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準去就是不準去”楚緣夕死死拽着風雲輕的手,聲音很大。

    “我就摸一下又不會死”風雲輕不滿的瞪着楚緣夕。這個男人憑的討厭,管這管那的,看來還真的要重新考慮讓不讓他進她的藏嬌閣了。這樣老媽子的性格,她可真受不了。

    風雲輕不理會楚緣夕,用力的撤出了他的手,就向着那株海棠樹跑去。

    “七小姐這海棠是碰不得的。”風雲輕的手剛伸出去,柯伯的聲音急急的傳來。

    可惜已經晚了,風雲輕已經伸手扯落了一株海棠。拿着一支開滿海棠花的枝杈,湊近鼻息聞它的芳香,果然是美的事物要攥在自己的手裏,才覺得更美。

    她轉頭看着柯伯:“柯伯,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這海棠是藍世子喜歡的,不讓我碰麼”

    “七小姐,這海棠花是有毒的,故而世子從來不讓人碰。”柯伯看着風雲輕拿着的海棠花,看了一眼楚緣夕陰沉的臉色道。

    “哦”風雲輕點點頭,看着手裏的海棠,感嘆道:“果然是越美的東西越有毒啊”

    “哼”楚緣夕冷冷的哼了一聲,剛要擡步向着風雲輕走去,恍然記起她本來就吃了天下至毒的紅蓮赤練蛇,再多加一毒又算什麼。

    “表哥我錯了,早就該聽你的唔,我中毒了是不是”風雲輕看着楚緣夕,又低頭看着手裏的海棠花枝,想扔又捨不得,小臉苦兮兮的。

    “這都怪老奴沒早些提醒七小姐”柯伯立即自責道。

    “是啊,你要是早說我也就不會折了”風雲輕小臉更是苦了,看着柯伯滿是哀怨。這老頭絕對是故意的,一路上他都走在前頭,偏偏到最後了跑到後面去了,原來是打試驗她的注意。

    女人見着這麼美的花都忍不住上前去摸的,她直接就折了。夠給這老頭面子的了吧她很尊老不是所以她到底是不是百毒不侵很快就會被驗證出來了。

    這老頭要驗證的也許不是她,而是楚緣夕。呵好聰明的老頭,怪不得會做藍王府的大總管數十年呢何止是有兩把刷子啊

    “柯伯,這可有解藥”楚緣夕看着風雲輕苦兮兮的小臉,袖中的手微微的攥了一下,看着柯伯,青絲玉帶,皇子的高貴氣勢盡顯。

    “回九皇子,此苑的海棠乃是先夫人種植的,當時移植了天下七大毒培育而成,毒以入軀幹枝葉,連結出的花瓣果實都是帶有劇毒的,而且這毒經過了幾十年的演變,早已經凝聚成了一種新的毒。世子研究了十多年,至今也不得解藥”柯伯看着風雲輕苦兮兮的笑臉,自責道:“這座海棠苑,世子從來不讓人進入,老奴一時疏忽,害七小姐中了毒”

    “唔,天下七大毒啊”風雲輕低頭看着手裏的花枝,天下七大毒,那應該是至寒之毒。怪不得連這海棠花的花瓣都向外散着寒氣呢這毒果然霸道。

    楚緣夕心頭忽的一緊,看着風雲輕,小臉上雖然是苦兮兮的,但是依然沒有任何的懼意,顯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沒心沒肺,不由氣惱的恨聲道:“自作孽不可活”

    “嘻嘻,表哥,你不會忘了吧我可是百毒不侵呢”風雲輕笑嘻嘻的看着楚緣夕陰沉惱恨的俊顏,捏了一片海棠的花瓣放入嘴裏。

    “七小姐不可”柯伯急呼。

    楚緣夕的身子已經奔了過來,伸手迅速的抓住了風雲輕要往嘴裏放的手腕,厲聲道:“你真是想死不成”

    “唔,疼啊”風雲輕的脣瓣距離那片花瓣有尺寸之地,但終究是沒放進嘴裏,她擡頭哀怨的看了楚緣夕一眼:“這麼漂亮的花瓣,味道一定不錯”

    “喫死你”楚緣夕伸手去拿風雲輕手裏的花枝,似乎要扔掉。

    “呀表哥,你可不能動,你想被毒死麼要毒死我一個人就夠了。”風雲輕將花枝背在了身後,看着楚緣夕,如水的眸子劃過一道波光,他這個表哥是不是對她太緊張了

    呵,不過這可是一個好現象

    楚緣夕聞言,手猛的頓住,一雙眸子涌動着駭然的波光,看着風雲輕,她脂粉模糊的小臉似乎也不那麼讓人看了生厭了。

    腳步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手慢慢的鬆開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猛的轉過身,聲音淡淡的對着站在不遠處依然一臉自責的柯伯,聲音冷而低沉:“帶路去看藍哥哥”

