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親愛的駱先生 >第三百六十八章 都不好過
    不要在衝動的時候下決定,也不要在憤怒的時候跟你在乎的人吵架,前者會後悔,後者會傷心。

    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與其說是無巧不成書,不如說是早晚都會面對的一次命中註定。

    我跟駱向東和匡伊揚之間,紀貫新跟駱向東之間,我們所有人的關係必定要經歷一次大的梳洗,不然這個結會是橫在我們心頭的疙瘩。

    很多事情,不是不碰就會過去的。

    很累很累,我索性對紀貫新說:“我想回家。”

    紀貫新抱着我,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回我:“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拒絕,因爲不想再吵架。

    紀貫新開車送我回到新租的公寓小區門口,我倆皆是解開安全帶下車。他繞到我這邊,看着我說:“我送你上去。”

    我臉上沒有憤怒和傷心的表情,最多也只是疲憊。脣瓣開啓,我輕聲道:“不用了,你早點回去,好好休息。”

    他跟駱向東打起架來不相上下,可我到底還是擔心他的身體。只是有些話我不說,紀貫新怎麼想我也不知道。

    見我微垂着視線,一副蔫蔫的樣子,紀貫新開口說:“今天的事情,是我沒問清楚,剛剛在醫院說的那些難聽話,也不是衝你。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兩下,別自己憋在心裏我看着難受。”

    紀貫新很擅長髮脾氣,同樣也很擅長道歉。雖然這在我看來更像是打個巴掌之後再給我一個甜棗,但我卻暗自嘆了口氣,然後道:“貫新,是不是我給不了你安全感,所以你纔會這樣”

    我相信紀貫新是喜歡我的,可他心裏有根刺,那根刺就是駱向東,以及一切跟駱向東有關的人事物,他都碰不得,同樣我也不能碰。

    有時候我會太自私,什麼事情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反正我問心無愧就行了。但感情是兩個人的,也許是我的太過坦然讓紀貫新覺得我還是很在乎駱向東。

    我試圖跟紀貫新好好談談,可紀貫新卻很快否認,他說:“不是你的問題,是我今天有點急了,我只是看不慣他們舅甥兩個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憑什麼他們當初撒謊騙你,如今卻要你來承擔後果這不是欺負你嗎”

    紀貫新發起脾氣來六親不認,常常暗箭傷的我渾身是孔;可他一句這不是欺負你嗎卻讓我知道他始終是在爲我着想。

    心底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我眉頭輕蹙,努力壓下酸澀和苦楚,低聲道:“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尤其是你不在夜城的那些天。貫新,我們別再吵架了,我也不去醫院看伊揚,我們緩一緩,冷靜一下。”

    我一直都是個衝動的人,而如今我想靜下來仔細的想一想,到底我跟紀貫新,還能不能繼續走下去。

    紀貫新也破天荒的沒什麼多餘的話,他只是輕聲說:“好。”

    最後他沒送我上樓,我們在小區門口各自轉身,他上車,我回家。

    路上有幾次我都酸的眼淚上涌,索性天黑沒人看到,我想哭就哭。一直等到回了家,我換了鞋走到客廳茶几處,抽出紙巾擦眼淚擤鼻涕。

    坐在沙發上,看着周圍陌生的擺設和只有我一人的空蕩房間,我只覺得就算哭都沒有人安慰。

    沒人安慰我,我只得自己安慰自己。沒事兒,大不了就是再失戀一次唄,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受傷,傷着傷着就習慣了。

    可能是太累的原因,當天晚上洗完澡之後,我躺在牀上,竟是沒有太多的輾轉,很快就睡着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手機鬧鐘響起,響了好久我才慢慢睜開眼睛,只覺得頭暈暈的,眼皮也很沉。

    好不容易伸出手臂拿起手機,往常七點我已經睡醒了,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渾身痠疼。

    一閉眼睛,我本想再眯幾分鐘就起來,可這一覺再睜眼,已是下午。

    手機上有未接電話,有我媽打來的,也有許一凡打來的,還有一串沒存名字的熟悉號碼,是駱向東。

    所有未接電話裏面,唯獨沒有紀貫新,這讓我有點意外的同時,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紀貫新脾氣大得很,嘴上說叫我別生氣,其實他自己都沒原諒我。

    我先給許一凡回了個電話,許一凡接通之後,我出聲道:“一凡哥”

    這聲音一出,我馬上咳嗽了一下,因爲特別沙啞低沉。

    許一凡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個男的。”

    “”清了幾下嗓子,我以爲會恢復正常的聲音,沒料到還是比以前沙啞,我低聲說:“睡過頭了,社長沒說什麼吧”

