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宮女猶豫的看着她。軟榻不好吧

    “去吧”天極對着那宮女點點頭。

    “是”兩個宮女立即下去了,不出片刻兩個小太監便擡着一個軟榻走了上來。

    風雲輕軟軟的身子躺在了軟榻上,大殿的高臺上已經開始了治國之道的爭論。聽着一個個清晰好聽的聲音響起,好像是在聽辯論賽一樣,聽了半天,覺得也挺有意思的。

    “丫頭你不過來看看麼”天極轉頭看着風雲輕,老眼透着洞徹世事的光芒。

    “不看,有什麼好看的。”風雲輕搖搖頭。他最想看的是藍笑傾的,可是人家沒寫,別人的就一點兒興趣也沒了。

    “過來看看吧”天辰轉頭看着風雲輕。同樣一雙洞徹世事的老眼。

    風雲輕繼續的搖頭:“不看,沒興趣”

    “這幾個人的筆墨關字而知心,關筆而神韻深藏,你確定不看麼”天星拿着一張宣紙看着風雲輕,又是一雙洞徹世事的老眼。

    揉揉額頭,風雲輕忽然的站起身,伸手一把拿過天星老頭手裏的宣紙:“那就看看吧”

    入眼處頓時一怔。她識得,這是梅如雪的字。看了半響,總結一句話,那就是鋒芒不再隱忍。風雲輕抿着脣不語,秀眉微蹙。放下梅如雪的紙張,又拿起阮雲樓的字,陰沉幽暗,透着淡淡的無奈。再次蹙眉,拿起雲伴月的字,情傷入骨。

    轉而拿起玟初的,殺氣,漫天的殺氣。拿起柳香殘的,聞到一陣幽幽的桃花香,字裏行間,處處飄逸如風。拿起楚昭顏的,艱辛滿腹,無奈滄桑。拿起楚緣夕的,除了憤怒,還是憤怒。拿起玉無情的,看了半響,只是兩個字漂亮。

    王凌然的字端正中是恨,估計是對她的。風輕煙的字勢在必得的執着,依然還是恨。估計也是對她的。楚卿露的字,甜蜜外是隱憂。果然是小女兒家。沐千嬌的字愛而不得,得而不愛。應該影射的是梅如雪和阮雲樓。

    還有好些王孫公子的字跡一一的映在眼前,風雲輕挨個的看下去。似乎真的看到了每個人的內心。許久後,風雲輕緩緩的放下手,心中感嘆,這真是老皇帝的一張好網啊網羅了這麼多人的心。忽然覺得藍笑傾那傢伙實在是太聰明瞭。一張白紙,誰也看不清他。

    而梅如雪那狐狸,雖然也聰明,只是被負累背累了心,隱忍數年,如今是鋒芒畢露。感受到三道審視的視線,風雲輕緩緩擡頭,見三個老頭正看着她,老眼洞徹深邃。

    風雲輕撇了撇嘴,擡步走回了躺椅上,軟軟的躺下身子,閉上了眼睛。

    “呵小丫頭倒是鎮定”天極輕笑。

    “看來是胸有成竹”天辰也看着風雲輕笑道。

    “桃花林那老妖怪能教出這麼好的徒弟,墳地裏的黃土都可以變成金子了。”天星道。

    麪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風雲輕感覺頭頂上一羣烏鴉飛過。明顯的是人家認出她來了。而且沒準連她家八百輩子的祖墳都能找到刨出來。很想開口說你們三個纔是老怪物呢後來又覺得她那死了的老頭子師傅確實是一個老怪物,也就作罷反正不是罵她。

    風雲輕繼續的閉着眼睛,不予理會。那邊的問道已經到了最激烈的階段。楚緣夕低沉的聲音說的是興兵,也就是法家的思想了,不愧是從軍隊裏待了好幾年出來的。而梅如雪則說治國則天下仁義,兵戎興和。風雲輕嘴角抽了抽,這個死狐狸居然講仁義太陽還沒出來呢不過也符合他天下第一公子的形象。

    柳香殘說的則是街上無行乞,貧民比朱門。這也就是挺向那種天下大同思想的。果然是長期混跡魚龍混雜之地得出來的感悟,挺強的。阮雲樓說的則是人人養性,性本善,萬民都有能力,都得到重用,人人都強,國自然就強了。風雲輕扯了扯嘴角,嘆息一聲,思想不錯啊

    楚昭顏說的則是天下沒有下等人,國要修自體身,青樓無營業,自然就強了。風雲輕心裏狠狠的抽了抽,這個傢伙處處離不開青樓啊不過那句國要修自體身可是值得深思的。果然不愧是老皇帝從小就選出來的太子。