    “是”柯伯當前向前走去。

    楚緣夕擡步跟上,絳紫色的衣袍,高貴華美,青絲隨着他的步伐微微揚起,俊挺的身影洋溢着翩然之姿,但無端的讓人感覺一種比這滿院的海棠還多出的冰寒之氣。風雲輕看着楚緣夕的背影,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嘴角微彎,笑意一點點的由那張滿是脂粉的小臉上擴散開來,他這個表哥,其實很有意思。

    手拿着海棠花枝,風雲輕亦是擡步跟上,剛走了兩步,當看見門口緩步走出的白衣身影,眼睛頓時一亮,璀璨生輝,立即歡快的向那人跑去:“伴月,伴月”

    風雲輕看見門內走出的男子,立即眼睛一亮,歡快興奮的向着男子跑去,張開雙臂,一下子撲進了男子的懷裏,滿是脂粉的小臉洋溢着甜甜的笑意:“伴月,伴月”

    頭前走的柯伯一怔,立即的停住了腳步,跟在柯伯之後的楚緣夕亦是一怔,也停住了腳步,只見本來在他們身後的人卻跑到了前面,而且已經撲進了那個男子的懷裏。

    男子一襲簡單的白布長袍,長髮如墨,簡單的用兩根白帶綰束着,容顏如一塊未雕琢的璞玉,樸素聖潔,一雙眸子清可見底,波光中隱藏着一抹溫潤,似乎世間的萬千事在他的眼中都如雲煙,讓他平靜的心不能撼動分毫。

    雲伴月,如雲一般似的人兒,如風般的飄渺,似乎是那不小心墜入凡間的仙者,當你看到他的時候,心也會跟着他的人一樣平靜如水。

    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南陽第一公子之稱吧柯伯老眼閃過一抹幽深,轉眸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楚緣夕。楚緣夕當看見風雲輕撲進了雲伴月的懷裏,一雙俊眸奇異的染上了一抹異色。

    二人都未言語。雙雙停住腳步,靜靜的院落只能聽到風雲輕一個人歡快的聲音。

    “伴月,唔,伴月我想你了”風雲輕仿若無人的抱住雲伴月纖瘦的身子,將頭埋進他的懷裏,吸取他身上淡淡的草藥清香。像是八百年沒見着面了似的矯情。

    雲伴月停住腳步,不推開風雲輕,亦沒有反對,一雙眸子連半分的顏色也不見,只是低頭看了風雲輕一眼,擡眼視線定在了院中楚緣夕的身上,淡淡的點點頭,算是個見面禮。

    楚緣夕俊美的容顏很快的便恢復面無表情,亦是同樣的點點頭。

    “唔,伴月,你看我表哥幹什麼我就在你的面前,難道你沒看見”風雲輕不滿的擡頭,瞪着雲伴月平靜的俊顏,發現他眉宇間有一絲疲憊之色。立即心疼的道:“是不是藍王府虐待你了怎麼這麼疲憊”

    柯伯聽見風雲輕的話,老臉面皮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楚緣夕看着依然抱在一起的二人,秀眉輕皺了一下。

    “沒有”雲伴月從楚緣夕的身上移回視線,看着懷裏的風雲輕,輕輕的推開了她的身子:“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找你來了你這麼久都不回去,害我睡不好覺,你要陪我。”風雲輕順勢挽住雲伴月的胳膊,仰頭嘟着嘴看着她,滿是脂粉的小臉都是幽怨之色。

    “嗯”雲伴月點點頭,輕應了一聲,擡步向着門外走去,聲音淡淡的:“那我們便回去吧。”

    “好”風雲輕小臉立即笑顏綻開,跟隨着雲伴月的身子向外走去。

    “伴月公子,我家世子”柯伯見二人要走,立即開口。

    腳步不停,雲伴月的聲音是淡淡的:“尋不到暖玉石,如今即使有了紅蓮赤練蛇,也只是能延續他七日性命。恕伴月無能爲力。”

    暖玉石風雲輕長長的睫毛輕閃了一下,這麼說藍笑傾中的是寒毒了除了以毒攻毒的紅蓮赤練蛇和委蔓草,那麼暖玉石便是寒毒的剋星。天這個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棘手

    “這麼說這麼說我家世子”柯伯的身子頓時後退了數步,老臉一瞬間慘白如紙,猛然的攔住雲伴月和風雲輕:“伴月公子,你一定要救我家世子,老奴求您了”

    柯伯話未說完就跪倒了雲伴月的面前,老淚流了下來:“你若能救我家世子,藍王府永遠記得伴月公子的恩情,但有吩咐,莫敢不從。”

    風雲輕一怔,這老頭給雲伴月下跪看來藍笑傾果然是性命攸關了,她轉頭看着雲伴月。

    雲伴月停住了腳步,看着柯伯,微微彎身,擡手扶起他,輕嘆道:“柯伯請起,伴月雖是奉師門之命救治藍世子,但是醫者仁心,有十分不敢藏一分,確實已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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