    許一凡道:“我之前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我就猜你有事兒不能來了。社長那邊我替你請了假,就說你生病了。”

    我心裏的重擔一下子輕了一半,本來我還想要不要去上班的。

    許一凡聽我不停的咳清嗓子,他問我:“感冒了”

    我頭暈乎乎的,閉着眼睛跟他講電話,說:“可能吧。”

    許一凡道:“叫你男朋友帶你去醫院,這個季節感冒的特多。你準是之前擔心他劈腿所以上了點火,去醫院掛一針就好了。”

    我已經無力跟許一凡講昨天都發生了什麼。如果說人生是場戲,那我昨天一天發生的事情,絕對是整場戲的高潮落幕,我這個用生命在演出的人,終是不堪重負倒下了。

    許一凡是不看好我跟紀貫新的,所以我也不想自找沒趣再跟他聊什麼感情方面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吧。

    跟他聊了一會兒之後,我掛了電話,又給我媽打了一個。

    我媽倒是沒什麼大事,就是問問我在夜城這邊過得怎麼樣,跟紀貫新怎麼樣等等。

    到底是昨晚才受過傷的人,我媽如往常一樣問,我卻沒辦法做到坦然回答。

    趕在聲音沒變之前,我假借有電話打進來,趕緊匆匆斷。

    還有幾通未接電話,我看了好久都沒下定決心是否回給他,因爲是駱向東。

    我一面怕紀貫新惦記我跟駱向東之間藕斷絲連,一面又擔心是不是醫院那頭有什麼事。糾結了能有五分鐘的樣子,我還是給他回了一個。

    電話響了四聲,駱向東接通:“喂。”

    我說:“喂。”

    說完之後,我們像是約好了一樣,彼此沉默長達三五秒。最後還是我先出聲問:“伊揚怎麼樣了”

    駱向東說:“醫生給他開了刀,因爲上次的傷跟這次的傷位置重合,所以顱內有淤血,必須開刀治療。”

    眉頭簇起,昨天匡伊揚流了那麼多的血,我就擔心他出什麼大事。

    “手術成功嗎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駱向東低聲道:“手術很順利,醫生說術後也許會出現一些頭疼和噁心的毛病。”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是紀貫新這邊的人打傷了匡伊揚。

    在我沉默的時候,駱向東卻出聲問:“你還好嗎”

    聽着他熟悉的聲音,我心底一陣酸澀,幾乎是咬着牙攥着拳頭才生生忍住。

    幾秒之後,等我壓下這股酸澀,我這纔開口,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說:“我沒事。”

    駱向東說:“如果紀貫新敢難爲你,告訴我。”

    我眼淚直接衝上眼眶,視線一片模糊,壓抑着嗓音回他:“他沒爲難我駱向東,伊揚不是紀貫新打傷的,你別去找他麻煩。”

    我自己都覺得聲音僞裝的不好,所以駱向東也很快說:“別哭,心裏有什麼委屈跟我說。”

    我倒寧願駱向東像當初一樣,冷漠的對我,最起碼這樣我不會對他再有任何念想。

    如今他越是對我好,我心裏越是難受,也愧疚。難怪紀貫新總是疑神疑鬼咄咄逼人,因爲他明知道我心裏還有駱向東。

    想到紀貫新,我哽咽着對駱向東說:“最近我不能去醫院看伊揚了,你好好照顧他,如果醫院那邊有什麼事,你再給我打電話。”

    言外之意,我不想再讓駱向東無緣無故的打給我。

    他是聰明人,沉默片刻,出聲回我:“放心,伊揚不會有事的。”

    我已經攥着拳頭,用牙齒去咬拳頭上凸起的指骨,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忍住我瀕臨崩潰的情緒。

    最後,駱向東也掛了電話。

    我躺在牀上,因爲只有我一個人,所以無論是嚎啕大哭還是抽搐的哽咽,我都肆無忌憚。沒有人會看見我如此狼狽的模樣,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連三天,我真的除了下牀喝水跟上廁所之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在牀上度過的。醒着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再哭。

    三天暗無天日的時光,說漫長其實也很快。我知道自己生病了,卻不知確定是感冒發燒還是上火之類的,反正我這次回來夜城,我媽特地給我準備了一個藥包,裏面什麼藥都有。

    我經常是早上起來喫兩顆感冒藥,中午下牀再喫幾顆退燒的,如果喫到胃疼,我就再喫胃藥。

    有多少人在受情傷的時候會理智到說放手就放手又有多少人能堅強到連自己都騙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真他麼窩囊,無論初戀,暗戀還是明戀,總談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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