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王丞相點點頭。

    風雲輕也在同時轉頭,看着那馬蹄聲很快的走進,一身的禁衛黑衣,腰間佩戴了特有的代表宮中禁衛的紅綾子。一人一馬,顯然是奔跑的很急,一邊走一邊呼喊,轉眼間就到了眼前。

    “報皇上,宮中進了刺客。九皇子殿下受了重傷”來人立即下馬,跪倒在地。

    “什麼”御攆內的老皇帝一驚,但依然沒將緊閉的簾子挑起:“傷的可重”

    “身上被刺客刺了一劍,傷及肋下,很是嚴重,九皇子已經昏迷不醒,如今御醫正在給診治。”來人立即道。

    “啓程即刻回宮”老皇帝立即沉聲道。聲音難掩焦急。

    “是”

    頓時御攆起駕。一部分御林軍開路,太監和宮女緊隨其後,然後是另一部分的御林軍井然有序的跟上。御攆內再未發出一言,匆忙而去。

    “恭送皇上”風府的家眷護衛們再次的響起一片山呼聲。

    王丞相看着老皇帝走了,也立即的跟上,吩咐車伕:“隨皇上進宮”

    風雲輕坐着的身子站起,看着浩浩湯湯的遠去的千人,眼前空蕩蕩的,忽然感覺很不適應。宮裏進了刺客,楚緣夕遇刺昏迷不醒,不知道有性命之憂沒有頓時心底升起一片擔憂之色。

    楚緣夕的武功他是知道的,看來刺客一定很厲害,否則以楚緣夕的武功,不會重傷昏迷不醒的。

    看着那明黃色的御攆很快的便消失在路的盡頭,風雲輕想着老皇帝對她的態度,而且自始至終那老頭子也沒掀起御攆的簾子,後來那猶豫似乎想要說什麼的樣子,還有那個被禁衛的喊聲打斷的我字,不是朕,而是我

    秀眉緊緊的蹙起。她敢肯定,她絕對沒有和老皇帝有交情,伸手揉揉額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遂不再想了,迴轉過身,看着地上依然跪着的衆人,淡淡的道:“都起來吧”

    衆人悉悉索索的起身,風雲輕不再看他們,立即的擡步往回走去,大門應聲再次緊緊的合上。

    風府東牆街道拐角的陰暗處,一輛普通的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裏,似乎來了很久了。馬靜,車內的人更靜,車前趕車的人也靜。幾乎沒有一絲聲音,讓人們根本就不會發現這裏還有一輛車。

    看着老皇帝的御駕離開,風府的大門再次緊緊的合上,車前頭戴斗笠的楓霧立即對着車內的人輕聲道:“主子皇上離開了,塵兒姑娘沒事兒。”

    “嗯回府”車內梅如雪半依靠着車壁躺在雪狐皮的軟墊上,如玉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一塊雕刻着鳳凰圖案的玉佩,一張雍容俊雅的容顏面無表情。

    “是”楓霧一勒馬繮繩,駿馬四蹄揚起,向着梅府而去。

    風府西牆街道拐角的陰暗處,同樣一輛普通的馬車停在那裏,一樣的無聲無息。車前一個被籠罩在一團黑霧裏的男子看着老皇帝的御駕離開,風府的大門再次緊緊的合上,對着車內的人輕聲道:“世子皇上離開了。風七小姐安然無恙”

    “嗯”車內的人若有若無的應了一聲。隨即輕嘆了口氣:“回府”

    “是”藍焰同樣一勒馬繮繩,駿馬四蹄揚起,幾乎和梅如雪馬車同時離開,向着藍王府奔馳而去。

    風府內,風雲輕腳步有些沉重的往着裏面走去,忽然停住腳步,轉頭向着東面看了一眼,又蹙眉向着西面看了一眼,半響,擡起頭,看着天邊綻開的一線曙光,嘆了口氣,喃喃的道:“天終於亮了”

    緩緩的收回視線,風雲輕輕吐了一口胸中的濁氣,看向水榭的涼亭中,那四個人不知道何時早已經離開。擡步往裏走去,遠遠的便看到小李子的小身影跑了過來,如水的眸子輕閃一下,腳步不停。

    “主子,主子,太子殿下被皇上的影月首領抓走了”小李子跑到風雲輕的面前,上氣不接下氣,一張小臉慘白。

    “嗯你知道那是影月首領”風雲輕看着小李子。怪不得那個黑衣人的武功那麼高呢,原來是皇室的影月首領。

    “是,奴才在九皇子身邊曾經見過一次。”小李子伸手撫着胸口,看着風雲輕,焦急的道:“主子,您快救救太子殿下

    吧上次九皇子被影月首領給抓去,回來渾身都是血,一個月都昏迷不醒,險些醒不過來。”

