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喜笑嘻嘻的開口,與她的相處倒是十分的自然,不像是主僕,倒像是尋常的姐妹。

    顧秋喬聽到她說也來了些興趣,隨意拿了一塊在手中,這糕點做的倒是晶瑩剔透,看上去很是誘人食慾,她卻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在一邊。

    “這糕點有問題?”紅喜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瞬間反應過來。

    “嗯。”顧秋喬點頭,“看來不想要我存在的人,此時也蠢蠢欲動了。”

    “陳肖,去盯着那個廚子。”她看了一眼尚未離開的陳肖。

    “是。”

    他離開之後,紅喜看了那糕點半晌,最終還是幽幽的嘆息一聲。

    “這皇宮就是無趣,成日裏就會耍些這樣的小手段,着實是令人心煩。”她似乎是有些懊惱。

    兩人相處的時間長,這丫頭想些什麼,顧秋喬多多少少也明白些,不由的輕笑道。

    “過段時間,有你忙的。”

    紅喜的雙眸瞬間一亮。

    “小姐的意思是……”她的聲音拔高了些,隨後注意到了什麼,又恢復正常,“莫不是那位王爺有了動作?”

    顧秋喬點頭。

    那人在將紹國交到自己的手上,而不是傳給那個人,想來也是因爲清楚那個人的野心吧?

    她對這種權力事情沒有興趣,自然也沒興趣成爲女皇,只是畢竟是他臨死囑託的東西,還是不要讓不應該的人碰了纔是。

    此時楚國現今還有些內亂,若是在合適的時機,想來也可以成爲一大助力。

    晚上用膳的時候,楚莫帶着楚陽準時出現,看上去前兩天的刺殺並未影響到陽陽,此時倒是蹦蹦跳跳的拉着紅喜四處玩,倒是楚莫的神情有些怪異。

    “出了什麼事情?”將一道他最是喜愛的菜式放到他碗中,顧秋喬的眼中有些疑惑。

    楚莫嘆息一聲,聲音似乎是有些輕微的憤恨,“燕國皇帝傳信,前段時間朕登基他有事不曾前來館裏,如今閒暇下來,將會親自前來祝賀。”

    這話音剛剛的一落下,就是向來清冷的顧秋喬也有些忍不住撫額。

    “常林?”聲音有些彆扭。

    “嗯。”楚莫悶悶的開口。

    見了男子的神情不太對勁兒,顧秋喬悶笑,擡手按住了他的手,眼中難得的帶上了些促狹,“陽陽都這般大了,你還在意這件事?”

    楚莫撇嘴,話是這樣說,可心裏到底還是會有些不舒服的吧。

    “好了好了,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顧秋喬道。

    楚莫得寸進尺,乾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不動聲色的湊近她,輕輕在她的額上落下了一個吻。

    與此同時,“呀!”是楚陽的大叫。

    兩人同時回眸,只見沒喫多少就拉着紅喜在一邊玩耍的楚陽站在一邊,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邊還說着我沒看到我沒看到。

    樣子倒是讓人見了格外的可愛。

    “這丫頭!”楚莫笑罵道。

    顧秋喬也是忍俊不禁,這丫頭古靈精怪的,“還不是你慣的?”

    “朕的公主,當然要朕慣着。”楚莫似乎是不曾聽出來她聲音之中的笑意,煞有其事的說着。

    晚飯時間,一家人嘻嘻笑笑的度過。

    楚莫回房處理政事,楚陽則是玩的有些累了,早一步回去休息。

    顧秋喬垂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閃過些情緒。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

    楚莫以雷霆的手段調查出來了皇后遇刺一事的始作俑者,也就是禮部尚書馮天勇,二話不說直接罷免官職,換上了自己的人,手段之快甚至是讓衆人有些反應不及。

    至於丞相那邊,真相大白,民間的傳言倒是漸漸的消失了,可是因爲馮天勇的怨恨,暗中也動了些手腳,楚莫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讓他們鷸蚌相爭,自己漁翁得利,看着因爲馮天勇不敢輕舉妄動的丞相,他也樂的暫時不去插手。

    倒是楚陽似乎是在太學院之中終於尋到了個摯友,看上去比前些時日有精神多了,倒是讓兩人欣慰的很。

    “又有人下手?”楚莫進來的時候,就見紅喜端着一碗看上去香氣撲鼻的湯羹,毫不猶豫的倒掉,不由的皺眉。

    “嗯。”紅喜點點頭,保留了以前的習慣,並沒有因爲眼前的這個人成爲了皇上,就改變自己的態度。

    楚莫也絲毫不在意,只是皺着眉頭看向了顧秋喬。

    “不礙事,他們既然是想要折騰,就去折騰好了。”顧秋喬倒是無所謂。

    她最近這段時間也不是完完全全在閒着的。

    雖說自己不在意京中流傳着的那些傳言,可一想到那樣的名聲,也沒有人願意一直如此不是。

    自從那日之後,就有了不知多少的下毒的糕點湯藥等等流入自己的鳳儀宮,他們的來源陳肖都已經記下來了。

    不在意歸不在意,但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不是?

