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風雲輕點點頭。看着楚昭顏將鳳血簫揣進了懷裏,心裏忽然有一份痛,但又有一分輕鬆。有些過去的人和事兒再抓住不放的話,她就未免太愚了。

    “那好,從今以後,本太子就住進香雪閣了。”楚昭顏看着風雲輕忽然笑了,一張俊美的容顏笑顏綻開,青絲玉帶,風神玉潤。伸手拉起了她的手:“走回府”

    風雲輕心裏狠狠的抽了抽,這個傢伙真的要住進她的藏嬌閣腦子真的沒毛病麼他是不是被他的太子妃給弄得神經了雖然她一直很有想法的將楚昭顏弄進她的藏嬌閣,但也只是想想,沒真的動心思啊畢竟人家可是太子。

    看着楚昭顏拉着她的手向府內走去,剛想說話,聽到遠處有車攆的聲音駛來,麪皮抽了抽,今日風府可真是熱鬧啊若是她猜的沒錯的話,一定是當朝王丞相的車攆。也就是跪在門口那個女人的爹。

    楚昭顏腳步不停,似乎沒聽見一般,依然拉着風雲輕往裏走去。風雲輕看着既然人家楚昭顏的老丈人,他都不理會,她還理會做什麼也跟着他一起往裏面走去。既然他想住進藏嬌閣,那就住唄反正藏嬌閣那麼大的地方,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的。

    “站住”伴隨着車攆飛馳一般的來到,一聲蒼老威嚴氣怒的聲音從車攆裏響起。

    “爹爹”跪在地上的王凌然驚訝的嬌呼了一聲。

    這老頭挺有氣勢啊怪不得能執權半生呢風雲輕聽到聲音,不回頭,而是轉頭看着楚昭顏。楚昭顏就還跟沒聽見一般,繼續的往裏面走着。

    “我說站住楚昭顏,你聽到了沒有”又一聲怒喝響起。如今是指名道姓了。

    楚昭顏終於的停住腳步,看了風雲輕一眼,眸中盡是笑意,風雲輕嘴角抽了抽,楚昭顏拉着她轉過身,看着停在風府門口的車攆,還有車攆上坐着的老頭,嘴角帶了絲笑意,聲音清潤:“原來是岳丈大人”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岳丈楚昭顏,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兒”老頭一頭花白的鬍子,頭上戴着一方官帽,官帽上繡着品級,一身灰色的虎袍,虎袍上也繡着品級,彰顯着他丞相的高貴的身份。一張老臉方正周圓。面上滿是盛怒之意。一雙老眼也滿是怒意。

    “岳丈大人深夜不好好的在家休息,怎麼會出現在此地”楚昭顏看着王丞相,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他臉上的怒意,不慌不忙緩緩道。

    “你還問我我問你凌然爲何會跪在這裏”老頭伸手一指地上跪着的王凌然和四名婢女。

    “我怎麼知道。是太子妃自己願意跪的。”楚昭顏淡淡的掃了一眼王凌然,漫不經心的開口。

    “你不知道她可是你的太子妃深夜跪在此地,你卻對我說不知道”王丞相頓時怒意充斥眼簾。老眼蹦出利劍掃了一眼被楚昭顏牽着手,靜然的站在他身邊的風雲輕:“你告訴我,這個女人是誰是不是因爲她,你才叫凌然跪的”

    風雲輕面色不變,眸光掃向王凌然,只見她低着頭,除了剛纔那聲爹爹,再一聲也沒有了,心裏冷哼,這個女人,估計等的就是她的爹。也許還等多來些人好爲她討回公道。

    “岳丈大人剛剛到,事情到底如何還沒弄清楚,就責怪於本太子。這未免也太武斷了。真不知道父皇怎麼選了你做了半輩子丞相的。估計是年輕的時候還可以,老了就糊塗了。”楚昭顏也淡淡的掃了一眼王凌然,眸中閃過一抹冰冷,轉瞬即逝,頓了頓,聲音溫潤:“你何不問問你的好女兒她爲什麼不好好的在太子府待着,爲何會深夜跑到此地跪於別人家門前”

    風雲輕聽着楚昭顏說老糊塗的話,心裏狠狠的抽了抽。這丫的嘴巴真毒

    “你居然敢說本相老糊塗了”王丞相頓時哆嗦着手指指着楚昭顏,嘴脣都哆嗦了,怒聲道:“你是在說皇上也糊塗了”

    “果然岳丈大人是老糊塗了,連耳朵也不好使了。”楚昭顏嘆息一聲。

    “你你豈有此理”王丞相要不是坐在馬車裏,估計就要跳腳了,一張老臉怒火似乎都要燒起來,不再理會楚昭顏,轉頭看着低着頭跪在地上的王凌然:“不孝女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爹爹”王凌然擡起頭,一雙眸子紅腫的看着王丞