    “這樣”風雲輕的小臉一白,然後蹙眉:“我看皇上不像是”

    “主子,您想想啊太子殿下就那麼的休了太子妃,王丞相能善罷甘休麼皇上要給王丞相一個交代,定會要太子殿下收回休書,可太子殿下那麼一個性子,根本就打死也不會收回的,皇上肯定也知道,所以”小李子看着風雲輕,立即急聲哭道:“皇上既然出動了影月的首領,這回太子殿下怕是凶多吉少,上次九皇子只是和四皇子打架,就被皇上送給了影月調教,回來就成了那個樣子了”

    風雲輕心裏一緊,想起楚昭顏當時寫休書的時候,那決絕的神色,還有最後一筆的時候那用力頓筆的神情,當時肯定不只是她以爲的那樣他不在愛那個王凌然了,肯定還有其他。

    那就是他那一封休書,交出去的可不止是他和王凌然那個女人的婚姻,而是太子之位。想想王丞相是誰執權半生,權傾朝野,門生無數,朝廷上下幾乎一力擁護楚昭顏,儘管這些年來楚昭顏日夜流連花叢,大臣們也有怨聲,但還是沒有改換太子的呼聲傳出。也就是都看在王丞相的面子或者是王丞相給壓下了。

    再就是楚昭顏母妃的孃家是劉老將軍府,劉老將軍把持着南陽三分之一的兵力。所以肯定是支持楚昭顏,那絕對是無條件的。

    所以,這一文一武,再加上楚昭顏名正言順的太子之位。所以,未來的南陽一國之君基本上就是他了。其他的皇子根本就難以望其項背,就楚緣夕還可以和他一爭高下,但也有些困難。因爲名不正言不順。這便是最大的困難

    只是片刻之間,風雲輕被小李子的幾句話就如醍醐灌頂,脣瓣緊緊的咬着,眉頭蹙起,這麼透徹的事情,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估計是這兩日的事情太多,她還是心不能靜。或者是當事者迷,旁觀者清了。

    “那個影月首領離開多久了”風雲輕看着小李子。

    “奴才剛跑來的時候才走,大概至今有半盞茶的時候。”小李子立即道。

    “從哪個方向離開的”風雲輕立即再問。已經伸手入懷取出一方白色的面紗蓋在頭上。她必須要將楚昭顏給救出來。此時若不去,她感覺自己一定會後悔的。

    “西方,似乎去了皇宮的禁地。那裏一直都是懲治皇室犯了罪的皇子”小李子立即道。

    話音未落,風雲輕已經足尖輕點,如一縷疾行的風,白衣的身形形成了一道白線,向着皇宮的方向追了去。

    “主子”小李子正說着,眼前一下子就沒了人影,看着半空中那道白線,不由得一雙小眼睛瞪的大如銅鈴。他是不是眼睛花了

    風雲輕此時根本就管不了那麼多,將全身的功力提升到最高。剛出了風府,眼前一道身影一閃,截住了她的去路。

    猛的停住身形,風雲輕看着玟初,急道:“有什麼事兒等我回來再說”扔下一句話,再次的飛身而起。

    “你想幹什麼去救楚昭顏麼我不準”玟初再次的飛身攔住了風雲輕的面前。一張精緻如玉的容顏陰沉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你姓鳳了,楚昭顏可是姓楚。鳳氏和他們楚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我不管你閃開,我今日就偏要救他出來。鳳氏與楚家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都過去了三百年,早已經塵土皆無。我只知道楚昭顏是無辜的。”風雲輕心下焦急,看着皇宮的方向,沒有半絲影月首領的氣息,一雙眸子也染上了焦急之色,看着又攔住她面前的玟初,頓時也陰着臉道。

    “你別執迷不悟了你難道忘了是誰給了你生命麼沒有流着鳳氏血液的你的孃親,如何能有你”玟初聽見風雲輕的話,臉色已經寒冷成冰。一想到楚昭顏是爲了風雲輕休了他的太子妃,他心裏就不舒服,酸澀痛苦。如今再看到風雲輕想去就楚昭顏,更是氣怒攻心。

    “是,咱們倆有一個執迷不悟的。給了我生命並不代表我沒有自己的思想。”風雲輕心下一狠,咬着牙抖出手腕的白綾,鳳緣天下最凌厲的血染江河猛的遞出,小臉也是冰寒:“你願意報仇自己去報,別纏着我”

    只感覺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氣撲面而來,玟初根本就沒有想到風雲輕突然的出手,面色一變,身形凌空拔起,連忙的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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