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衝着文蘭閣的方向看了一眼,風雲輕緩緩的擡步,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的向着相思閣走去。

    腳下踩着青石磚,風雲輕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除了相思閣方向傳來清晰的磚瓦碰撞聲,整個風府都極爲安靜。清風吹來,靜心湖的湖水掀起一的波紋,風雲輕有些散亂的長髮隨風飄起,白衣在闇然的天色下顯得更是純淨如水。

    張彥領着楚卿露從遠處走進來,剛到相思閣的門口,她一眼便看到了遠遠緩步走回來的風雲輕。頓時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這是在雪哥哥府中見到的塵兒姑娘。

    她僅是見了一面,後來雪哥哥說塵兒姑娘身子不適,去別院休養了。可是她居然在風府看到了她,而且她居然穿着和風雲輕同樣的髮式和穿着,還有身形,若是不看那張臉的話,突然感覺就是一個人。

    心底突然的升起一種恐慌,楚卿露看着風雲輕,袖中的小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幾乎攥出了紅痕,而她卻無知無覺,希望她不是塵兒姑娘,若不是雪哥哥又怎麼會特意的送給她面具要不是跟隨徳貴妃娘娘回宮省親的人都說親眼看見雪公子將面具戴到了風府那個醜小姐的身上,她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風雲輕轉過了靜心湖的長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相思閣門口的楚卿露,視線首先的定在了楚卿露的手,一眼便看到了她手中的面具。

    突然感覺這個世界真的是很滑稽,很有意思,又是崑崙奴面具,究竟是她今年和崑崙奴面具反衝呢,還是孫雲這十年間真的憋壞了。或者是利用這七夕節想大發一筆橫財。

    “她是誰”楚卿露死死的盯着風雲輕,只見她不快不慢的走着,不轉頭,對身後站着的張彥道。

    “回七公主,這是我們府中的七小姐。”張彥立即道。

    “不可能我先前來的時候她明明不是長的這個樣子的。”楚卿露得到張彥的正實,聲音瞬間的拔高了一百八十度,在寧靜的府內顯得尤爲的尖銳清晰。

    “確實是我們風府的七小姐。”張彥面色不變。聲音也是平靜,但是無形中卻給人一種不得不相信的感覺。

    “她不是。她是塵兒姑娘,是雪哥哥的師妹。”楚卿露搖搖頭,她不相信這個女人就是風雲輕,風雲輕是一個無恥下流一無是處的女人,更是一個醜八怪,不可能是雪哥哥的師妹。

    張彥淡淡的看了楚卿露激動的小臉一眼,不語。

    “不是的。我不相信。”楚卿露忽然的擡步迎着風雲輕走了上去。手裏的崑崙奴面具隨着她身子的擺動來回的顫動。崑崙奴的眉眼顯出一種淡淡的哀愁。

    風雲輕自然將楚卿露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看着她激動的衝着她走過來,緩緩的停住了腳步,淡淡的看着她。

    張彥一件楚卿露向着風雲輕急衝衝的衝了過去,也連忙的快步跟在了她的身後。七公主如今似乎過於激動,他身爲風府的護衛首領,自當保護自家小姐不受欺負。

    “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楚卿露在風雲輕的面前停住腳步,一雙美眸目光死死的盯着風雲輕的臉,湊近了看的清清楚楚,這張臉比風輕煙那張臉不知道美了多少當真是紅顏絕世,傾城傾國。出水芙蓉,純然靈動。和麪前的這個人相比,風輕煙那個女人就是一塊木頭,雖然兩個人有三分的相像,但是隻需一眼,就能讓人認出這絕對是不同的兩個人。

    楚卿露看着風雲輕,忽然感覺自己在她的面前不是那一句自慚形穢可形容的。

    張彥在楚卿露停住腳步的同時越過了她站在了風雲輕的身邊,一副防護的架勢,板着一張清秀的臉看着楚卿露不停變化的小臉。

    風雲輕剛要開口,看到張彥站在了她的身邊,微微一怔,隨即真的是知道自己沒有選錯人。她要的人,就是連皇帝老子來了都敢給她擋在門外的人。這就對了。只要有這份膽量。她就敢再借他一份天大的膽子。能力退居二線。

    “我是誰你不是都知道了麼”風雲輕看着楚卿露,淡淡的道。

    “說你是誰”楚卿露真的很難以將眼前的這個人和那個滿是脂粉慘白的跟鬼似的女人溶於一處。

    “面具拿來了麼”風雲輕看着她。懶得和這個女人再廢話。

    “你是風雲輕你居然是那個醜八怪風雲輕怪不得雪哥哥會送給

    你面具”楚卿露一張小臉頓時滿是痛苦的看着風雲輕的臉。

    風雲輕蹙眉。她的臉美不美,好不好,她是風雲輕還是鳳塵兒都是她自己的事兒,何時關照她什麼事兒了眉頭更是緊皺:“面具到底拿來了沒有”

