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晚,顧秋喬揮退所有人,獨自一個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皎潔的明月,眼神迷離。

    寂寞如同藤蔓一般繚繞着她,顧秋喬手握着兵符,癡癡的看着。

    這是凌紹軒留給他的最後禮物。

    恍惚中,她還能感覺凌紹軒陪伴在她的身邊,一次次義無反顧的相救,烙印在她的心裏,特別是他爲了救她而死的那一幕。

    如果他在的話,他會怎麼做

    坐收漁利還是趁機攻打楚國又或者什麼都不管

    前面兩者居多吧。

    諾大的紹國,他全部都交給了她,她又沒帶兵打過仗,也不懂國家大事,兵符放在她這裏,着實是浪費。

    她想把兵符及令牌都還給紹國的皇帝,然而,凌紹軒既然把這兩樣東西交給她,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又如何能夠還回去。

    楚國跟燕國打仗,也不知道打得怎麼樣了陽陽呢,她又在哪裏是在皇宮,還是跟楚莫在一起,她不敢去打聽了。

    輕輕嘆了口氣,顧秋喬頭起窗子,轉身往牀榻走去。

    剛一轉身,就看到一個俊朗不凡,長身玉立的謫仙男子。

    顧秋喬微微一怔。

    楚莫他怎麼在這裏她的人竟然完全沒有察覺的。

    楚莫壓下心裏的激動,戀戀不捨地看着顧秋喬,他有千言萬語想跟他說,可看到她,他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他思念如狂,夜夜難寐,他不能再繼續沒有她的日子了。

    “喬喬”千言萬語,楚莫化爲了一句哽澀的話。

    相見兩無言,兩人都不知道爲什麼會走到這一天。

    良久,顧秋喬才別過頭,淡淡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過來看看你。”楚莫小心翼翼的說着,就怕被她轟出去,更怕若得她不開心。

    “我挺好的,沒什麼事,你可以離開了。”

    顧秋喬直接下了逐客令,楚莫眼裏的光華一瞬間消失,淡淡的惆悵躥入他心底。

    “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只要她說,哪怕丟了這條性命,他也會做到的。

    “你沒做錯,跟你沒有關係。”

    楚莫急得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的手,“既然跟我沒有關係,你爲什麼要這麼疏離我六個月零二十一天了,你還要生我的氣到什麼時候”

    “六個月零二十一天”

    “對,馬上就要六個月零二十二天了。”

    楚莫的眼神太熾熱,每一個眼神都有一份委屈,一份思念,一份難受,逼得顧秋喬不敢直視他。

    甩了甩手,顧秋喬掙開他的束縛。

    “你記得倒是挺清楚的。”

    “關於你的一切,我都不會忘記的,包括你說的每一句話。”

    “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要冷靜幾天吧”

    楚莫再無法掩飾內心的思念,一攬腰,直接將她擁入懷裏,“你已經冷靜半年多了,我也需要冷靜,沒有你的日子,我無法安靜。”

    “你做什麼,放手。”

    “你是我的妻子,你也同意我的求婚了,你何以如此狠心你知道我們的女兒一直都在等着你回去嗎你要拋棄我們孤兒寡父嗎”

    顧秋喬簡直服了。

    他這話至於說得那麼委屈嗎

    什麼孤兒寡父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公主,誰敢對他們怎麼樣,他們每天身邊有那麼多人,又怎麼可能孤單。

    還有,他嘴裏說得可憐,手上的動作那麼不老實,到現在還在強抱她。

    “你放手。”

    “不放。”

    “放手。”

    楚莫委屈的看着她,就差沒掉下淚水。

    顧秋喬直接踹了他一腳。

    裝什麼裝,別以爲她不知道他跟常林打得有多兇殘。

    明明是大灰狼,還要裝成小白鼠,不要臉。

    “喬喬,你把我踢壞了,以後你也不會性福的。”

    顧秋喬臉色一紅,掙扎了幾下,楚莫的懷抱如同銅牆鐵壁一樣,根本無法掙開,顧秋喬不由惱怒。

    楚莫緊緊將她擁在懷裏,聽着她強而有力的心跳,聞着她身上熟悉的藥香味發,急燥不安的心緩緩安靜了下來。

    “喬喬,你原諒我吧,我們好好過日子好嗎人生苦短,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顧秋喬安靜了下來,手上緊緊握着令牌與兵符,心裏悶悶的。

    “是我對不住凌紹軒,凌紹軒是真心喜歡你,我能看得出來。”

    楚莫伸手,將她額前的髮絲捋開,寵溺的看着她,彷彿永遠都看不膩。

    “若是我沒有猜錯,凌紹軒想必也是希望你能幸福的,只要你能幸福,他也就安心了。他給你至高無上的兵符與令牌,應該是怕我有朝一天欺負你,屆時,你也有能力保護自己,還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其實,他想多了,我恨不得用盡全部寵愛你,又怎麼可能負你。”

    顧秋喬推開他的手,轉向而去。

    楚莫握住她的手,哀怨道,“喬喬咱們好好過好嗎凌紹軒在天有靈,也希望你能幸福,你真的不需要覺得太虧欠於他。”

    楚莫後半句話不中聽,顧秋喬亦是明白。

    如果當時楚莫在她身邊,楚莫也會選擇這麼做的。

    “給我一些時間調整一下吧。”

    楚莫一慌。

    又是這句話,上次說了這句以後,她冷靜了半年多都沒冷靜好,這次又要多久,他得等到什麼時候

    “一些時間是多長時間”

    “不知道。”

    “不知道是多少時間。”

    “看心情。”

    “那大概呢。”

    顧秋喬翻了一個白眼,“可能半年,可能一年,也有可能兩三年。”

    “喬喬,能不能再短些”

    “一年吧。”

    “你剛剛說,有可能是半年的。”

    “那就半年。”

    楚莫握住她的手,強壓激動,“喬喬,可不可以再短一些你看陽陽沒有孃親,也是怪可憐的。”

    “三個月。”

    “好多人都笑話陽陽是沒孃的孩子。陽陽以前沒有孃親,本來就比較敏感,她”

    顧秋喬咬牙,“兩個月。”

    “陽陽前段時間險些被肖紅給殺了,她受到很大的驚嚇,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每次做噩夢都喊孃親。”

    顧秋喬恨不得把楚莫給轟出去,講那麼多無非就是想減少時間罷了。

    “一個月。”顧秋喬氣得牙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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