    相,嬌弱無比,楚楚可憐。

    王丞相老眼閃過一絲心疼,但依然盛怒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是女兒聽說太子殿下將親手做的面具送給了風氣小姐所以,所以女兒想將自己夫君的面具要回”王凌然咬着脣瓣道。

    “那你爲何跪在這裏”王丞相看着王凌然。眸光凌厲的掃了一眼風雲輕:“你就是風府的七小姐”

    風雲輕不語。只是看着王丞相,如今她可是風府的家主,手裏攥着印信,就算是見了皇上都只需見禮而不必下跪的。雖然這王丞相權傾朝野,但是在她的眼裏也就是一個老頭子而已。

    “你爲何不說話見着本相,竟然也不見禮”王丞相看着風雲輕,要是他的眼睛是利劍的話,風雲輕估計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見着宮裏的徳貴妃娘娘也是不用見禮的。如果老丞相非要讓我這個風府的家主給你見禮,那你一定要當得起纔是。”風雲輕本來根本就不想理會他們的事兒,也根本就不打算插手招惹這老頭,尊老愛幼她還是懂得的。可是這老頭顯然是來給她女兒興師問罪來的,來者不善,那她又何必客氣

    聽見風雲輕的話,王丞相的老臉頓時一白,他前兩日是聽聞風府的家主印信傳到了風雲輕的手裏,也知道徳貴妃娘娘的車攆被拒在府外,但是宮裏皇上並沒有怪罪風府,而且徳貴妃昨日上午又回府省親,據說還要住下,後來是被皇上給找回去商量姻緣會的事兒了。本來以爲風府家主之位易主也只是傳言,沒想到是真的。

    風府家主之位,那就是四大世家的掌舵人。南陽第一首富,風府的金銀堆積成山,國庫有四分之一的稅收都是來自風府。四分之一,一個多麼龐大的數字。其餘的三大世家總共也就只佔了四分之二。剩餘的四分之一還是算上藍王府和各地的藩王交上來在內再加上朝廷向小商家和子民徵收的稅收之和。

    可想而知,風雲輕手裏攥着的是什麼。除了權力,還有地位,還有金銀,代表着她手中攥了整個南陽四分之一的脈絡。

    王丞相的老臉有些窘迫,他雖然是南陽權傾朝野的丞相,但是他更深處的明白,根本就沒有讓風府的一家之主給他見禮的資格。頓時轉開了目光,看向楚昭顏:“怎麼說凌然也是你的太子妃,你就忍心她如此的跪於別人家的門口,你太子府的臉面和皇上的臉面就不顧及了”

    “岳丈大人這話算是問對了,就算你不問,本太子也是要說的。”楚昭顏看着王丞相老臉上的慘白窘迫之色,鳳目閃過一絲笑意的瞥了風雲輕一眼,然後緩緩開口,聲音清淡冰冷:“太子妃不顧及身份,屈膝跪於人前,毫無太子妃形象,丟盡我皇室顏面,且私自出府,深夜不歸,不知守禮,本太子今日就休妻”

    休妻風雲輕頓時一愣,看着楚昭顏。這傢伙要休妻啊不會吧太子休妃,可不是小事兒。

    “什麼你說你要楚昭顏,你再說一遍你要休了凌然”王丞相一激動,險些從馬車上栽下來,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昭顏。

    “太子殿下”王凌然也驚呼出聲,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昭顏。

    “不錯,你們都聽清楚了,今日本太子要休妻。”楚昭顏攥着風雲輕的手突然一緊,然後對着風雲輕道:“給我筆墨紙硯。我現在就寫。”

    風雲輕嘴角抽了抽,看着楚昭顏的眼睛,看了半響,他神色認真,似乎真的不像是在開玩笑,眸底清澈,如一汪深潭。頓時一愣。

    “楚昭顏,你別欺人太甚”王丞相氣怒的瞪着楚昭顏,不只是手抖,整個身子都是抖的:“凌然可是爲了你纔會跪在這裏,要不是你將面具送給別人,她又如何會不顧及臉面跪在這裏她想挽回你的心,有什麼過錯你居然還要休她”

    “既然是爲了我,那就更應該休了。善妒之罪,女戒第一條可是清清楚楚的寫着呢”楚昭顏立即反駁道。

    女戒啊風雲輕感覺頭上有一羣烏鴉飛過,這楚昭顏居然讀女戒

    王丞相的老臉更是一白,剛纔的盛氣凌人已然不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嬌顏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的王凌然,然後軟下了口氣:“凌然嫁入你太子府如今三年,你將她束之高閣不理不問也就罷了,如今這也只是她一時糊塗,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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