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笑傾一怔,看着風雲輕,麪皮在她輕柔的指尖扯動下,扯出了一個僵硬的弧度。

    “笑一個嘛板着一張臉,真難看”風雲輕笑看着藍笑傾,眸光閃爍,趣味盈然:“你不會是高興傻了吧兩個大美人,娥皇女英,你好福氣啊”

    藍笑傾看着風雲輕的笑,似乎終於找回了神智,看着她笑顏明媚,扯動嘴角,聲音沙啞,卻只說出來一個字:“你”

    “我什麼啊我你不認識我了麼”風雲輕鬆開了手,走到桌前將老皇帝帶來的精緻的盒子打開,盒子足足有一尺長,盒蓋開啓,一股撲鼻的清香從盒子裏溢出,只見一株一尺長老頭模樣的血蔘躺在盒子裏,眉毛,鬍子都清晰可見。

    風雲輕欣喜的看着這株血蔘,她曾經和老頭子學過幾年半吊子的醫術。知道這株血蔘絕對如老皇帝所言是千年血蔘。書上記載,千年血蔘世間難求其一,有起死回生之效。無論世間的毒藥還是邪物,都將在它的面前化於無形。

    如今藍笑傾有了這一株血蔘,便不用堪憂性命了。啪的一下子合上盒子。風雲輕回頭看着藍笑傾。一雙如水的眸子珠明璀璨。

    “我不會用的。”藍笑傾似乎能看出風雲輕想什麼,立即的搖搖頭。

    “迂腐”風雲輕輕叱了一聲:“皇恩浩蕩,焉能不用”

    “有多大的恩,便會揹負多大的負累,不用也罷”藍笑傾輕嘆一聲,搖搖頭。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榆木不可雕塑”風雲輕再次的輕叱了一聲,對着外面的柯伯喊道:“柯伯,將爐火點燃再拿一個砂鍋來,我要將這個血老頭燉了。”

    “是,七小姐”柯伯先是一臉憂心悽苦,此時在外面自然是聽到了風雲輕和藍笑傾的對話,想起自家世子有了千年血蔘,身子便會大好,再也不會被毒咒和餘留的寒毒所累。也不等藍笑傾說話,立即應聲而去了。

    “我是不會用的。”藍笑傾看着風雲輕,一雙鳳目堅定,眸光一片淒涼:“藍王府負累三百餘年,早就應該化爲塵土。世代藍王府子孫苟延於世。不堪重負,就由我這一代終止吧”

    “那我呢你要終止你的生命也要終止了我麼”風雲輕看着藍笑傾。就知道他一直都存了這個心思。

    “對不起”藍笑傾看着風雲輕,扯動嘴角,輕聲道。

    “誰要你的對不起對不起值幾個錢我手中的金銀堆成山,一百個你藍王府也能砸平了。”風雲輕氣惱的瞪着藍笑傾:“你以爲你死了便解脫了麼藍王府如今不止是你一個人,而是已經昇華爲整個南陽的靈魂。即便你死,你認爲藍王府便真的可以不再揹負那些全身而退麼如今形勢,它退得了麼”

    藍笑傾的臉色又透明瞭幾分,抿脣不語。

    “單不說藍王府手中被掛爲藍字標牌的三十萬軍隊,還有藍王府的暗衛,還有遍佈天下的勢力。你一死便是了結的麼”風雲輕看着藍笑傾,看着他蒼白透明的臉,不留一絲餘地的繼續道:“你悲天憫人,卻以爲一死就可以解脫,懦夫所爲殊不知你若身死,藍王府若失去主人。天必將大亂,那些依附藍王府掣肘的勢力都會蠢蠢出動。你含辛如苦忍受寒毒二十載。藍王府世代先輩負累而活便付之一炬。這便是你的悲天憫人,天下大義麼”

    藍笑傾的身子一震,看着風雲輕。臉色更白了。

    “不就是一個鳳王和一個琴公子麼有什麼了不起的至於你們藍王府一直給楚家還債”風雲輕不理會藍笑傾蒼白無血色的臉,繼續道:“鳳王並沒有對不起楚家的始祖皇帝,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有什麼錯何況鳳王府當年一門幾百人的鮮血也還給了他,還有那一對走失了的可憐兒女,要說愧疚還債也足足夠了。琴公子更不用愧疚搶了始祖皇帝的女人,兩個相愛的人中間插入了別人,那個人纔是真正的第三者。”

    藍笑傾的身子再次一震,看着風雲輕。

    “負累三百年,塵土皆歸。風水輪轉,這個天下自有它的歸屬。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便能挽救。南陽的江山要是滅,只你一個藍笑傾也擋不住。南陽的江山要是永固,也不是你藍王府一門的功勞。”風雲輕清泠的聲音,響徹的房間內,直直的席捲着藍笑傾的耳膜:“你醒醒吧”

