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翻開日記本的第一頁,是她抄下來的席慕容的《一棵開花的樹》。
看到這個,沈君不由得苦笑。
抄下這個的時候,她還沒有遇到司言。
由此可見,她當初是多麼的有先見之明。已經能夠預見自己之後的愛情。
日記本開始的好幾頁都沒有司言的名字。
其中有一頁滿滿當當的寫的是一個男生跟她告白。
她記得自己當時很是開心。
她本以爲不會有人喜歡她。突然有人喜歡,她就洋洋灑灑寫了好多。
沈君翻了好幾頁,準確的停在了與司言初次相識的那一頁。那一個連空氣都充滿香味的早晨。
沈君苦澀一笑,眼底蓄滿了淚水。
她一開始只是覺得這個小夥子長得好看。
怎麼後來,怎麼一追就不想放棄了呢。
她又翻了好幾頁,上面都是寫的細細碎碎的生活瑣事還有和司言細細碎碎的小事。隨着時間的推遲,司言所佔的比重越來越多。
後來,沈君一天的日記裏只有與司言有關的事情了。
她對司言的糾結,執着,全部都寫在日記本上。
她記得那個時候,那個和她告白的男孩子後來又找到她,跟她告白。可是沈君當時下意識地看向了司言的方向。
她害怕司言因此誤會。
可是司言不僅沒有,看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然後那一天的日記,沈君又寫了好久。那個時候她還不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知道糾結,難受。
眼淚止不住得往下流。
她從來沒有想過司言淡漠疏離的原因會是她害死了他媽媽。
沈君抱着日記本,蜷着身子,放聲大哭。
她還說什麼再也不要喜歡他。
是她,讓司言的母親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個手捧的盒子。
她有什麼資格讓司言喜歡她。
她害死司言母親這一事實不僅讓她再也沒有機會和司言在一起。
更讓沈君覺得,哪怕只是偷偷的喜歡,她也不配。
這一次,不是她主動的離開。
而是現實,將司言一點點得從她的心裏剝離。
那種痛楚,好像是要連同她的靈魂一起抽去,噬心蝕骨,連呼吸都痛徹心骨。
秦淮站在病房門口,聽着裏面的人的哭聲,恨不得衝進去將她抱在懷裏。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
沈君的過往不喜歡向別人說,沈毅然也總是守口如瓶。秦淮又不曾過問。
但是現在,秦淮恨自己的一無所知。
這樣的無可奈何,讓他連安慰的話,從無從開口。
秦淮眼底閃過一絲陰霾,手慢慢得握緊成拳,攥得噼啪作響。
他確實不知道她究竟是因爲什麼那麼傷心。
但是他知道她是爲了誰哭成這個樣子。
秦淮想到這裏大步離開醫院。
讓她哭成那個樣子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