黃大人他回來就奏了你一本,說你路上欺負他這次臨行,又專門奏了一本”
“胡說”趙一峯說:“真是粗人人家黃大人的原話是慳吝刻毒、獨斷專行”
“就是這意思,黃大人告你欺負他”
“我”我好不容易把一個“呸”字嚥下去。“他一個三品大員,我能欺負得了他”
顧景新老老實實地說:“他說你剋扣他的飲食,虐待他”
我皺着眉頭想了想,是有這回事。跟他一起走了三天,每天都要在酒樓用餐,三頓飯上得各花近一個時辰的工夫。我頭一次出遠門,心裏慌張,又怕銀子不夠花,又怕誤了日子。所以第四天上我就掐了他的銀錢用度,所有人都飲食從簡,若是碰上什麼便宜簡單的就隨便喫點,碰不上就自己起鍋做飯。做飯是女侍衛輪着做,有幾個人的伙食是差了點兒。我心疼糧食,逼着大家都忍着吃了。
“哈哈,有這事吧”趙一峯笑得越發得意,“就爲這事情,才專門派出王兄來管路上開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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