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芝想從葉芊那裏下手, 卻失敗了。葉蓉什麼用都沒有, 反而跑去和葉芊吵了一架。三老爺葉承淐也遲遲沒有進展,老太太把希望都寄託在葉芙身上。

    一想到太子, 葉芙就嚇得手足冰冷, 她身上的傷纔剛養好, 這就又要遭受一次。可親生父親入了獄, 她只能硬着頭皮去見太子。

    太子斜倚在大迎枕上,眯着眼睛看葉芙, 明明都快嚇哭了, 還是努力笑得溫柔, 小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袖子,輕輕搖一搖,嘴巴一嘟,嗔道:“殿下,我父親是無辜的, 您救一救他吧。”

    太子心中掂量了片刻, 這是葉芙第一次求他,他有些不忍心拒絕她, 畢竟, 葉芙是迄今爲止最可心的小玩具了, 也是他玩的唯一一個官家小姑娘, 比那些鄉野丫頭強太多了。但是答應她, 就意味着和老四做對, 她父親刺殺的人是豫王的大舅哥, 聽說兩人是結伴去刑部報案的。

    葉芙見太子眯着眼睛沒有說話,心中忐忑,小手試探着摸到他的胸口,“殿下”

    太子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用力一拉,葉芙立刻撲倒在太子身上。她慌忙地撐起身,生恐自己把他撞疼了。

    太子擒住她的下巴,“想要我救你父親,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只要她能服侍得自己高興,從刑部撈個人出來也不算什麼,至於老四,反正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紈絝,就算開罪了也沒什麼妨礙。

    葉芙瑟縮了一下,他的手像鋼鐵一般,捏得她下巴生疼,一想到等會兒那捱不到頭的折磨,她的臉明顯得發白了。

    太子的拇指按在她柔軟的脣瓣上,用力揉了一下,再放開,那脣瓣就變得嫣紅,太子的眼神意味深長地落在那抹嫣紅上,“放心,這次不疼,來,我教你。”

    因爲葉承浤刺殺濟平候世子一案是豫王陪同來報官的,又死了十多個賊人,算得是一件大案,刑部官員把手頭的其他案件緊急處理了一番,準備優先審理此案。

    不料,審理當日刑部卻出了一件大事,關在一起的幾個賊人竟然全都死了,一個活口也沒留下。而這幾個賊人被捉回來的時候雖然供出了葉承浤,但當時只是匆忙一問,不算是正式審理,所以並沒有簽字畫押。

    如此一來,指向葉承浤的證據就斷了。

    葉礪氣得眼睛都紅了,豫王也十分震驚,親自去了刑部,用那根異常華麗的馬鞭指着刑部尚書,讓他立刻把幾個賊人喪命大牢的事查清楚。

    查來查去,卻是負責送飯的雜役出了差錯,把買來毒家中老鼠的藥不小心掉進了桶裏,而那桶黏糊糊的飯菜正好送到了幾個賊人那裏。

    豫王俊美的臉上籠罩了一層寒冰,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冷笑,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刑部尚書必然知道是誰所爲,要麼不敢說,要麼是同謀。

    能在刑部做這麼大的手腳的,不外乎他那三個哥哥了。豫王甩袖回了王府,沒關係,他有自己的人馬,一樣能查明真相。

    當手下把調查的結果送到豫王的大書案上時,豫王漂亮的鳳眸露出一絲驚訝。他不是沒想到太子,只是不敢相信太子如此輕率荒唐,爲了一個女子,就做出這樣大的動作來,在刑部大牢一口氣殺了幾個人,把活口全滅了。

    豫王美玉般的手指撫在額上,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要知道太子是個這樣重色的人,他前世何必與他在朝堂政務上拼個你死我活,直接派個女子到他身邊去不就行了。

    說起來,也是因爲今世出了葉芙這個變數。前世葉芙並沒有和太子勾搭上,而太子玩弄的女孩子幾乎都死了,並沒有一個像葉芙這樣能留在他身邊的,可能也正因爲是唯一,太子才格外在乎些吧。

    葉芙和太子結識,是因爲和芊芊在一起,葉芙藉着芊芊才上了太子的畫舫。說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爲今世自己早早和芊芊定了親,沒想到改變了一點點軌跡,就引起了一系列的變化。也好,今世他反正不打算和三個哥哥正面衝突,這件事倒是給他提供了一個解決太子的新思路。

    葉承浤從刑部大牢出來,悠哉悠哉地回了濟平侯府。

    當晚的壽安堂十分熱鬧。

    二房的人談笑風生,葉芙葉蓉兩姐妹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太身邊,不停地逗趣,連平常低眉順眼的葉芝也湊着說笑了幾句。老太太一直握着葉芙的手,這次可是多虧了芙姐兒,要不是她哄得太子高興,老二怎麼可能這麼順利地放出來,而且,芙姐兒應該也漸漸學會了和太子如何相處,這次芙姐兒可是安然無恙地回來的,沒有昏死過去。

