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親愛的駱先生 >第五百零九章 只希望他活着
    我知道,曾經那個唱偏偏喜歡你的人,不會再有。偏偏喜歡你。是情不自禁;而我不會再愛你,這是他的選擇。

    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看着紀貫新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我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切膚之痛。這不是簡單的分手。很有可能是生與死的分別。

    駱向東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壓着我的頭,讓我靠在他懷中。

    介司說,紀貫新的手術順利的話。最少也得做四個多小時。單從這樣長的時間就能想到。手術過程會有多複雜。

    可我第一次覺得手術的時間長短不是問題,哪怕他做十四個小時,四十個小時。只要醫生能確保他安全的活着出來,我都等他。

    成霖。張耽青。麥家輝和周夢怡去了手術室門口。紀貫新的家人都在病房裏面,而我跟駱向東,則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這一等就是數個小時。

    期間駱向東接過幾個電話。有些他坐在我旁邊就接了,聽說話的內容是鄭澤宇他們,駱向東說紀貫新正在手術。

    可有幾個電話,駱向東看過之後直接起身去別處接。我現在滿腹心思都在紀貫新的手術上面,也無暇他顧。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紀貫新的大哥和二哥從病房裏面出來。見我跟駱向東還坐在外面,他們招呼我們先去喫東西。

    我搖搖頭:“沒事,等貫新出來再說。”

    紀貫新的大哥二哥皆是眼球通紅,一看就是沒少哭。駱向東對他們說:“不用擔心我們,她不等到紀貫新出來,也不會去喫飯的。”

    確實,我現在這心情,別說飯,就是給我長生不老的金丹我都咽不下去。

    什麼都不做,單純的等待本就是件難熬的事,更何況這過程中又帶着沁入骨髓的恐懼。我想我們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一樣的,既希望時間過得快點,又希望時間過得不那樣快,因爲我們都害怕,等待到最後的那個結果。

    昨天晚上駱向東大動干戈的給我慶生求婚,不用想也知道今天國內的新聞媒體一定會炸。我的手機差點被人給打爆了,我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只是在看到家裏人的電話時,這才走到一旁去接。

    我媽在電話中興奮的問我:“子衿,在哪兒呢媽看了新聞,可把我哭壞了,你當時哭的也太誇張了,妝都花了吧”

    她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我這頭卻已經止不住心底的酸澀,咬着牙卻哽咽出聲。

    我媽一愣,隨即道:“子衿,怎麼了”

    我先是哭出聲來,隨即顫抖着聲音道:“媽,紀貫新今天手術”

    我媽當即啊的疑問了一聲,隨即道:“紀貫新他出什麼事兒了”

    我心底無比的恐懼和無助,委屈的道:“他有很嚴重的心臟病,醫生說手術成功的機率還不到百分之二十。”

    我躲在洗手間裏,人靠着牆壁蹲下,伸手捂着臉。

    我媽那頭也別提多震驚,沉默半晌才道:“怎麼會這樣呢以前也沒聽說這孩子有心臟病啊。”

    我拿着手機失聲痛哭,我媽那邊也是哽咽,她勸我:“子衿,先別哭,貫新不是還沒手術完呢嘛,現在怎麼樣了”

    我說:“不知道。”

    我媽道:“我說怎麼今天起來右眼皮就開始跳呢,心想着你跟向東不可能有什麼事兒,沒想到在貫新這邊”

    我哭着說:“媽,你去我奶家,替我求求佛祖,保佑紀貫新這次平安無事。只要他沒事兒,我喫三年素,我捐款給災區和貧困兒童,我一輩子積德行善”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那感覺真是無助到只能期盼滿天神佛。

    我奶家是供着佛的,所以我媽很快道:“我去,我現在穿上衣服就過去。你彆着急,貫新那孩子心好,一定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跟我媽哭着交代完,我拿着手機,蹲在洗手間裏面哭。

    洗手間的房門被人推開,我怕自己這樣子再嚇到別人,所以擡起頭來,沒想到進來的人是周夢怡。

    她同樣哭的兩隻眼睛又紅又腫,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此時她正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睨着我。

    我想站起身,可雙腿蹲了太久,又酸又麻。我只得忍痛扶着牆,這才勉強直起身子。

    我不想在這種時候跟周夢怡吵架,只想着躲開就好。結果周夢怡先開了口,她聲音沙啞又沉悶,說:“樑子衿,我真的恨透了你”

    我不語,打算從她身邊過去,可她又道:“如果你不出現,不搞得一副痛徹心扉的樣子,我還會恨你恨的理所當然。但你現在這樣算什麼你是想告訴我們,你還在意紀貫新嗎”

    我依舊不說話,人已經走到了洗手間的門口。

    周夢怡瞪着一雙紅腫的眼睛,看着我說:“爲什麼你可以幸福,貫新就不能”

    她這句話,終是化成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在了我的心口。

    我擡起的手頓了一下,胸口發悶,似是呼吸不暢。

    過了很久,我這才轉過身來,看着周夢怡說:“他一定能好好的出來,以後也一定會幸福。”

    周夢怡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外掉,她看着我說:“樑子衿,你不知道我有多煩你,你也不知道紀貫新有多愛你。那晚在皇庭跟你說了狠話之後,他在包間裏就發了病,昏迷了好幾天,差點就活不了了。”

    周夢怡說我不知道紀貫新有多愛我,可能我確實不知道。

    可她也同樣不知道我有多心疼紀貫新,即便心疼不是愛,可心疼也可以造成傷害。

    這一場沒有結局的空歡喜,我們都試的遍體鱗傷。

    “他說過,如果他活着出來,不會再愛我。”

    周夢怡咬着牙道:“我現在不管他愛誰,我只想讓他活着出來”

    活着,沒錯,只要活着就好。

    我們都只有一個最最簡單卻也最奢侈的願望,希望紀貫新還活着。

    我跟周夢怡站在洗手間裏面,相隔兩米不到的距離。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說過話,這在從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洗手間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着駱向東的聲音道:“子衿,你在嗎”

    我就站在門邊,這敲門聲着實把我給嚇了一跳。我頓了一下之後,伸手拉開房門。

    對上駱向東那張鮮少露出驚慌的面孔,我心底頓時跳漏了一拍。

    果然,駱向東看着我道:“手術室裏面出來的人說,紀貫新心臟血管撕裂,大出血”

    他話音落下,我眼前瞬間一片花白,連帶着耳朵都是轟鳴作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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