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捨不得殺她。”玟初頓了頓,看着風雲輕:“你走吧從今以後,我不願意聽到鳳塵兒這個名字,就做你的風雲輕吧”

    “鳳塵兒是孃親給我的名字。很抱歉,我不能如你的意”風雲輕緩緩開口:“我身上流着鳳氏的血液永遠不會忘記但是我更知道,我有我自己的靈魂,不單是現在,就是永生永世,我也做不到像你們一樣沒有自我。”

    “你還知道你身上流着鳳氏的血液至於你的孃親哼都是一路貨色女人果然是婦人之仁”梅如雪看着玟初:“你還跟她說什麼這個女人已經執迷不悟了”

    玟初不語,只是看着風雲輕。眸中滿是痛苦之色。

    風雲輕淡淡的看着梅如雪,眼前的碧玉劍散發着凜冽的鋒芒,她忽然想起那首詩,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梅如雪這隻一直潛在海水的蛟龍,終於要翻出水面了麼

    可是今日之時勢。確實對他不利。緩緩開口:“但願你能扭轉乾坤也希望你不後悔”

    梅如雪死死的看着風雲輕:“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

    “不用問了問千萬遍,我依然如故”風雲輕出生打斷他:“如果你硬是要我手裏這個人的命,那麼便先要了我的命。如果你不要他的命,你們的事兒我斷不會插手”

    袖中的手死死的攥着,梅如雪噴火的看着風雲輕堅毅的小臉,半響,陰沉的聲音緩緩吐出口中:“殺”

    瞬間他身後數十黑衣人涌向風雲輕。

    “住手”玟初面色大變。揮劍突然攔在風雲輕的面前,死死的看着梅如雪:“即便如此我也不准你殺她梅如雪,我們的結盟雖然是我助你奪江山,我報仇,但是不包括她放她走”

    “別逼我對你出手”梅如雪看着玟初。

    “你若殺她我也對你不會客氣”玟初毫不相讓。

    風雲輕心裏輕輕的嘆息一聲,嘆息剛落,那黑衣人便已經涌到了她的面前,他們只是聽命令,沒有聽到梅如雪的命令,自然不會理會玟初,蜂擁的涌上前。數道白光向着風雲輕刺來。出手狠辣,真正的殺氣。片刻間便掀起一片數九嚴寒,如寒風凜冽。

    手中的白綾帶着一陣輕柔的風,瞬間在自己的面前劃出了一道氣牆,一招相敬如冰緩緩的遞出,將黑衣人齊齊迫得後退了一步,風雲輕聲音清冷:“梅如雪我再問你一句,你確定要殺我麼”

    梅如雪鳳目一緊,猛的一揮手:“撤”

    數十黑衣人瞬間有序的立在了梅如雪的身後。玟初面色頓時一鬆,看着梅如雪:“她不會橫加阻攔你我,何必多此一舉按計劃進行”

    “女人最好你不會”梅如雪深深的看了風雲輕一眼,一擺手,黑衣劃出一道孤絕的弧度,與他身後的人一起消失了視線。

    玟初亦是深深的看了風雲輕一眼,緊緊的抿着脣瓣,再不發一言,足尖輕點,尾隨梅如雪身後瞬間的消失了視線。

    冰寒的氣息瞬間如潮水一般的退去,只剩下漫天彌散着濃濃退不去的血腥味。風雲輕看着梅如雪和玟初身影消失的方向,久久凝視。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這於她們來說是個機會。如果她要出手相幫的話,這個南陽的江山只是可惜,她出不了手。婦人之仁也罷愚蠢也罷她做不到,只是真的做不到而已。

    “你爲何要救我”一直閉着眼睛的影突然睜開眼睛,看着風雲輕的臉,聲音很輕,但不失那種虛弱,只是疲憊而已。

    “因爲你救了我”風雲輕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再見這一雙清澈如泉的眼,她很懷疑懷裏的這個男人是統領一羣魔鬼的影月首領影。一個魔鬼,居然有這麼一雙清澈的眼。

    “只是這樣簡單”影看着風雲輕,似乎一怔。

    “嗯”風雲輕對着他輕輕的點點頭:“那天皇宮,要不是你故意放我和楚昭顏,我根本就離開不了。今日要不是你出手相救,從觀星樓摔下,我必死無疑。”