    葉承淐朝着葉承浤拱拱手,“恭喜二哥,平安歸來。”

    葉承浤哈哈一笑,“我什麼都沒做過,清白無辜,自然能平安歸來了。我說礪哥兒啊,”他的眼睛在大房三人身上掃了一眼,嘴角噙着一絲得意,“以後可不能這樣啊,你遇到了危險,二叔心裏也很替你難過,可你也不能怪到二叔頭上啊,是不是”

    葉礪的拳頭攥了起來,孟氏笑得溫婉,眼底卻是冰冷一片,讓他得意,早晚她要爲自己的夫君和兒子討回公道。

    葉芊細細的小眉頭皺了起來,朗聲道:“二叔錯了,哥哥並沒有怪到二叔頭上,是那幾個賊人把二叔招供出來的,可不是哥哥說的,這和哥哥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說起來,要不是那幾個賊人就那麼巧得死了個乾淨,二叔這會兒應該還在刑部大牢裏待着呢。究竟是不是清白無辜,可真的很難說,得讓刑部的官員來判定纔行。”

    葉承浤的臉扭曲了一下,葉蓉唰的一下站了起來,“葉芊你什麼意思非得說我父親刺殺了你哥哥不成”

    “那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葉芊大大的杏眼眨巴兩下,“再說,你不是還在禁足嗎,怎麼整天在外面跑你的女誡抄完了嗎”

    “你”葉蓉恨不得衝過來動手,被老太太拉住了,“好了,你們都少說幾句。老二回來了,這是好事,咱們明日擺家宴慶賀一番。”

    梅氏同情地看了看大房的三個人,這次的事情太過明顯,就算二老爺安然無恙地從刑部大牢出來,大家也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事。

    回到自己的院子,梅氏靠在葉承淐的懷裏,抓着他腰間的玉佩把玩着,這玉佩還是她的陪嫁物呢,也只有這麼好的玉佩,才能和自家老爺的丰姿相配。

    “老爺,你說二哥怎麼那麼心黑啊,竟然僱兇去刺殺礪哥兒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葉承淐輕輕撫着梅氏的肩頭,聞言手微微一頓,“別瞎說,刑部不是沒判二哥有罪嗎”

    梅氏撇了撇嘴,“那是因爲人證都被滅口了,要是真沒問題,爲什麼把那些人證給全殺了也不知道二哥找的那路神仙幫忙,竟然能在刑部做這樣大的手腳。哎,我說,”她突然擡頭去看葉承淐,“不是你幫二哥的吧”

    “怎麼可能是我,”葉承淐拍了拍她的手,“我可沒那麼大本事,在刑部殺好幾個人。”

    梅氏點點頭,“那倒也是,估計連我父親都做不到,更別說是你了。那你知不知道是誰幫了二哥”

    葉承淐的目光落在她的頭頂,停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一笑,“我不知道。不過,那些賊人被殺,未必是有人要幫二哥,也許是因爲他們知道些什麼別的事呢,比方說以前有人和他們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畢竟,那些人可都是專門收錢替人做壞事的。”

    “哦。”梅氏想了想,“那還真有可能。有人怕那些賊人把以前的事扯出來,先提前滅了口。”

    “大概是吧。”

    不管別人如何猜測,二老爺葉承浤心中是十分慶幸,幸虧這次有太子幫忙,不然自己這次可真是要完了。

    “說了讓你佈置得周密些,你怎麼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老太太責備道:“你不知道,你被抓進刑部大牢,我在家裏急成什麼樣了,能想到的法子都試了,老三那裏根本就幫不上忙,幸好有芙姐兒。”

    葉承浤皺眉細細想了一遍,“按理說應該沒有什麼紕漏纔是,就算葉礪身手好些,也不可能活着回來,不知怎麼就讓豫王府的侍衛給救了。說起來,這次要不是豫王陪着去刑部報案,刑部的動作也沒這麼快,咱們還能好好應對一番的。”

    “說來說去,都是那個豫王。”老太太的三角眼裏射出陰鷙的目光,“也不知芊姐兒那丫頭哪裏好了,就入了豫王的眼,整天圍着她轉,大事小事都幫着她。”

    葉承浤思索了一番,他還真想不出來一個八歲的小丫頭怎麼就讓囂張跋扈的豫王殿下喜歡了,可能自己年紀大了吧,猜不透俊美的皇子是怎麼想的,他搖搖頭,“誰知道,也許是芊姐兒長得可愛吧。”

    老太太盯着手裏的茶,目光越來越陰沉,半晌擡起頭,低聲道:“你說,要是芊姐兒長得沒那麼白白嫩嫩的,豫王還會喜歡她嗎”

    葉承浤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值得一試,不過,這次可真的要萬分小心,再被抓住,咱們就完了。”

    老太太冷哼一聲,“有些事,根本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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