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臉而已,真的這麼在意麼但隨即想想又釋然,母妃這些年不容易。要不是青春永駐,父皇的後宮有那麼多的女人,她依然被父皇寵愛至今,想必是有很大的用處的。

    忽然轉頭看着風雲輕,入目自然是風雲輕鋪滿脂粉,白的幾乎看不出模樣的臉,而且今日較之每次看起來還有些發黃,想必是脂粉用的時間太長了,過時了,整個人看起來她跟營養不良似的。哪裏還有先前的靈動,美貌,絕色,輕靈,出塵

    他從三歲就被父皇送出宮外學藝,後來十歲的時候回來就被送往邊關軍中歷練。一年中回宮的次數有限,沒有接觸過什麼女子,宮裏的女人都千篇一律如她的母妃一般,行爲守禮,舉止端莊賢淑,後來看到風輕煙也是如母妃一般,所以也沒什麼興趣,只有不久前因爲藍笑傾之事前來風府,遇到端着一碗血來的風雲輕。

    跟那些傳言一樣,風雲輕果然是不一樣的。跟天下的女人都不一樣。不只是一點,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更讓她想不明白的是她明明有一張紅顏絕色的臉,偏偏弄得跟鬼似的。

    門口依然靜靜的,所有人依然跪在地上,風府的家眷們更是連頭都不敢擡,心裏一個個的罵死風雲輕了,上次不出來接駕,弄得她們跪了一大上午,膝蓋都跪腫了,這次是好不容易出來了,居然如此無禮,心裏都怕的要死,生怕這姑奶奶一發怒,風府所有人的腦袋怕是都要搬家了。

    半響,徳貴妃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鏡子,擡頭看着風雲輕,目光定在楚緣夕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上,美眸一閃,聲音依然綿柔,但是多了一絲威儀:“夕兒,鬆開你的手,如此拉扯成何體統”

    “是母妃”楚緣夕立即的鬆了緊抓着風雲輕的手。

    怪不得楚緣夕天天講成何體統掛在嘴邊呢原來是跟她老媽學的。風雲輕依然看着徳貴妃的臉,今日是打定主意了,不把她給看臊了不罷休果然貌美的臉上染上了一抹不自然之色,這要是老皇帝猛盯着她看,心裏指不定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呢可是風雲輕那一張慘白的臉配上那一雙灰濛濛的眼睛,徳貴妃怎麼看怎麼感覺怪異和不舒服。

    不舒服的其實不止徳貴妃一人,楚緣夕也不舒服,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有這麼看過他,讓他很想摸摸自己的臉,到底繼承了美幾分。以往總是不屑這張臉,就因爲這張臉他在軍中吃了不少苦,人家只當他是個擺設,上陣殺敵更沒有什麼威儀。有一次他氣恨的想毀容,幸好身邊的人拼死的攔下了他。

    可是此時看着風雲輕那癡癡的眼神,頭一次覺得這張臉真的很不錯,也恨不得走過去拿起他老媽剛放下的鏡子照照,但是還是極力的忍住了。

    “你就是風雲輕”徳貴妃頂着風雲輕的眼光緩緩開口。一看這小丫頭就是一副毫無心機的樣子,而且看女人還看成這副花癡的樣子,也難怪她弄了那麼多長的很美的男人留在風府,也就不奇怪了。

    讓她奇怪的是兄長並不是愚昧之人,不可能真的因爲疼愛這個女兒,什麼事情都由着她胡爲也就算了,聽說居然還將風府的家主印信傳給了她。要她看來,就算風府的唯一獨苗那一直養在外的風初塵不能接掌風府,也應該給風輕煙纔對。

    風輕煙一看就是有幾分聰明的人。但也只是小聰明而已,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也是不堪大氣。但是隻有這樣,她纔好將風府納入自己的手裏,給將來兒子奪皇位一大助力。

    風初塵這麼些年,從出生至今一直被養在外,要不是十年前曾回府一次,她也見到了那個身子虛弱,似乎一陣風來了就要被颳倒的孩子,她恐怕一直覺得那孩子早就不再人世了。畢竟當初嫂嫂早產,不足月就生了龍鳳胎,當時她也在風府,也是親眼看着那倆孩子被送出去醫治的。後來只回來一個,就是這個女娃。男娃一直沒回來。

    不過如今又是十年過去了,再無半絲音訊。就那副天生不足的身子,想要接手偌大的風府,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她這些年一直中意風輕煙。雖然她有些聰明,也有些手段,但還是逃不出自己的手心去。但是如今這一計劃出了變數,就是風雲輕。

