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親愛的駱先生 >第三百二十四章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想聊什麼說吧。”我擡眼看着天花板,白色的燈柱邊緣垂着一串美少女戰士的掛卡,那還是我初中時候的東西。大學在外四年,家裏面什麼都沒變。

    紀貫新側躺着,他面向我說:“你起頭。”

    我隨口回他:“是你要跟我聊的,你起。”

    紀貫新說:“那你跟我說說你小時候,比如什麼有意思的事兒,反正就是我不知道的。”

    我有些發呆的看着頭頂的掛卡,脣瓣開啓,出聲說:“有意思的事兒可多了去了,我初中那會兒還很胖,學校組織拔河比賽,那我必須是主力啊,我在隊尾像個秤砣似的,使勁兒的拉,但我們班男生太不給力,結果三局兩勝,我們前兩局全輸了。”

    “我們一幫人灰頭土臉的往班級走,到了班級之後我隨手拽過一個椅子,叉開腿面朝椅背坐着。我對面幾個全是男生,我正給他們分析爲什麼會輸的時候,只見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把臉轉過去了,後來還是孟豪禹,對了,就是他伸手指了指我的褲襠,我低頭一看,靠,褲襠不知道什麼時候扯了個大口子,感情我一這路穿着開襠褲回來的。”

    提前當初年少無知的樂事,我自己都忍不住笑。本以爲紀貫新也會笑的不行,可我沒聽見他的笑聲,側頭一看,這廝正沒好眼的瞪着我。

    我還沒有完全收回笑容,不由得抽着脣角對他問:“怎麼了不好笑嗎”

    紀貫新面帶威脅的說:“你褲襠裂開了,那好多男的都看見你內褲了”

    原來他在意的是這個,我瞬間皺眉說:“紀貫新,你無不無聊我們那時候才十四五歲。”

    紀貫新說:“十四五歲還小嗎我十二就”

    他說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我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樣,不由得挑眉問道:“你十二就怎麼了”

    紀貫新眼球一轉,出聲回我:“我十二就知道戀愛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下意識的說:“你滾,你剛纔想說的指定不是這個。”

    紀貫新道:“你少轉移話題,現在是我問你。你跟孟豪禹不是高中同學嗎怎麼初中就認識了”

    我說:“我們初中還是同桌呢。”

    紀貫新一臉喫味:“你是不是暗戀他”

    我本想揶揄他,但是轉念一想,我順着他說:“你怎麼知道”

    紀貫新哼了一聲,然後道:“上次你們高中同學聚會上,我看你倆膩歪着呢,當着我的面還總竊竊私語的,誰知道背地裏什麼關係了。”

    我說:“孟豪禹確實長得帥啊,他是我們初高中的校草,跟他走在路上倍兒有面子。”

    紀貫新見我一臉洋洋得意,他氣得直接從躺着變成坐着。居高臨下的睨着我,他沉聲說:“當着我的面兒誇別的男人,你是真當我好脾氣”

    我說:“實話實說,我這人不愛撒謊。”

    紀貫新道:“那我倆誰長得好看”

    我心中哭笑不得,紀貫新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總喜歡在這些明知故問的事情上較真兒。

    忍着笑,我故意不回他,做出一副兩難取捨的樣子。拖了能有五秒鐘的樣子,紀貫新一賭氣,又從坐着變成躺着,只是這一回他不是面向我,而是拿後背對着我。

    我盯着他的後背半分鐘的樣子,見他一動不動,這才曲起手臂撐着身子,湊到他身邊去看他的臉。

    紀貫新閉着眼睛,脣瓣緊抿,擺明了在跟我賭氣。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笑着說:“哎,你還真生氣了”

    紀貫新不回我。

    我又道:“還能不能開得起玩笑了”

    他還是不搭理我。

    我說:“好啦好啦,你帥,你比孟豪禹帥多了,主要看氣質,行不行”

    紀貫新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我知道他醒着,一般人定是以爲他睡着了。

    見狀,我只得說:“好吧,那你早點睡,我回去了,晚安。”

    在我轉身準備下牀的時候,紀貫新從被子裏面伸出只是手來,他按着我的手腕不讓我走。

    我轉頭看向他,他從側躺變成平躺,一張俊美的面孔上模糊了委屈和生氣。

    脣瓣開啓,他輕聲說:“再陪我躺會兒。”

    我打了個哈欠,說:“我困了。”

    紀貫新道:“五分鐘。”

    “好吧。”本來一條腿都扔到牀下了,如今紀貫新這樣,我只得重新躺下來。

    起初的一會兒,我倆誰都沒說話。他第一次這麼老實,我倆躺在一起,他都沒對我動手動腳,只是拉着我的手。

    之前我都還挺心安的,如今一沒有人說話,我忽然覺得有一絲絲的尷尬。

    所以我出聲說:“紀貫新,給我唱首歌吧。”

