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雲輕揉揉額頭,無語的看着這些人。如水的眸子輕閃了一下,強硬的道:“既然要你們離開,我定會給你們鋪好路。從今以後天高海闊,你們離開吧”

    風雲輕滑落,無一人言語。都依然的跪在地上。

    “小李子都送走一個不留”風雲輕扔下一句話,擡步走下了靜心湖。繞過哪些男子,往相思閣走去。

    “是”小李子立即應聲。

    “主子要是趕墨香走,墨香今日唯有一死了”墨香伸手拔掉頭上的玉簪,對着脖頸刺去,又狠又準。

    幾乎在同一時間,羽瓊也拔下了玉簪,照着脖頸刺去。同樣是快、狠、準。端的是決絕之色。

    兩個人脖頸上的鮮紅瞬間的流了出來。小李子連驚呼都沒來得及。所有人都拔出頭上的玉簪,照着脖頸刺去。

    風雲輕面色一變,猛的回頭,手腕的白綾同一時間抖動而出。同時清喝一聲:“住手”

    叮叮的兩聲脆響,打掉了墨香和羽瓊的玉簪,白綾又一掃,頓時叮叮玉簪落地的聲音響成一片。雨燼也幫着出手,一千多人的玉簪落地,青絲散落,形成了一片風景。

    雲伴月一直難看的臉色看着那些個男人。看到風雲輕和雨燼出手,他一動不動。心中想的只有一句話,這麼些人居然跟他搶女人,自不量力,都該死

    白綾纏回手腕,風雲輕看着跪倒在地上黑壓壓的一千八百多人。各個是三千青絲垂落,面前都是一隻玉簪。前排是墨香和羽瓊,他們的脖頸已經染滿了鮮紅。鮮紅的血順着脖頸滴下,地上的玉石磚面很快的就吸收了,像一朵朵妖豔的紅蓮。

    這些男子都一個個的低垂着頭,青絲隱隱露出的半邊臉皆是一臉的瑩弱蒼白。風雲輕緊緊的抿着脣角,靜心湖靜靜的,沒有一絲風絲,連湖水都像是一面鏡子,平靜的沒有半絲波紋。

    上千人,呼吸聲也不聞。

    “既然如此,就都留下吧”雨燼清潤溫華的聲音傳來,很輕。看着那些男子,一雙美眸充滿淡淡的哀傷。

    風雲輕轉頭看着雨燼。這麼多人都留下任殘花枯萎麼

    “你說的倒是輕巧,這麼多人,如何能留下”雲伴月轉頭瞪着雨燼。

    “如今天將大變,百木將枯。智者都將偏安一隅。這裏雖然是風口浪尖,卻誰又知道這裏不是世間淨土況且他們都是被當做禮物送來的。即使出了這裏,目前情景,也還是不自由的。登樓望月,得不到月的人,下場也不會很好。尤其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皇子。”雨燼輕聲道。

    風雲輕的心神一醒。是啊他們都是被當成禮物送進來了,如今出去,他們的主家定然不會放過他們。就如雨燼是影月首領,老皇帝不會放過他一般。

    目光略過那些人,將那些自願入府的幾百人都掃視了一圈。這是小李子新弄回來的人,也難保不會這新的一批人裏沒有別府的探子。可看着這些男子都一個個慘白的臉瑩弱的樣子,風雲輕也真不忍心要今日的藏嬌閣血濺殘陽。

    “算了都回去吧”風雲輕無力的對着這些男子擺擺手。擡步往回走去,剛走了幾步,對着一旁一直看傻了的小李子吩咐道:“讓孟老過來藏嬌閣,墨香公子和羽瓊公子的傷包紮下,用好藥,萬不能落下傷疤。”

    “是,主子”小李子立即應聲。

    墨香和羽瓊猛的擡頭看向風雲輕,風雲輕不再理會他們,擡步往回走去。跪在地上的千餘人依然無聲無息。

    雨燼莞爾一笑,擡步跟在了風雲輕的身後。

    雲伴月陰沉着一張臉看了那些公子一眼,沉聲道:“我勸你們還是安守本分,想登樓望月,最好打消念頭”說完頭也不回的跟上了風雲輕。

    聽到雲伴月的話,風雲輕猛的翻了個白眼。這麼些個男人,都來登樓望月的話,她就崩活了。但隨即心底又掀起一片愁雲慘淡,這麼些個男人,她該怎麼辦總不能真抖留一輩子吧

    “總會有辦法的,不急一時。”雨燼輕聲道。

    “嗯”還是雨燼好。風雲輕對着雨燼綻開了一抹燦爛的笑意,看看天色,沒想到一出來藏嬌閣就是一天,如今太陽都快落山了,她也感覺肚子餓了,對着二人道:“我們回去喫飯”