    雲伴月說的則是興田畝,修水利,萬民同勞作,從基本上強民,強國。風雲輕大大的歎服,沒看出來,這個傢伙挺懂民生。

    玟初和玉無情棄權。一個小時候,衆人的聲息方歇。風雲輕一直沒聽到藍

    笑傾的聲音。不由得轉眸向着藍笑傾看去。只見他手裏把玩着酒杯,微微的低着頭看着手中的酒杯,靜然的坐着,如詩似畫的容顏依然是一片淡然,雲淡風輕。

    “世子我南陽的王師御弟。此局不能在推脫了”老皇帝看着藍笑傾開口。

    藍笑傾緩緩擡頭擡頭,似乎向着風雲輕這邊看了一眼,似乎微微猶豫了一瞬,薄脣輕啓,緩緩開口,聲音依然清淡如風:“民興,兵興,聖主,三和一心,國泰祥和。”

    風雲輕閉上了眼睛,這藍笑傾果然不愧是王師御弟啊

    “哈哈好,不愧是朕的王師御弟”老皇帝哈哈大笑。然後目光在大殿內掃視了一圈:“雪公子、雲樓公子、香殘公子、伴月公子、玟初公子、顏兒,夕兒等都是我南陽國之棟樑”

    衆人一片的迎喝聲。老皇帝含笑的看向高臺:“三位元老,此局誰勝”

    “偏一不可,民力興兵加聖主仁心。其他公子過於以偏概全,此局勝出藍世子當之無愧”天極老人捋了捋鬍鬚道。

    “不錯”天辰點點頭。

    “老頭子也如此認爲”天星亦是點頭道。

    衆人無意義。梅如雪面色淡然看不出什麼。阮雲樓、柳香殘、楚緣夕、楚昭顏、雲伴月,玟初,玉無情,還有大殿內的衆人皆無異議。

    “此局世子勝”老皇帝立即點頭頷首,看着三位老頭:“那三局可有定論”

    “衆位公子都是文采傾世。”天極緩緩開口,話音一轉,頓了頓道:“但就意境而言,情入骨,當如伴月公子。詩文勝。明月許天爲價,物盡極致,當如雪公子,杯中酒意蘊深藏暗之極致,當如雲樓公子。”

    “哈哈,好朕恭喜三位公子勝出”老皇帝拍手大笑。

    風雲輕毫不意外的擡了擡眼皮。梅如雪,雲伴月,阮雲樓也就是說她一會兒要對上雲哥哥了

    目光掃視了大殿一圈,老皇帝對着陳公公緩緩開口:“去看看七公主和沐郡主那倆丫頭怎麼還沒回來”

    “父皇不用找了,我們回來了”楚卿露一身粉色輕紗羅裙,明珠投玉,嬌美依人,像個翩翩欲飛的蝴蝶。

    沐千嬌緊隨其後,和楚卿露是同色系的衣着,輕紗明裝,柔美中透着英氣。一柔一剛,兩個人一出現,讓大殿內衆人的眼睛皆是一亮。

    風雲輕看着二人。如水的眸子在兩個人的周身打量了一圈,然後將目光看向大殿內的衆人。藍笑傾依然雲淡風輕,不過眉眼間似乎多了一抹迷茫。梅如雪淡淡的看了楚卿露和沐千嬌一眼,沒有多餘的表情,便如玉的指尖微挑玉壺,玉壺裏的瓊漿玉液流出,他輕舉酒杯慢慢的品着。期間向着風雲輕淡淡的瞥了一眼。

    風雲輕對着梅如雪撇了撇嘴,看向阮雲樓,只見他連眼皮都沒擡,喝着杯中酒。楚昭顏和楚緣夕兩張俊顏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來想什麼。雲伴月和玟初則是依然坐在臺上,目光一直不離雨燼的臉,風雲輕看向雨燼,只見他安靜的坐着,靜然美好。

    玉無情一直面無表情。風雲輕想到玉無情那漂亮的字。忽然覺得她對玉無情一點兒也不瞭解,這麼美的字,絕對不輸於雲伴月的,只是那一局他放棄了而已。

    “好,那那麼開始吧”老皇帝對着楚卿露和沐千嬌點點頭。

    “是”二女應聲。相互對了一個眼神,沐千嬌清歌出聲的第一時間,楚輕離翩翩起舞起來。歌纏綿多情,帶着淡淡的傷,淡淡的痛,舞亦是極盡纏綿,每一處都訴說着小女兒家的柔腸百結。

    兩個人的眼波流轉間,都若有如無的看向那裏優雅品酒的梅如雪。風雲輕忽然輕嘆了一聲,歌是好歌,舞是好舞,可惜兩個人都喜歡錯了人。而且兩個人都喜歡一個人還能配合的這麼天衣無縫,實在是不容易。

    就風雲輕看來楚卿露那個小丫頭絕對不知道沐千嬌也喜歡梅如雪的,要是知道的話,估計打死她也不會和她和曲的。古人最是注重定親之說,更何況沐千嬌和阮雲樓是自小訂婚,在世人的眼裏,那根本就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了。

    一歌一舞罷,楚卿露已經香汗淋淋,小臉上泛着微微的光暈。沐千嬌英氣的臉龐已經染上了柔美,二人歸座。

    “哈哈,兩個丫頭不錯”老皇帝點點頭。目光看向衆人:“可還有人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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