    他問:“想聽什麼”

    “隨便。”

    三秒之後,紀貫新的聲音從我右耳處傳來:“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沒有伴奏,不是粵語,近在我耳邊的輕唱,我聽得懂歌詞的意思。

    出神的看着某一處,我一直沒出聲,紀貫新也就一直這麼唱下去。期間我覺得眼皮有些沉,想着閉眼聽完這首就走,可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呼啦一下睜開眼睛,發現我仍舊平躺着。

    電腦桌上的檯燈正衝着我,散發着暖白色的光芒。我身上蓋着被子,臉邊特別熱。微微斜眼一看,紀貫新就躺在我身邊,他睡覺時不喜歡枕枕頭,整張臉窩在我脖頸處,溫熱的呼吸盡數撲灑在我身上。

    我倆蓋着一牀被子,被子下他一隻手臂橫在我肚子上,抱着我。

    我還以爲只睡了一小會兒,沒想到側頭一看,窗簾外面天都亮了。

    這可把我給嚇壞了,我趕緊從被子裏面連滾帶爬的出來,整個人都激靈了。

    關了檯燈,我出了紀貫新的房間,邁步往外走。

    客廳有表,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早上六點過十分。

    我都懵了,昨天半夜來紀貫新這屋,真沒想過跟他一起過了夜。

    我躡手躡腳的回到主臥,見我媽側身躺着,仍舊在睡覺。我光腳走在地毯上,悄無聲息的繞過大牀,然後慢慢躺上去。

    在我剛剛掀開被子一角的時候,背對我的我媽突然出了聲,她說:“子衿,你昨晚去貫新那屋幹什麼了”

    我嚇得頓住,手還停在半空,幾秒之後才連聲解釋:“媽,你相信我,我倆啥事兒都沒有,我昨晚跟他嘮嗑嘮睡着了。”

    我媽說:“不是我總看着你,你跟紀貫新這才處了幾天這麼早就在一起,以後他不會珍惜你的。”

    我說:“媽,你放心吧,我心裏面有數,不會跟他怎麼樣的。”

    過了一會兒,我媽翻身變成平躺,她輕聲說:“現在這個年代不像從前,我們那時候哪有婚前發生關係的但媽還是要嚴格要求你,畢竟咱們是女的,如果以後真的分了,喫虧的還是你。”

    我說:“我知道。”

    本打算回來好好睡一會兒的,結果我媽拉着我給我上了一堂大課。七點半的時候,我媽叫我起牀,說要收拾一下去我奶家,我感覺我才睡了十幾分鍾。

    我起來之後就去叫紀貫新,紀貫新換了個姿勢,一張臉有四分之三都是蒙在被子裏面。我推他他不醒,我把被子往下拉,發現他呼吸特別低沉,還有些急促。

    想起他說有咽炎的事兒,我趕緊拍了拍他,出聲說:“紀貫新紀貫新”

    他終於睜開眼睛,我出聲問:“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紀貫新不說話,臉色有些差。

    我坐在牀邊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他頭上有層薄汗,去並不發燒。

    我對他說:“你要是哪兒難受趕緊跟我說,別拖到嚴重的地步。”

    紀貫新應了一聲,然後道:“就是昨晚有點傷風,沒事兒。”

    我媽從外面走進來,見紀貫新蔫蔫的,她給他找了一些藥喫,然後說:“貫新啊,不是阿姨攆你走,過完年之後再玩幾天,你也得回家去看看。咱們東北的氣候你受不了,看看你來了這幾天,折騰壞了。”

    紀貫新從牀上爬起來,我覺得他有些疲憊,他還淡笑着對我媽說:“阿姨,我賴上子衿了,她去哪兒我去哪兒。”

    我媽說:“實在不行讓子衿跟你回夜城吧,我跟你叔叔都贊成。”

    紀貫新但笑不語,並沒有明確表示。

    都收拾好之後,我們先去了我奶家拜年。紀貫新給我家人手一個紅包,我奶我叔我爸媽也給了他紅包,大家都開開心心的。

    白天在我奶家,晚上去我姥家,兩頭都是一樣的熱鬧。只是中間有人讓紀貫新抽菸喝酒,都被我給擋下了。

    我三令五申,以後在家不許讓紀貫新抽菸喝酒。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接到了不少人的祝福短訊,其中也有許久未聯繫的徐璐。

    她發短訊對我說:子衿,新年快樂,我想你了。

    一句我想你了,讓我心中五味雜陳,我本想回一句我也想你了,可這話已經編輯完,又被我刪了,因爲從回到涼城之後,我真的鮮少再想起夜城那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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