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擺擺手,沈明對衆人輕聲道:“先回去吧。”
騰龍洞不復存在,兩位太上長老得以解脫,理應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在兩位老者身上,衆人沒有看到絲毫的興奮之色,反倒是一副遺憾的表情。
衆人都準備轉身離去之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師父,我想留下來再等等。”
沈明一怔,旋即輕嘆一聲,柳雨靈的心情他能夠理解,任誰遇上這種事,都不會輕易放棄,何況是感情如此深厚的這兄妹倆。
“我留下陪你一起等吧。”
柳雨靈緩緩搖了搖頭,眉眼間不知何時染上了一絲傷感,平緩的說道:“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好吧。”沈明點頭道,轉身帶着衆人離去了。
在遠離騰龍洞一段距離之後,沈明對兩位太上長老說了一些話,二人隨即離開了隊伍,朝東陽山脈深處飛去。
衆人眼中滿是羨慕之色,御空飛行是他們所有人的夢想,日輪境強者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能夠見到兩位日輪境的太上長老,此次試煉就不虛此行了。
兩位太上長老離開隊伍之後,來到了靜心湖。
沈明託他們兩人將試煉的情況告知院長,也是有打算的,院長顯然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弟子就這麼死了,必然會去騰龍洞尋找,結合三位日輪境強者之力,未必不能尋得柳陽的蹤跡。
看到兩個飛身落下的身影,風耀呵呵笑道:“千老頭,南老頭,你們兩個怎麼有空過來了試煉結束”
當看到二人臉上凝重的表情時,風耀一頓,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發生什麼事了”風耀輕聲問道。
千老將事情的經歷詳細的說了一遍,說到柳陽時,速度慢了下來,因爲他看到風耀的表情開始變了。
“風老頭,你的眼光很不錯,柳陽的確是個好苗子,但可惜啊。”南老嘆了一聲,他們第一眼看到柳陽,就看出此子非比尋常,沒想到那是第一眼也是最後一眼。
風耀的眼睛緩緩閉上,片刻之後,陡然睜開。
“千老頭,南老頭,你們兩個跟我去騰龍洞察看一番。”風耀出聲道。
二人頓時愣住了,千老詢問道:“怎麼,你覺得柳陽還沒死”
“那種情況別說一個拓脈境了,就算是你我遇到,活下來的機率都不到三成。”南老也是眉頭一皺,沉聲道。
風耀卻是不爲所動,擲地有聲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聞言,二人對視一眼,苦笑不已,他們都瞭解風耀的脾氣,若他們不去,風耀一個人也會去的,罷了,就陪他去一趟吧。
“你說什麼柳陽死了怎麼可能”
“是啊,以柳陽的實力,自保應該不是問題啊。”
“難道是柳天干的”有人小聲說道。
“信不信隨你們,反正現在整個外院都傳開了,至於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
“你不是也參加進去了嗎,怎麼會不知道呢”
隨着試煉隊伍返回聖院,柳陽死在騰龍洞的消息很快如同病毒般在外院擴散開去,甚至在內院也有不少人收到了消息。
雖然李達和熊怒不知什麼原因沒能活着出來,但其實慕容風根本沒把他們這些人放在心上,天龍會的拓脈境成員除了有家族背景的那些人,其餘的死了也就死了。
內院弟子居住區深處,一處幽靜雅緻的閣樓,閣樓門楣上掛着一個大大的一字,赫然是一號閣樓。
一道紫色身影站在陽臺上,手中拿着一張紙條,在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後,清麗高雅的臉上竟是罕見的露出了一絲慌張。
“不可能啊,他可是那件神物選中的傳人,怎麼會這麼輕易死了”紫色身影自言自語的說着。
柳陽的死固然有諸多蹊蹺之處,但除了真正關心柳陽的人外,根本沒人在乎,甚至於有很多人將柳陽的死歸結到了柳天的身上,柳天自然沒必要去否認,倒是因爲沒能親手殺掉柳陽,柳天還有點不爽。
柳陽的死在聖院高層引起了巨大轟動,但對大多數普通弟子來說,沒有什麼影響,生活還要繼續。
一個死去的人,哪怕他的天賦多麼驚人,表現多麼妖孽,終究已經成爲了過去。
不久之後,試煉的排名出來了,不出意外,柳天第一名,林影和楊天帆也在前十之內,柳雨靈由於不在聖院,沈明也沒有提起,想來是有其它打算。
試煉的前十基本上還是上屆的那些人,只不過李達和熊怒的位置被兩個新人頂替了,他們十個人將在幾天之後進入靈元塔修煉。
京城,天香居。
聽了慕容風的彙報,大皇子不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是面色凝重,揮了揮手,慕容風自覺的離開了。
“難道不是柳陽”大皇子喃喃道,如果他的判斷失誤了,可沒法跟那些人交代啊。
這時,一道黑影像是猶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屋內,大皇子似乎習以爲常了,並沒有感到驚訝。
“有什麼新的進展嗎”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
大皇子迴應道:“我想我可能選錯目標了。”
“什麼意思”
“我的目標在一次試煉中死了,或許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那就重新尋找目標,你的時間不多了。”淡漠的聲音傳出,接着黑影居然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大皇子深深皺着眉頭,從得到的信息來看,柳陽的死實在是太奇怪了,沒有任何人插手,看起來就像是柳陽自尋死路,但他覺得,事情也許沒那麼簡單。
騰龍洞前,柳雨靈坐在一塊巨石上,雙手抱着膝蓋,原本一雙靈動的雙眸,此時變得沒有絲毫情緒色彩,只是死死盯着洞口的一片廢墟,好像在期待着奇蹟降臨。
她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接下來的時間,她會一直等在這,直到柳陽的出現。
從小到大,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助過,每次當她遇到困難或是被人欺負時,總會有一個人挺身而出,將她拉到身後,自己去承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