    藍笑傾怔怔的看着風雲輕。蒼白帶着透明,陰暗帶着震驚,蒼涼帶着無奈,悲憫帶着傷痛世間的萬千情緒在他的眸中涌動。臉色不停的變幻着,孱弱的身軀劇烈的震顫着。

    風雲輕只是站着看着藍笑傾,知道自己說的話對他的衝擊該有多麼的大,雖然心疼他,但依然咬着牙不過去抱他顫抖的身子。這一關不過。藍笑傾便永遠走不出來。

    有兩個人的腳步一前一後急急的走進院中,屋內的兩個人都無知無覺。

    “九皇子,九皇子,您不能進去您”柯伯抱着一個砂鍋,快步的跟在楚緣夕的身後,但還是跟不上楚緣夕腳步如飛的步子。眼看楚緣夕就要進了屋子,柯伯立即大喝道:“藍焰,攔住九皇子”

    暗處的身子“嗖”的一閃,攔在了門前,擋住了楚緣夕的路,藍焰清冷的聲音傳來:“請九皇子止步”

    聽見外面的聲音,風雲輕緩緩的轉過身向着門口看去,與此同時楚緣夕意味不明的聲音傳來:“風雲輕,你果然在這裏”

    聽見外面的聲音,風雲輕緩緩的轉過身向着門口看去,與此同時楚緣夕意味不明的聲音傳來:“風雲輕,你果然在這裏”風雲輕一愣,只見剛剛明明隨老皇帝走了的楚緣夕去而復返,此時正被藍焰攔在了門口,柯伯抱着一個砂鍋氣喘吁吁的也已經追到了門口。

    “你敢攔本皇子閃開”楚緣夕對着橫劍擋在門口的藍焰怒道。

    “還請九皇子看清楚,這裏是藍王府,不是九皇子府。”藍焰清冷的聲音傳來,手中的劍寒芒閃閃的橫在胸前。

    “即便是藍王府本皇子如何進不得”楚緣夕一雙鳳目凌厲的看着藍焰:“滾開”

    “九皇子若執意進去,別怪藍焰手中的三尺青峯不留餘地”藍焰清冷的聲音一成不變。

    “我到看看你的三尺青峯如何對我不留餘地”楚緣夕不理會藍焰攔在面前的寶劍,執意的向着門口闖來。

    藍焰周身清冷的氣息散出,寶劍寸步不移:“九皇子三思”

    楚緣夕毫不理會,眼看身子已經觸到了藍焰的劍,柯伯立即的開口,勸道:“我家世子的身子剛剛大好,需要休養九皇子改日再來吧今日世子累了”

    “是真的累了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楚緣夕一雙鳳目凌厲的看了柯伯一眼,死死的看着屋內緊閉的門。他若是沒聽錯的話,絕對剛纔在裏面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而且還有那個女人淡淡的氣息。他百分之百肯定,風雲輕就在裏面。

    “九皇子要三思而言”柯伯的老臉一白,立即的板了起來。

    風雲輕看到門口三個人聚成一團。轉頭看了一眼藍笑傾,只見藍笑傾依然怔怔的坐在那裏,身子不再顫抖,但一張臉白如紙,透明的已經不上半分顏色。微微蹙眉,已經聽到了外面楚緣夕把劍的聲音,清泠的聲音傳了出去:“柯伯讓他進來”

    聽見風雲輕的聲音,楚緣夕立即的收了劍。

    “九皇子請”柯伯立即躬身,藍焰側身的讓開門口,身影隱在了暗處。

    “哼我還不知道,藍王府何時易了主人了”楚緣夕冷冷的看了一眼柯伯,寶劍還銷,如玉的手挑開簾子,擡步走了進去,帶起一片陰寒的風。

    聽見楚緣夕冷而諷刺的聲音,柯伯的身子一顫,推離了門口不遠處站定。心想着這次被九皇子發現了七小姐在這裏,那麼皇上那裏一張老臉看向屋內,頓時閃過擔憂。

    風雲輕依然的站在桌前,看向門口,一張小臉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表情。

    楚緣夕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了風雲輕站在桌前,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保持着他離開時候姿勢的藍笑傾,對着風雲輕臉色不好的道:“就知道你在這裏”

    “知道又如何也不至於你如此大呼小叫的。我在這裏見不得人麼”風雲輕淡淡的瞥了楚緣夕一眼,擡步向着牀前走出。

    “你”楚緣夕被風雲輕的話一噎,頓時恨惱的瞪着他:“你只知道來看他,怎麼就不去看看我我也不好”

    “還能大呼小叫的拔劍,我沒看出你哪兒不好啊”風雲輕停住腳步,挑眉看着楚緣夕。

    “你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楚緣夕咬牙切齒的看着風雲輕,一雙眸子噴火的看着她,就在風雲輕以爲楚緣夕會上前來給她一巴掌的時候,楚緣夕一屁股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從風雲輕的身上移開視線,看向藍笑傾,聲音陰沉:“你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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