    “其實以你的武功,我不救你,你也死不了的。”影看着風雲輕,聲音很輕。風雲輕發現他的聲音不是那種殭屍的聲音,而是很溫潤,很柔軟。

    “我沒有想過自救即使在最後一刻。所以你不救我,我是真的會死的

    。”風雲輕只是靜靜的站着,攬着影的身子不鬆手,她感覺她的整條手臂都一片,顯然他還在流血。

    頓時一醒,立即的將他輕輕的放在身邊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扯開了他的衣服,才發現瑩潤的肌膚上有兩道很深的一道口子,相交着從肋下穿過,從手法上來看,一是凌厲如鋒,梅如雪的,另一個則是綿柔中透着狠辣,是玟初的。

    面色一變,迅速出手點住了他身上的穴道止血。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將一瓶十幾顆玉露丸都倒進了他的嘴裏。

    “其實我真如你所說,只是一顆棄子而已。你不必救我的。我救你,也只是受命令而已。”影的身子平躺在岩石上,看着風雲輕蹙眉的小臉,輕輕開口。

    風雲輕的手一頓,但也只是一瞬,便伸手扯了自己臉上的面紗,給他簡單的包紮起來。

    “即使你救了我,我也是必死的。無論今日如何,我的下場都是死”影一雙鳳目明亮,再次輕聲道。

    “我不讓你死,你就死不了。哪有那麼多的廢話”風雲輕蹙眉,手法利索的包紮了一個傷口,又伸手去扯影面上的面巾。

    “不”影的臉立即的偏了過去。

    “難道你要我扒了你的衣服給我包紮或者是你以爲我將我的衣服撕了給你包紮”風雲輕的手抓了個空,立即瞪着這個男人,夏天穿的衣服本來就少。不像電視上演的那樣,隨手一撕就是衣服。這麼大的傷口,她敢保證,只要自己撕衣服,絕對不是露這就是露那。

    “你扯我的衣服”影眼神躲閃了一下,開口。

    “真不知道你這張臉哪裏重要了還值得你這麼保護”風雲輕根本就不理會這個男人的話,伸手已經將他的面巾扯了下來,話說了一半,手裏抓着面巾,身子像是化成了石像僵住了一般怔怔的看着他的臉。

    這是怎樣的一張容顏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爲天下人

    腦中已經沒有什麼詞可以來描敘她見到這張臉的震撼。就連往日所說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出水芙蓉,清水百合等等一系列的詞似乎都不足以描敘他的容顏,唯一映出腦海的便是這樣的一句話。

    這樣的一張臉,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空氣中的血腥瀰漫的氣息似乎已經不再憋悶,也不再讓她透不過起來,只是覺得心臟似乎停止了跳動,時間也靜止在了這一刻。

    這一眼的風景,風雲輕便自此刻起,驚豔了一生。

    風雲輕手裏拿着面巾,怔怔的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這張容顏,什麼叫做真正的奪天地之色什麼叫做真正的傾國傾城,風華絕代什麼叫做真正的驚豔便是此時,便是此刻。

    心似乎停止了跳動,如水的眸子染上了朦朧癡迷的神色,風雲輕整個人似乎化成了雕像僵住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原來這樣一身黑衣包裹下,是這樣的一張讓人驚歎的臉。

    鳳凰山靜靜的,此時一絲風絲也不聞。滿山的血腥味在這一刻似乎都消失了一般,風雲輕滿眼滿心都是眼前這一張臉。她當初看自己的時候,都沒有因此成癡。

    似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風雲輕吶吶的開口:“你”

    面色有着不正常的蒼白之色,但不是那種長年不見光的蒼白,而是此時失血過多的蒼白。蒼白中多了一抹紅暈,似兩片朝霞染上臉頰,嬌顏如花,又豈是一個美字可以形容。

    “我”影開口,聲音有些暗啞,一雙璀璨的眸子輕閃了一下,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簾,不自在的偏過頭:“我們必須儘快的離開此地,否則”

    立即的驚醒,風雲輕暗罵了自己一聲花癡,連忙的拿過面巾繼續給他包紮,不看那張讓自己沉迷的臉,但是手剛觸及到那肌膚,指尖居然輕輕的顫了起來,氣悶的將手中的面巾轉了個圈,閉上眼睛,數了一遍一二三,才利索的給影包紮了起來。

    影看到風雲輕孩子氣的樣子,不由得扯動嘴角無聲的笑了,嘴角剛剛的彎起一抹月牙形的弧度。頓時又僵住了,眸光涌上了一抹灰色,輕聲道:“來人了”

    “嗯”風雲輕已經感覺到有無數道異樣的氣流融入了此地的空氣中,而且來人毫不意外的都是高手。輕輕的點了點頭,手中的動作不停,本來顫抖的指尖確是奇異的平靜了下來,心也跟着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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