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藍焰將張伯的手指靠近暖玉石,鮮紅的血滴入暖玉石,暖玉石已經隱退了的紅光再次的復燃,一瞬間光芒大勝。

    風雲輕開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暖玉石,想再轉頭看看藍焰到底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個美人,卻再也沒有半分力氣,睜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如今儘管有血,但是她怕是已經不能支撐。

    “藍焰給她服九還丹輸功快”藍笑傾看着風雲輕,死死的護住她的心口。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他不能讓她死。

    “是”聲音有一絲輕顫,只聽寧靜的房間傳來一聲撕裂布錦的響聲,藍焰已經矇住了眼睛,幾乎在同時,一顆圓圓的東西塞入風雲輕的口中,然後藍焰的手剛伸出,便頓在了風雲輕的後背心一寸之處。記起她根本就沒有穿衣服。

    “輸功”藍笑傾見藍焰猶豫,清冷的聲音再次斷然的道。

    “是”再不猶豫,溫潤的掌心貼在了風雲輕的背上,輕輕一顫,便穩穩的頓住,綿緩的內息緩緩的注入了風雲輕的體內。

    丹藥入口,風雲輕只感覺一絲清涼,滿口香氣,九還丹,那是較之玉雪蓮還要少見貴重的神藥,傳言世間只有三顆。是三百多年前琴緣公子於天山採了一株九還草練成。九還草據說是可以起死回生。沒想到還能留存在藍笑傾手裏一顆。

    若是有了一顆九還丹,藍笑傾寒毒退盡,他油盡燈枯的身子定可以修復,比玉雪蓮不知好了凡幾。丹藥入口,風雲輕就想吐出來,奈何它入口即化,讓她連吐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她疼痛徹骨的身子瞬間的輕鬆了不少。

    接着便感覺一雙溫潤的手緊貼着她後背的肌膚,似一方璞玉,緩緩生溫,她能感覺到那手微微的顫意,一點兒也像他清冷的聲音,只覺得很暖,暖入心脾。

    而且這雙手,一定很修長,很美。比她的肌膚還要細嫩幾分。風雲輕很想睜開眼睛轉過頭去看看這個叫做藍焰的人。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他的手一樣美。

    可是她依然一動不動,雙手死死的護住藍笑傾的心口。她知道,此時是最後關頭,關於藍笑傾的性命和她的性命,她可以感受的到心口的疼痛在一點點兒的退去,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隻蟲子的瘋狂、驚慌和無措。

    暖玉石在一點點兒的縮小,張伯的血凝聚成的血線也漸漸的淡去,藍笑傾身體流出的寒氣已經減少,藍焰的臉已經有些發白,看着那血線,眉眼間也愈來愈凝重。

    “還用我的”風雲輕突然睜開眼睛,看着張伯,緩緩開口:“我雖然討厭這老頭但是也不想傷及他的性命”

    藍笑傾此時已經不能開口說話。藍焰立即道:“你們一起否則只用一個人的,誰都得死”

    “嗯”風雲輕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擠,鮮紅的血再次從手指流了出來,注入暖玉石。暖玉石暗下去的光芒再次大勝。

    風雲輕清楚的感覺到那隻蟲子已經退離了心口,四處躲避,她心思一動,拇指和食指再次用力,頓時血流如柱。暖玉石散發無與倫比的灼熱光芒。只剩下針尖般大小。

    “來不及了世子,鳳姑娘,生死由命吧”藍焰忽然的從風雲輕的手背撤出手,扯開了蒙着眼睛的錦布,一把的甩脫了手裏抱着張伯的身子,兩隻手同時伸出,指尖分別的向着藍笑傾和風雲輕的心口一劃。

    一道白影和一道紅影同時順着劃開之處破體而出投入到了暖玉石內。兩聲嗤嗤的清響,然後暖玉石的紅光一瞬間達到最烈,之後紅光剎然而隱。暖玉石幻化在空氣中。

    風雲輕和藍笑傾的身子雙雙的倒了下去。

    “世子鳳姑娘”藍焰立即的撤了手,看着倒在牀上的二人,兩個人的面色均是慘白如紙,兩雙眼睛都輕輕的合着,無聲無息,心口處只餘一道輕輕的口子,連一絲鮮血也不見。

    藍焰顫抖的伸手的去探藍笑傾的鼻息,雖然很弱,但仍有一絲細微的呼吸,頓時的鬆了一口氣,連忙又出手去探風雲輕的鼻息,指尖帶着微微的顫抖。

    “我沒事”風雲輕突然開口,閉着眼睛不睜開,也只有一絲僅餘的氣息,聲音幾不可聞:

    “我的衣服裏有一個白色的瓶子裏面有三顆玉雪蓮你給他服下”

