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響聲過後,便聽見衣衫飄動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只是片刻,先前還無一人的廣場上便站了幾百人。各個都是雲亭一般大的少年。一個個俊秀非凡,英挺秀美。

    風雲輕看着這些清一色的美少年,很難和當初不是從難民堆裏救出來,就是從蠻荒之地帶出來的那些小蘿蔔頭聯想到一起。就憑每個人那一雙純淨的眸子,她就驕傲。

    “爾等還不快過來見過小姐”雲亭喊了一聲。

    “小姐好”一片興奮的聲音想起,那些少年們人人的臉上都顯出興奮的神色,看着風雲輕,一雙雙純淨的眸子星光璀璨。蜂擁的涌了過來。

    雨燼和雲伴月還沒反應過來,轉眼間就被擠了開去。大家圍上了風雲輕,七嘴八舌的聲音響成一片。大多都是爲什麼小姐這些年不過來看他們之類的。他們都日夜練功之類的。

    風雲輕被圍在中間,面上掛着歡喜的笑意,眉眼都笑彎成了一彎月牙。相比較外面人心險惡,人人的臉上都掛着一張皮來說,她更喜歡這個他給這些受過苦難的孩子們打造的人間淨土。但是世上哪裏有什麼淨土呢所以也該放他們去飛的時候了。

    雨燼和雲伴月被擠出了圈外,只看到外面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將風雲輕給圍住。如衆星捧月一般,那個女子笑顏如花。雨燼清淡的面上此時也染上一層暖色。雲伴月則是板着一張臉,俊顏上是難看的色澤。但也沒上前去發作。

    “好啦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了今天不是來看你們了麼”風雲輕輕柔的聲音響起,還是帶着濃濃的笑意。對着衆人一揮手:“按着你們平日所學都給我演示一遍。我看看這五年來誰是最懶的那個人。”

    風雲輕話落,那些少年們都不再吵吵,而是將目光不約而同的都看向一處。風雲輕也順着那些少年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少年躺在不遠處一間房樑上,四仰八叉的拿着酒壺在喝酒,對於這邊的熱鬧視而不見。

    風雲輕一愣,仔細的看着那個少年,他是側面躺着,看不清楚他的臉。只是看到一雙秀美異常的手拿着酒壺,清香的酒氣飄散在空氣中,雖然是躺着的姿勢不雅,但是那王嘴裏倒酒的舉止卻是雅到了極致。

    “雲亭,他是誰”風雲輕看着身邊最近的雲亭。

    “燕雲”雲亭看了那少年一眼,然後轉頭看着風雲輕,有些小心翼翼的輕聲道:“小姐對他還記得麼”

    “燕雲”風雲輕一怔,然後點點頭,笑了一下:“自然是記得”

    風雲輕看着那個少年,腦中想起一副畫面。五年前在蠻荒之地,她正巧救回雲亭等人回來的路上,途徑一個村莊,一個十歲的孩子殺了上百民官兵的情形。當時整個村莊血流成河。上百人無一活口,只剩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

    猶記得他將最後一個官兵頭目殺死的時候,他那一雙眼睛和那含笑的嘴角,她永遠也忘不了。輕嘆一聲,五年了,這個孩子還沒能從失去親人和那血腥中走出來麼

    “好了大家開始吧按我剛纔說的,你們將所有學的本事都拿出來給我看看。”風雲輕收回視線,對着雲亭等所有少年擺擺手。

    “小姐,要一起演示”雲亭看着風雲輕。

    “嗯,一起。你們才五百人,就是一千人我也能看得出來。所以不準馬虎。”風雲輕似乎看出雲亭想什麼,立即道。

    “好”雲亭對着衆人擺擺手:“都聽見了麼開始吧”

    所有人立即的應聲,一個個面上都是興奮的神色,衣袂飄飛,畢這是五年來風雲輕第一次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各自的將所學賣力的掩飾起來。

    風雲輕回頭對着雨燼和雲伴月看了一眼,只見二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些少年,足尖輕點,飛身而起,飄然的落在了燕雲所在的房頂上,手腕的白綾抖出,不客氣的纏住了燕雲正往嘴裏灌的酒壺,白綾卷着酒壺向她而來。

    手中的酒壺一脫手,燕雲的另一隻手快如閃電的再次向着酒壺抓來。動作奇快。風雲輕一愣的功夫,酒壺又回到了燕雲的手裏。

    怔愣也只是一瞬間,風雲輕再次手腕抖動,白綾像是活了一般的轉了個彎又捲了回去,目標還是酒壺。燕雲的手法同樣奇快,身子依然的躺着,兩隻如玉的手將酒壺上下翻轉,風雲輕的白綾屢次的錯過,轉眼間便是幾招。