    這些人無非是那個府中的千金小姐,想要讓自己這個皇后直接一名嗚呼,好自己接手了皇后這個位置。

    想象的倒是挺美。

    顧秋喬之能夠這樣的評價到。

    楚莫一見她看上去清冷,眼中卻似乎是在閃爍着光芒的情況下,心中就知曉她有數。

    “根據來信,明日他就要到了。”

    “這麼快?”顧秋喬詫異,燕國楚國紹國這三國相鄰,距離也相對的要近一些,只是就算如此,要從燕國的帝都過來,最少也需要五日光景。

    這才短短三日,常林那傢伙就要到了。

    “大概是早就提前行動了。”楚莫搖搖頭,似乎是有些不贊同。“他一貫的作風。”

    “這倒是。”顧秋喬認同。

    “你的病什麼時候好?”楚莫看了一眼她安然無恙的身子,笑道。

    兇手確實是已經處理了,可她這位皇后的身子卻是一日不如一日,此時雖說是已經醒過來了,卻還是虛弱的可以。

    在他刻意讓人鎮壓以及散發傳言的作用下,百姓們倒是短時間不敢對這位皇后如何不敬了。

    不過別人就不好說了。

    “在過段時間吧。”顧秋喬思索了一會兒,道。

    “也好,免得一好起來就要接受那些人的試探。”楚莫也同意。

    “陽陽今日怎麼不曾過來?”顧秋喬有些疑惑。

    “跟着姚太傅的孫女出去遊湖了。”楚莫笑道。

    “陳肖等人都跟着,不用擔心。”

    顧秋喬笑着點頭,“這段時間她也算是悶壞了,出去走走也好。”

    翌日一早,顧秋喬就已經穿戴整齊,畢竟是故人前來祝賀楚莫的登基的,她也不好不出現。

    “小姐,已經準備好了,聽聞燕皇上午進京,皇上要上朝準備,讓您出去散散心也好。”紅喜拿着衣衫出現,笑道。

    “我們走吧。”顧秋喬穿戴整齊,帶着紅喜與陳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皇宮。

    燕皇進京前來祝賀新帝登基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這位皇帝又是出了名的英俊瀟灑,倒是讓沉寂了幾日的帝京漸漸的恢復了些生氣,街道上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了,不少的百姓們想要一睹他的風采,紛紛等待着。

    而在城門處等待迎接的人,正是最近楚莫剛剛提拔上來的戶部侍郎,丞相府的長子林遠正。

    他闆闆正正的立在一邊,儘管此時身份不同尋常,手中已經有了實權,卻還是不曾有什麼架子,倒是令顧秋喬有些驚訝。

    不得不說楚莫的眼光是極好的,他待人有理,卻又不會過分的溫和,短短的時間就已經將戶部的事情緊緊的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身邊的則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年輕的少年,年紀似是尚未弱冠,卻已經是面容俊朗,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些許的風範出來。

    正是姚太傅的長孫姚子楓,在禮部尚書被罷免之後,被楚莫提拔上來了禮部尚書的位置,雖說年紀尚小,此舉有這不少的人不同意,可他也不曾讓人失望。

    姚太傅一生爲人正氣,對於楚國也算是忠心耿耿,這才真正的鞠躬盡瘁,兒子與兒媳因意外早逝之後,教導一雙子孫更是親力親爲,這少年年紀輕,卻也已經足以承擔朝事。

    倒是楚國的一大幸事。

    顧秋喬坐在觀看城門位置最好的醉雲樓的包廂之中,從窗外盯着那那兩個人,眼中滿是讚歎。

    雖說最近新任命的這些官員都是少年人有些讓人不放心,朝中也有着不少的老臣反抗,可都被楚莫壓了回去。

    身爲皇帝,他也有自己的思量,此時的朝堂爭鬥嚴重,也該是換上年輕人的時候了。

    林遠正正與自己身邊的年紀稍小些的少年說着些什麼,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道目光,鬼使神差的向着一個方向看去,卻正好與醉雲樓上面看着下面的顧秋喬對視上。

    他倒吸一口氣。

    傳聞之中臥病在牀的皇后娘娘,沒事?

    似乎是覺得有些不敢置信一般,眨眨眼在看了一下,卻見顧秋喬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微微點頭示意。

    “林哥哥,怎麼了?”姚子楓聽着他忽然之間停下的話語,疑惑開口。

    林遠正回神,輕笑下,“方纔想到了些事情,抱歉。”

    不管皇后如何,想來皇上是瞭如指掌的,此事與他無關,還是不要與別人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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