    說完一句話,風雲輕徹底的沒了聲息,累到了極致倦到了極致。想睜開眼皮看看藍焰到底長什麼樣子,卻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伸出的手猛的撤回。藍焰看着風雲輕,轉身,將地上的風雲輕的衣物撿起,裏面倒出一堆東西,他一怔,令牌、瓶子一大堆。靜靜的看着手裏的東西,半響,將所有的東西都重新的放了回去,從那白色的瓶子裏將僅剩的那三顆玉雪蓮倒出。

    再次的走到牀邊,將三顆玉雪蓮都塞進藍笑傾的嘴裏,玉雪蓮同樣是入口即化。他伸手扯過一旁的錦被,蓋住兩個人的身子。轉身彎腰抱起張伯的身子,飛身而出,向着風府飛去。

    房間內靜靜的,再也沒有一絲聲音,滿屋彌散着濃郁的清香氣息。九還丹的香氣和玉雪蓮的香氣混合在一起,濃郁幽香。風雲輕睡得很熟,身子再也沒有一絲同意,只覺得全身上下舒適無比,是她這些年來睡的最舒服的一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啄她的臉,風雲輕伸手將它打開,翻了個身睡去,那東西只是片刻又過來叼她的耳朵,再將它打走,便又在啄她的額頭,如此的反覆幾次,風雲輕不耐煩的睜開眼睛:“死鳥再亂動,我扒了你的皮火烤了你”

    小鳥嚇的撲棱一聲飛走了,然後又飛了回來,看着又睡過去的風雲輕,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滿是怕怕的神色,但依然又開始啄她。

    “最好是天大的事兒否則看我不烤了你”風雲輕徹底的睜開眼睛,瞪着站在她身上被子上的小鳥。小鳥通體翠綠,紅紅的嘴角,胖胖的身子,可愛至極,可是此時在風雲輕的眼裏,打擾了她香甜的睡覺,就是可惡至極。

    小鳥嚇的撲棱一下子,向後飛了好幾步,腳正好的踩在藍笑傾的胸前,風雲輕更是一怒:“再不飛起來,我把你的爪子給你跺了。”

    撲棱的一聲,飛到了牀裏最角落,小鳥看着風雲輕,一雙黑眼珠滿是哀怨。

    風雲輕看了一眼藍笑傾,他的面色依然是很白,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向前側身,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微弱但平穩的氣息傳出,心裏頓時的鬆了一口氣,撤回手,看着小鳥小腿上綁着的東西,伸手過去,小鳥向後躲去。

    “躲什麼過來”風雲輕看着這小東西。想着蘭兒那死丫頭最好是天大的事兒,否則看她不回去扒了她的皮。

    小鳥怕怕的一小步一小步的邁了過來,風雲輕翻了個白眼,伸手將它腿上的紙條扯下,打開,只是短短的幾個字,便讓她的眉頭蹙起。

    這還真的算得上是一件大事兒風雲輕將手裏的紙條粉碎,化爲灰燼。看着小鳥:“你先回去,告訴她,就說我知道了”小鳥撲棱一下子,立即的飛了起來,風雲輕快速的出手一把的拽住了它的腿,盯着它的黑眼珠警告道:“這裏看見的事兒,你若敢給我說出去半個字,看我不烤了你”

    小鳥連連點頭,似小雞啄米,怕怕的看着風雲輕,風雲輕立即的鬆開了手,它嗖的一下子鑽出了牀帳,用鳥嘴啄開了窗子,飛走了。風雲輕不理會飛走的小鳥,將手中的紙灰輕輕一吹,黑色的灰沫順着指縫飄散開,連一絲痕跡也不見,她轉眸看着藍笑傾。如詩似畫的容顏,眉眼間那沉寂多時的褶痕已經舒展開,眉、眼、脣、臉型、鎖骨、柔美的線條,無一處不是美到極致。

    伸手拉過他的手臂,將兩指輕輕的按在他的脈搏處,藍笑傾已經不再是通體冰涼,而是出手溫暖,三顆玉雪蓮顯然是發生了效用,但也只是修復了他三分之一受損的身子。玉雪蓮畢竟不及九還丹,想必那一顆九還丹是他自己備下等待解了寒毒之後用的。沒想到倒是用在了她的身上。

    風雲輕輕輕的嘆息一聲。看來她後半輩子真要以種玉雪蓮爲生了。想想將歌盡桃花全都種上玉雪蓮,漫山遍野的玉雪蓮盛開,那是何等的盛世景色。

    可是,種玉雪蓮那艱難也不亞於再解一次寒毒了。風雲輕麪皮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看着藍笑傾,風雲輕轉頭,吻上了他的脣瓣,心中一瞬間柔的可以滴出水。畢竟這一關他們是闖過來了。此時這三顆玉雪蓮可以托住藍笑傾一年的時間,看來這一年之內,她又有事情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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