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芊接到了葉礪的信,心情又好了起來, 因爲荷花叢中的一吻, 她有些害羞了, 再加上怕父母擔心,當天就回到了侯府。

    “姐姐”葉碩上完課就邁着小短腿跑了過來,烏溜溜的大眼睛在葉芊臉上仔細看了看, 見她眼睛沒有紅腫, 這才鬆了口氣,看哥哥走的那天她那麼難過, 紮在姐夫的懷裏不肯擡頭, 他還一直擔心着她會哭上好幾天呢。

    “碩哥兒今天有沒有被先生批評啊”葉芊拉着他的小胖手進了淨房, 親自幫着他洗了手。

    “沒有”葉碩小眉頭一揚, 表情甚是得意,“先生表揚我了哦。”

    葉芊很是驚訝,這個弟弟最是淘氣,不愛讀書寫字,也不愛上課,常常和先生鬥智鬥勇,不被批評已經算是表現良好了, 怎麼可能還會被表揚

    葉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相信,有些急了, “真的, 不信你下來了問三哥就知道我這幾天學習可認真了, 先生說我是三日後當刮目相看, 說我文章背得熟練,釋義也準確。”

    葉芊給他把手擦乾淨,捏了捏他的小胖手,“那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碩哥兒怎麼肯用功了”

    兩人拉着手從淨房出來,葉碩從碟子裏挑了一塊栗子糕,咬了一口,“唉,我得快點長大,讓姐姐依靠纔是,總淘氣的話是長不大的。”先生就總是嘆息“這麼調皮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原來認真學習是爲了自己啊,葉芊心裏感動,“那太好了,碩哥兒本就聰明,只要肯用功,功課一定沒問題的,姐姐盼着碩哥兒長大的那天。不過,嘴裏喫着東西的時候,是不能說話的。”她怕他噎到,倒了杯茶,摸了摸是溫的,送到他手邊。

    葉碩把栗子糕嚥下去,又喝了一大口茶,“姐姐不知道,上課是一件很消耗的事,我每次去上課時肚子飽飽的,等到先生講完課就餓了。再說,姐姐這裏的點心最好吃了。”聽說姐姐小廚房裏的廚娘是姐夫送過來的,專門給姐姐做點心。

    葉芊摸了摸他的頭,“少喫些,馬上要晚膳了。用過晚膳給你包上兩包,你順便給詢哥兒送去一半。”她這裏的點心兩個弟弟都喜歡。

    葉碩點點頭,“晚膳我和姐姐一起喫。”

    葉芊看了眼白珍,白珍心領神會,出門吩咐了小丫鬟,去大廚房說一聲,把碩哥兒的晚膳送到這裏來。

    姐弟兩個的菜加起來也擺了半張桌子,葉芊給葉碩夾了筷子嫩青菜,“不能全喫肉,喫點兒菜長得更高。”

    葉碩苦着小臉,努力地咬着青菜,好吧,爲了長高長大,就假裝自己是一隻羊好了。

    小兒子突然勤勉好學起來,大兒子也時不時寄信回來,言說已經到了大邏,邊城守將都堅定地支持燕雲熹,他們兩個決定集合人馬,一步步推進到皇宮去。寶貝女兒的婚事也很順利,禮部已經開始籌備明年大婚的事,他們給女兒準備的嫁妝也早就備齊,家裏的諸事都算順利,濟平候和孟氏都深感欣慰。

    葉芊有些苦夏,屋裏擺着三個大冰釜才覺得舒服,要是沒事更是不肯出門,豫王一個夏天都見不了她幾次。

    到了八月初,京都下了一場大雨,天氣一下子涼快下來,有了一種秋天的感覺。

    豫王約了葉芊去城郊的桂花園。這桂花園葉芊也知道,聽說裏面種滿了高大的桂樹,更像個大樹林,到了八月,滿園飄香。葉芊也好多天沒見豫王了,見天氣涼爽,欣然答應了。

    一早豫王就親自來接葉芊,隔着車簾,他看見葉芊從府裏走出來,她梳着飛仙髻,簪着一支粉碧璽海棠花簪,穿着一件櫻粉色的褙子,身姿玲瓏曼妙,臉頰鮮嫩瑩白,嘴脣嬌軟紅潤,大大的杏眼黑白分明,眼波流轉,看了馬車一眼,即便知道從外面隔着簾子看不到裏面,小丫頭實際上並沒有看自己,蕭言風的心還是猛地跳了一下。

    他跳下馬車,等葉芊走過來,熟練地把她抱上車。

    “言哥哥,聽說皇上生了一場病,玉妃娘娘還侍疾來着,娘娘她沒事吧”葉芊有些擔心地問道,皇上感染了風寒,很容易過了病氣給身邊人的,也不知道玉妃娘娘有沒有也染上風寒。

    “沒事,母妃她只伺候了一小會兒,大部分時間是皇后在守着。”皇后向來以端莊賢淑示人,皇上病了,她自然要衣不解帶地照顧着,就算有無數的內侍宮女,她也要做出個樣子來,當然,她最後也染上了風寒,不過她沒有皇上嚴重。

    葉芊低聲道:“不過是普通的風寒而已,怎麼聽說皇上拖了半個月纔好”宮裏那麼多御醫,總不能連個小小的風寒都束手無策吧,難道皇上的病另有隱情有時候爲了朝局穩固,皇上就算得了重病也會瞞下來的。

    蕭言風挪了一下,緊挨着葉芊坐下,手臂攬住她的肩膀,俊臉湊了過來。

    “言哥哥,別”葉芊輕輕掙扎一下,她生恐他會像荷花叢那次一樣吻自己,她並不反感他的吻,

    相反還很喜歡,就是在馬車上有些緊張,外面就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大街,她的心慌亂起來。

    “別什麼”豫王長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葉芊臉頰發燙,粉紅的脣瓣緊緊抿着,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豫王嘆了口氣,“我是要跟你說一下皇上的身體狀況,這是機密,萬不能讓別人聽去的。芊芊想到哪裏去了”

    原來自己想歪了啊,葉芊的臉更紅了,眼神躲閃着不肯看他。

    豫王的目光在她嬌紅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鳳眸漸漸幽深起來,見她羞得不肯擡頭,也不爲難她,薄薄的嘴脣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自從清虛入宮,皇上就一直服用他煉製的丹藥,那丹藥本是強身健體固本培元的,可是自前兩年,太子就悄悄叮囑了清虛,把那丹藥給改了。”

    葉芊的杏眼一下子睜大了,再顧不上害羞,擡起頭問道:“那太子是想要、想要害”太子都是儲君了,只要按部就班地下去,等到皇上駕崩後他自然即位,爲什麼還要對皇上下手

    “他等不及,想要早點上位。”皇上的身體一直很好,要是照着這個勢頭下去,太子上位還早着呢,要知道,前朝就有這樣的,做了四五十年的太子,好容易登上皇位,只待了幾天就駕崩了。太子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光無限,可也不是隨心所欲,比如他那變態的小嗜好就壓抑得很是辛苦,只有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他才能真正地爲所欲爲。再說,只要皇上還在,太子的位子也是可以換人的,想必他現在就在擔心康王會來和他搶。

    蕭言風又道:“皇上已經離不開那丹藥了,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年,那個位子就該換人坐了。”當然,絕對不是太子坐上去,也不會是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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