    她根本就沒想到兄長將手

    中的家主印信交給風雲輕,要不是前兩日出了柳府和風府牽扯的事情,想必是所有人都不會想到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一無是處,被天下人恨不得打殺的女人手裏。雖說是暫時代理,但代理怕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真的將家主之位給她了。

    所以,皇帝也是疑惑,而她順勢說想家了,也可以順便的回來看看,這個風雲輕她回府省親了幾次都沒碰到,所以,只是這幾年一直在聽說她將不少長的俊美的男子都弄進府中以供玩樂。比較出名的就是被皇上御筆親封的南陽第一公子云伴月,然後就是文公子玟初,他的文采,連當今聖上都讚不絕口,後來就是前兩日的柳府未來家主香殘公子了。

    雲伴月只是一個小小神醫谷的掌門傳人,算是江湖中人,因爲南陽起始至今有不少御醫出身在神醫谷,所以才提高了神醫谷的地位,但總的來說也算是江湖中人,儘管再翩翩風采,卓爾不凡,也不會讓她爲意。然後文公子玟初聽說是沽名釣譽之輩,用八百萬兩銀子自賣自身進了風府,所以,也不算什麼。其他那些人,不管是小有名氣的,還是沒名的,她更是不在意。但是這柳香殘可就不同了。

    柳府也是南陽的四大世家之一,實力不次於風府。其實要說四大世家的實力也算是旗鼓相當。各有千秋,各有利弊。就算相差也是無幾。柳香殘進風府,雖然她的兒子楚緣夕回去已經說了事情的經過但是還是不敢相信居然就這麼簡單。

    徳貴妃想着,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想了一大堆事兒。風雲輕看着她的神色,就算不知道她想什麼,但也能猜個不離十,眸光閃過一抹波紋,滿是脂粉的小臉立即綻開了一抹無比燦爛的笑:“是啊,姑姑,我就是風雲輕,你的臉是怎麼保養的啊怎麼這麼美呢”

    “咳咳”徳貴妃不由得輕咳了一聲,不答風雲輕的話,對着一邊的楚緣夕道:“夕兒,過來扶我下車”

    “是母妃”楚緣夕看着風雲起的笑,鳳目也閃過一抹光,一抹了然之色襲上眼簾,希望她這招能管用,母妃可不是那麼好含混過去的。前走了兩步,走到御攆前,伸手遞出了手,早有小太監蹲下身子將後背做腳蹬,讓徳貴妃踩着他的背下車。

    風雲輕看着徳貴妃,一雙修長纖細的腳遞出,幸好這個時代不同於中國的古代,女子也有的纏足,但是規範不嚴。所以免了她這種罪受。當時知道的時候她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謝天謝地,老天可憐她的話。今日看徳貴妃的腳,覺得人家不但是臉保養的好,腳也長得美。

    下了御攆,小太監立即有跪倒一邊去了,徳貴妃由楚緣夕攙着手臂,風雲輕忽然想起慈禧太后和李蓮英。看向楚緣夕的眼光不由有些怪異。

    “都起來吧”徳貴妃向着跪在地上的衆人開口。

    “謝貴妃娘娘娘娘康泰”一片呼喝聲響起。齊齊的整耳欲聾。風雲輕想捂起耳朵,但是生生的忍住沒敢。

    衆人起身,但都低着頭。徳貴妃看着風府那兩個燙金牌匾上的大字,美眸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懷念還有其他,然後靜然了片刻,轉頭看着風雲輕,面色一板,怒道:“風雲輕你好大的膽子,昨日居然敢不出來迎接本宮的車駕,今日見了本宮居然還不跪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靠變臉比雲伴月和柳香殘還快說變就變,真是讓她一點兒準備也沒有,雖然知道不可能就因爲她的兩句話就糊弄過去,但根本就沒想到這麼快,還以爲會進府之後再發威呢她先是心平氣和的讓所有人起身,就是故意的拿她開刀。真是皇室出品啊果然不同凡響。

    看見徳貴妃突然變臉,風雲輕心裏讚歎。讓所有人起來之後突然對她發難,果然是皇室出品,不同凡響啊剛想說話,楚緣夕面色一變,立即開口:“母妃”

    “夕兒我還沒治你偷着又跑風府來的罪呢你最好閉嘴等一會兒回宮之後我再收拾你。”徳貴妃立即的開口打斷了楚緣夕的話,美眸凌厲的掃了他一眼,眼中警告不言而喻。

    楚緣夕沒想到他剛一開口,徳貴妃就對他發難,剛要再說是麼,掃過徳貴妃凌厲警告的視線,立即心裏一緊,再次開口:“母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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