    能在她的手裏過上幾招而讓她賺不着的人,天下間可謂是沒有幾個。這燕雲看起來比雲亭的武功還要高上幾分。風雲輕本來平平常常的心便被激發了起來,瞬間變幻了招式,在燕雲的周身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網。兩招便將少年困住了中間,她手指一勾,酒壺便到了手裏。

    毫不客氣的拿起酒壺嚐了一口,坐在了他的旁邊,嘖嘖的道:“胭脂醉好酒”

    “不問自取謂之盜你這個女人還我酒。”少年轉過身,掀起一股清涼的風,遮着臉的青絲撥開,一張俊美精緻如凝脂白玉的容顏映在眼前。一雙眸子對着風雲輕怒目而視。

    看慣了諸多美人的風雲輕,此時再次一怔,看着燕雲。想搜尋記憶中的影像,想了半天,就是一張從頭到腳都是血人一樣的人。聽說當年有一個京中的大官看上了燕雲的美色,不管他是男兒身,就要強弄回去。燕雲和他的父母不從,屢次逃跑未果,後來終於逃脫了,便惹惱了那個人,於是派官兵對那一個村子打着造反的幌子進行了血腥的剿滅。燕家村幾百口人,老弱婦孺,一個不留。

    後來燕雲得到信息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他仗着幼年的時候跟別人學了幾套拳腳,再加上瘋狂的恨意,居然殺了上百名官兵。但當時她救下他的時候,也已經是奄奄一息。她用玉雪蓮救回了他一命。還沒等他醒來,那時候急於和梅如雪去武林大會奪寶,便讓子夜將他和她救回來的那些孩子們送到了藏嬌閣。

    所以,這算是第一次見到了燕雲長什麼樣。

    也只是一愣,風雲輕便恢復如常。不理會燕雲,徑自的喝着酒壺裏的酒,這胭脂醉是酒鬼老頭前兩年新發明的佳釀,當時她正巧趕上,也參與了些意見,那老頭子問她取什麼名字,她便笑顏叫胭脂醉。當時酒鬼老頭也很滿意這個名字。胭脂醉價值千金,再加上酒鬼老頭愛酒如命的習性,所以市面上很少流傳,朝廷的皇子們要是一年能喝上一罈,也已經是不錯了。她沒想到燕雲倒是喝的胭脂醉。

    “給我”燕雲看見風雲輕的臉,先是一怔,也只是一瞬間,便怒道。

    “我救你一命,何止這一壺酒”風雲輕不理會燕雲,她也好久沒去酒鬼哪裏,沒喝到胭脂醉了。自然不會給他。

    “誰要你救了我還你命。將酒給我”燕雲伸手過來搶走。

    “真是又一個酒鬼給你”風雲輕將最後的一口酒喝光,聽到燕雲的話輕叱了一聲,不客氣的將空酒壺扔給了他。

    “你”燕雲接住酒壺就往嘴裏灌去,空空如也,臉一滴酒也不剩,頓時對着風雲輕再次的怒目而視。

    風雲輕不再理他,足尖輕點,飄然而下,手中的白綾飛舞,白衣飄袂,加入了那些少年的中間,數聲興奮的呼聲響起,都停止了各自的演示,齊齊的向着風雲輕攻來。

    風雲輕輕輕一笑,一人對五百人的打了起來。只見半空中滿是諜影紛飛,眼花繚亂中幾乎看不到風雲輕的人,只看到一條白帶。

    燕雲看着風雲輕,腦中忽然想起五年前那個女子對他說的唯一一句話:“世間一切皆是過眼煙雲,別太執着了你天上的親人定都會希望你活的好。別辜負了你的名字。”

    忽然一把的扔了手中的酒壺,足尖輕點,也加入了場中。

    一盞茶的時間,風雲輕飄然而落,已經是香汗淋淋。對着萬千只向他刺來的劍或者手,大喊:“停”

    從來沒想到這幫子小孩都成精是什麼樣,今日風雲輕算是見識到了。她已經氣喘吁吁。這要給這些人都放出去的話,不出時日,這個天下就能攪翻了,不知道是好是壞。風雲輕開始猶豫了。

    雲亭和衆人都立即的停了,一個個的眼中全然是興奮的神色。只有一個人沒停,那就是燕雲。他依然招式不停,快若閃電,目標是風雲輕的命門。

    “燕雲住手”雲亭驚呼。但出手依然來不及。

    “小姐”場中頓時的想起一片驚呼聲。

    雨燼一怔,但依然沒出手,雲伴月手指動了動,也沒出手。

    風雲輕就想到這小子不會善罷甘休,手腕輕輕一轉,白綾帶起一陣寒透骨的涼意,便將燕雲的襲向她命門手輕輕的彈開了。剛想說話,燕雲便一個變幻手法,又照着風雲輕的命門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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