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少年。

    一身紅衣,腰間的寬腰帶,將他修長筆挺的身材完美的展現出來,他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一頭烏黑的墨發僅用一條紅色娟布鬆散的束起半頭,微風吹過,墨發飛揚,額邊幾縷碎髮襯得他瀟灑不羈。

    他長得極是好看,那張俊美絕倫的臉超越男女之分,有些雌雄莫辯,畢起楚莫,竟更似三分,他一舉一動,看似隨意,卻不敢讓人小看。

    這個妖孽是誰怎麼會出現在半崖上

    這裏居然有這麼大一塊平整的地方,她剛剛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看到

    “我的桂花釀,埋了十年的桂花釀呀”紅衣少年心疼的拿起碎掉的酒罈,苦拉着一張臉,將僅存在碎片上的酒喝光。

    “只剩下一口,整整三壇,只剩下一口,你賠我酒”

    紅衣少年扔掉碎片,捏住顧秋喬的雙肩咆哮道。

    顧秋喬本就重傷,被他一晃,一陣氣血上涌,竟一口血吐在他的紅衣上。

    凌紹軒臉上的表情青紅漲紫,起身,嫌惡的脫去他的外衣,直接跳了起來,“我的衣服,你的衣服都是血,髒死了,臭死了,啊你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我要殺了你。”

    凌紹軒掐住她的脖子。

    顧秋喬一陣窒息,伸手想推開,凌紹軒一看到她滿是鮮血的手,猛然鬆開,不斷的後退幾步,“髒死了,怎麼全身都是血。”

    顧秋喬大口呼吸,虛弱道,“你要是把我掐死,這三壇酒永遠都沒人賠給你了。”

    “我不殺人你,你也賠不了我,你知道這三壇桂花釀是怎麼釀的嗎你知道它珍藏多少年了嗎我本來想找個安靜的地兒好好品嚐,你這麼一砸下來,我我三壇酒,只喝了一口,一口啊。”

    凌紹軒站在顧秋喬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滿臉心疼又懊惱。

    顧秋喬咬破舌頭,強行逼自己清醒,“等我好了,我賠你十壇,比這桂花釀更好的酒。”

    凌紹軒眼睛一亮,很快又怒不可遏,“你把我當三歲小孩,耍我玩呢,我這桂花釀,可是異邦傳來的,連皇帝都喝不到,你有什麼酒,能比得過的。”

    “你喝過茅臺嗎”

    “茅臺那是什麼酒”他怎麼從沒聽過。

    “見識短淺了吧,茅臺可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好酒,醬香突出、幽雅細膩、喝了後回味悠長,空杯留香,包管你喝了還想再喝。”

    “空杯留香幽雅細膩真的假的,我怎麼從沒聽過,你可別騙我。”

    顧秋喬強撐着身子坐了下來,靠着石壁粗喘幾聲,“我爲什麼要騙你呢,你沒聽過,那是因爲你從沒喝過。”

    “茅臺酒哪裏有賣”凌紹軒遲疑的問道,心裏有些沒底。

    “楚國肯定是沒有賣的,而且整個楚國也只有我釀得出茅臺酒。”

    “你家是釀酒世家”凌紹軒一喜。

    “不是。”

    凌紹軒臉色馬上拉了下來,“那你怎麼釀,小小丫頭,年紀輕輕的,就滿口謊言,這可不好。”

    “我家雖然不是釀酒世家,不過我對釀酒技術也是知之甚詳的,你聽過蒸餾酒嗎”

    “蒸餾酒你怎麼知道這三個字”凌紹軒靠近顧秋喬,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撐着下巴,一臉不解的看着顧秋喬。

    這可是異邦纔有的,她怎麼懂怕是整個楚國,凌國,紹國,都沒聽過蒸餾酒三個字吧,他也是偶爾的一個機會聽說的。

    顧秋喬松了口氣,她原本就是瞎扯的,沒想到,這時候竟然還沒有蒸餾酒,看來蒸餾酒還沒有出現在楚國。

    這樣也好,她也可以瞎掰了。

    “我當然知道,因爲我會釀,蒸餾酒的度數可比你這些酒強了許多倍,特別是茅臺酒,你若是喝一口,或許就倒下去了,你知道高的有多少度嗎五十多,甚至七十多度都有。”

    凌紹軒越來越好奇了,“你說的這個度,是指的什麼”

    顧秋喬拿起一塊碎酒罈,聞了聞,嫌棄的扔掉,“你這個酒,最多十度,根本比不上茅臺酒。”

    “啊這酒可是烈得很,怎麼才十度,那五十多度喝起來是什麼感覺”

    “燒喉又刺激的感情,一喝下去,全身都暖洋洋的,哪怕是臘月天,也不會覺得冷。”

    “這麼厲害那你快釀一些茅臺酒給我喝吧。”

    顧秋喬爲難的看向自己滿身的傷痕,虛弱道,“我傷得這麼嚴重,怎麼釀。”

    “你忍忍不就好了,走,你先帶我去釀酒。”

    “我走不動。”顧秋喬不想動,這人,腦子應該不像有毛病的,應該聽得出來,她是想求救的吧。

    “最多我喫虧點兒,拖着你走了。”

    顧秋喬臉色拉了下來,強忍怒氣,“我傷得太重,拖到外面,肯定會死的。”

    “那我把需要釀造的材料拿過來。”

    顧秋喬嘴角抽了抽,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開玩笑的,奈何無論她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顧秋喬咬重話語,“我傷得很重,若是不醫治,會沒命的。”

    “那你就去醫治啊,你先釀酒,釀完以後再去醫治就好了。”

    “我連爬都爬不起來,怎麼釀”

    “那我等你爬起來,你放心,我時間很多的。”

    顧秋喬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白長了妖孽一般的樣貌,竟然是個傻子。

    哪怕是傻子也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吧,她是要他救她呀。

    她的傷藥都用完了,根本沒有藥了,身上那麼多地方都流血,若是不趕緊止住血,那她豈不是要活活流血而亡嗎。

    顧秋喬最後又喊了一句,“我受傷了。”

    “我知道呀。”

    “那你不能救救我嗎”顧秋喬深深覺得,若是他再不明白,自己真的被她給氣死了。

    凌紹軒恍然大悟,嘴角勾起,綻放一抹妖孽般的笑容。

    “哦原來你是想我救你啊,你倒是直說啊,你又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我救你。”

    顧秋喬被他氣得胸膛上下起伏。

    簡直就是廢話,她傷得那麼嚴重,還跟他講那麼多,不是讓他救她,那她廢什麼話呀。

    “你你有沒有止血藥。”

    “止血藥倒是有,算了,便宜你了。”凌紹軒從懷裏拿出藥瓶,撬開顧秋喬的嘴,直接灌入她的嘴裏。

    “咳咳咳咳”顧秋喬想吐,卻怎麼也吐不出來,全被他一股腦的灌下去了,甚至他還好心的給她灌了水,防止她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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