    “就算是你這個妖女迷惑了雪哥哥又怎麼樣我告訴你,雪哥哥是我的,是我的。父皇明日就會我們賜婚。雪哥哥根本就不會是你這個女人的。”楚卿露一張小臉由痛轉恨的看着風雲輕,聲音尖銳瘋狂的掃過寧靜的夜色。

    “不就是梅如雪麼我不稀罕,愛要你就要。”風雲輕不屑的看着楚卿露有些扭曲的小臉,扯了扯嘴角:“別怪我沒提醒你,就你這副嘴臉,此時尤其難看,哪個男人見了都會感到噁心的。梅如雪那死狐狸可是一個花心大蘿蔔,到時候獨守空房,有你哭的時候。”

    楚卿露小臉頓時一白,轉頭,看張彥蹙眉嫌惡的看着她,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猛的轉過了身,胸脯急促的鼓起,高低起伏,仍是倔強的道:“你胡說雪哥哥說過只喜歡我一人的。纔不會纔不會向你說的那樣”

    “是不是我哪有閒心管你面具呢”風雲輕看着楚卿露手裏的面具,但依然裝作沒看見的問道。

    “你說話算數,我將世子哥哥的面具給你,你就將雪哥哥的面具給我”楚卿露轉過身,一張嬌美的小臉恢復了原形,但還是有些忽紅忽白的顏色。

    “嗯”風雲輕淡淡的應聲。

    “諾給你”楚卿露將藍笑傾的面具恭敬的遞了過來,而不是扔了過來。

    風雲輕知道,這是對藍笑傾的尊敬和敬畏。淡淡的瞥了一眼,隨手漫不經心的接了,楚卿露看着風雲輕漫不經心的神色一惱,剛想發作,但又想起剛纔風雲輕的話極力的忍下,只是咬着脣瓣看着她。

    “這是藍笑傾的面具你確定”風雲輕拿過面具,來回的翻看了一下,神色顯得不以爲意和輕慢,然後挑眉看着楚卿露。

    “你那是什麼表情當然是世子哥哥親手遞給我的。”楚卿露立即道。但是極其隱忍着不敢再大聲。

    “這面具可是定情信物,你沒跟他定情,他如何會給你”風雲輕看着那崑崙奴眉眼間輕輕的哀愁,嘴角微微的抿着,眉眼一片淡的看不出顏色,秀眉微蹙,這個面具,只是一眼,她就知道是藍笑傾親手而做。

    每個人手下出來的東西都沾染了那個人的性格或者是情緒。她閉着眼睛都可以想象的到藍笑傾當初雕刻這副面具的神情。而且指尖的摸索過哪些棱棱角角,顯然是最新完成不久。

    “我如何能和世子哥哥定情你少胡說我喜歡的是雪哥哥”楚卿露在風雲輕開口的第一時間脫口道:“是世子哥哥說我要是喜歡,她就送我了。哪裏有什麼情意”

    “嗯”風雲輕點點頭,從面具上移開眼睛,面色淡淡的:“沒有情意,就給你面具這如何能使人相信”

    “世子哥哥是世界上最純潔乾淨完美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你這種齷齪想法。”楚卿露頓時一雙眸子噴火似的看着風雲輕。

    “原來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乾淨完美的人啊呵”風雲輕忽然輕笑出聲,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那梅如雪在你的心裏是什麼人”

    “你笑什麼本來就是。”楚卿露瞪着風雲輕:“雪哥哥自然是世界上最溫柔,對我最好的人。你這個女人懂得什麼快將雪哥哥的面具還我”

    “世界上最溫柔,最好的人呵哈哈哈”風雲輕再次的笑了起來,而且笑聲張揚,一頭青絲隨着她身子的顫抖而零散的飛舞,頭上的簪子有些傾斜的似乎再顫一下就承受不住的滑落。

    梅如雪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最好的人麼他要是的話,這個天下就再也沒有那麼冷血無情,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人了。真是可笑

    “你笑什麼不準笑了你還笑,再笑再笑本公主治你的罪”楚卿露看着風雲輕張揚的大笑,一點兒女人的樣子也沒有,但是她偏偏的覺得面前的這個女人不但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很美的女人。

    張彥也看着風雲輕,只是怔怔的看着,眸中有疑惑,也有怔然,還有些絲絲的異樣的熱流流過眼簾,身體也有異樣的感覺劃過。但是他突然的背過了身子,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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