    雲伴月看着風雲輕對雨燼笑的燦爛,

    剛要發作,一聽她說我們的字樣,怒意瞬間的消退。面色暖了下來,也腳步輕快的跟着二人去了前廳。

    喫過了飯,已經是夕陽西下。雲伴月和雨燼都是身有重傷,今日又跟着她累了一日,便都受不住了,都回去休息了。風雲輕則是了無睏意的躺在房頂上。嘴裏含着一根青草,想着事情。到底如何才能將這些人安排走,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真如雨燼說的,不急於一時,辦法總會有的。便也作罷。

    又想起藍笑傾,風雲輕抿着嘴角,不知道藍笑傾的身子如何了。眉眼間染上了淡淡的輕愁。她的手裏已經沒有了玉雪蓮。那日說要讓歌盡桃花都種滿玉雪蓮豪氣干雲的話,此時再想起,便又是另一番心境。愛而不得,最爲苦。

    一絲異樣的風流入,衣衫飄動,子夜坐在了風雲輕的身邊,一雙大眼睛,認真的看着她:“主子,你在想藍世子,既然想,就去看他啊”

    風雲輕轉頭,看着子夜:“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他”

    “你這副樣子,一定就是在想他。不止是我,怕是問問一個熟悉你的人都知道你在想他了。”子夜立即的撇撇嘴:“藍笑傾就那麼好麼我怎麼看不出來。”

    “在我的眼裏,他很好。”風雲輕嘆了口氣,輕聲道。她對於藍笑傾,自己也無可奈何。

    “在我看來藍世子今天是一心想死。他執意不要伴月公子救,然後風老頭子去的時候他依然執意不讓救。後來是瘋老頭子點了他的穴,才救回了他。但最終救回他的還是主子的名字。如今支持他活着的唯一信念怕就是主子了。”子夜嘆息的道:“他也是個可憐的人”

    風雲輕心裏一緊,抿脣不語。

    子夜又道:“僅是一日,藍世子便瘦的不成樣子,連人形都看不出來了。救回了今日救不回明日。試問天下何人還能救回一個一心想死的人呢沒有”心裏再次的一緊。風雲輕想到藍笑傾自己一個人躺在牀上的樣子,朽木殘花,等待凋零落敗。就再也坐不住了。躺着的身子猛的坐了起來。

    子夜看着風雲輕:“主子,你心裏除了藍世子,可還有喜歡的人”

    風雲輕的身子一顫。

    “雨燼公子伴月公子玟初公子再比如枚公子”子夜看着風雲輕的臉,看了半響,也沒有看出別的表情,只是一張絕美的臉有些瑩白。頓了頓繼續道:“或者香殘公子無情公子太子殿下九皇子”

    風雲輕抿脣不語。臉上的神情變換不清。

    子夜輕嘆一聲:“主子要去藍王府就儘快去吧此時藍世子估計還沒有醒,再晚去他便醒了”

    話音剛落,風雲輕足尖輕點,人已經消失在了房頂。方向是藍王府。

    子夜看着風雲輕的背影,半響,收回視線,撫了撫自己的心口。俊美的臉有一瞬間黯然和傷感。歌盡桃花每一個人心裏都是愛着主子的。但他們會把這份愛變成守護。

    輕嘆一聲,閉上了眼睛。子夜躺在風雲輕剛纔躺着的地方,任夕陽的餘暉灑在自己的身上。房間裏,雨燼自然是將兩個人的話都聽在了耳裏,也知道風雲輕離開了。微微抿着脣瓣,同樣輕嘆了一聲。

    雲伴月則是同樣未睡着,躺在牀上,薄脣緊緊的抿着。他就不能替代了藍笑傾麼他不信。總有一日,要將藍笑傾從風雲輕的心裏踢出去。藍笑傾根本就不配那個人兒如此的愛他。

    一路如疾行的風,盞茶的時間,風雲輕便到了藍王府。飄然而落在了海棠苑。短短几日,她驚異的看着,海棠苑又是滿滿的一院海棠花。而且依然是開得如火如荼。

    心裏驚異,風雲輕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海棠樹。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前些日子這海棠是被她帶着迷情散來的時候,被她和梅如雪打起來給毀了的。這才幾日,便依然如故了。

    要不是那樹木地下依然殘留着被毀壞的痕跡,風雲輕無論如何也不能這些海棠樹便是原來的那些海棠樹。看着那些海棠樹幹上開的如火如荼的嬌花,風雲輕只感覺冷汗森森。

    從來沒有聽說過天下還有這樣的海棠樹。

    不由自主的向着最近的一顆海棠樹走去,伸手去摘那花瓣,藍焰的聲音立即的響起:“七小姐,這些海棠花,還是不碰爲好”

    聲音清冷,風雲輕不回頭,自然也知道藍焰站在了她的身後。立即道:“這是什麼品種還是這些海棠被下了什麼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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