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吧你知道我同你家公子已經沒有情份了。你不應該求我,你應該去求青靈姑娘。她才管用。”風雲輕小臉清冷冷然的看着哭訴的依夢。憑什麼她就會認爲她的話在梅如雪那裏就管用笑話

    “青靈姑娘是不會救姐姐的,她恨不得公子身邊的我們都消失纔好。奴婢求姑娘了”依夢哭着搖搖頭。哀求道:“姑娘,我姐姐是從來不會背叛公子的,奴婢真的想不出姐姐做了什麼。除了前夜公子宿醉了一夜,姐姐去微雨閣的事兒。奴婢求姑娘了”

    風雲輕不語,只是冷然的看着依夢。

    “依夢給姑娘叩頭,不求讓姐姐逃過公子的責罰,奴婢奴婢願意代替姐姐去那無回巷”依夢一邊哭着,一邊頭像地上的青石板磕去。

    風雲輕心絃一顫,冷然的目光微微軟了一分。花街無回巷住着的全是犯了重罪或者是七處被賣到那裏的女子,屬於最下等身份的妓女所在地。接待的客人也不會如正規的青樓一般,而是魚目混雜。每年在無回巷擡到亂葬崗上的屍首就可以堆成山。有的是不堪凌虐而死,有的則是被殺而死,還有的則是到那裏承受不住折磨而死。

    總之花街無回巷是一個女子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方。

    而依夢說願意代替依碟前去。何等的姐妹情深。她從前世到今世。根本就不相信有所謂的姐妹情深。親生姐妹兩個字還不如她同蘭兒和歌盡桃花的那些不是姐妹而相依爲命的姐妹來的更像姐妹。此時不得不說有兩分訝然。

    但她的心可不是對無關緊要的人會軟的人。依碟和她沒有半點兒關心,依然淡淡的道:“你有如此骨氣,姐妹情深,還是去求你家公子吧相信你家公子一定會答應你的。”

    依碟的額頭已經紅了,搖搖頭,哭道:“奴婢早已經求了我家公子了,公子說我再求情的話,就送去思過堂,奴婢不是怕去思過堂。根本救不了姐姐求姑娘了”

    說着,依夢又磕了下去,很快的血變順着鼻樑流了下來。

    風雲輕不爲所動,冷淡的道:“別在磕了。你就算死的我面前,我也是不會管的。”

    說完繞過依夢,伸手拉起雨燼,也不想再看。她除了一件事兒外,不會再管梅如雪的事兒的,向外面走去。

    “姑娘”依夢痛苦失聲。

    雨燼看了一眼地上血人淚人的依夢,也隨着風雲輕靜靜的繞過依夢向外走去。兩個人腳步不快不慢的向外走着。風雲輕先前好的心情被煙消雲散,覺得天色更陰沉了幾分。

    “姑娘”依夢看風雲輕真的走了,想到只有她能救姐姐,頓時也顧不得什麼了,從地上站起身,再次的攔在風雲輕的面前,跪在地上抓住她的裙襬:“奴婢求你了,你不看奴婢,看在楓霧和姐姐相愛的份上,求您救救姐姐,要是姐姐死了,楓霧他”

    風雲輕腳步猛的頓住,楓霧和依碟

    “姑娘,奴婢知道不應該來冒犯你,奴婢也知道您和公子如今的關係,但是奴婢就這一個姐姐,姐姐前夜不知輕重的來打擾姑娘,但也是爲了公子啊,奴婢求姑娘了”依夢小臉上都是血,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了。

    風雲輕靜默的看着依夢,依夢低低的哭着:“算是奴婢私心,奴婢對不起姑娘,奴婢和姐姐自小父母雙亡,是公子救了我們,依夢和姐姐相依爲命,如今如今依夢真的不能看到姐姐去那種地方遭受凌辱,奴婢求姑娘讓公子讓依夢代替姐姐去那種地方”

    風雲輕靜默的看着依夢。半響,輕嘆了一聲,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淡淡的道:“你喜歡楓霧”

    依碟的身子一顫,哭聲哀切:“是,奴婢喜歡楓霧,姐姐也喜歡楓霧,但是楓霧喜歡姐姐,奴婢願意用自身換取姐姐的幸福。”

    風雲輕看着依夢,心中五味陳雜,轉眸看雨燼,雨燼目光溫柔,鬆開了她的手:“輕兒,我先回去換下官服,在微雨閣等着你喫晚飯。”

    “好”風雲輕無奈的一笑。

    她可以冷漠,可以不理會梅如雪的事兒,但是她看不得有情人被拆散,不忍心依夢這樣的女子一顆玲瓏心被摔碎。儘管她是梅如雪的人。

    雨燼淺淺一笑,輕輕的捏了一下風雲輕的手,擡步走出了院子。

    風雲輕低頭看着依夢,清冷的聲音軟了幾分:“我可以救下依碟,但你要記住,不是爲了別人,只是爲了你

    ”

    依夢一怔,停止了啼哭,風雲輕當先擡步走出了院子,向着香雪閣走去。

    風雲輕出了相思閣,前方雨燼早已經走過了靜心湖兩道長廊,只看見一襲紫紅色官服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聽到身後的腳步,依夢已經追出來了。

    風雲輕腳步不停,直接的向着靜心湖南側的香雪閣走去。上了靜心湖,眼前不遠處就是香雪閣,她回頭看了依夢一眼:“如果讓來我身邊和去無回巷選一個,你選哪個”

    依夢一怔,腳步頓了一頓,額頭上的血依然沁沁的流着,她咬着脣瓣看着風雲輕:“姑娘厚愛,但是奴婢不敢妄想來姑娘身邊,奴婢的命是公子的,若能得公子特赦換回姐姐,奴婢願意去無回巷。無怨無悔。”

    風雲輕點點頭,不再言語。她從來就不會懷疑梅府隱衛的忠心。

    靜心湖水面平靜,偶爾有一絲風吹來,水面蕩起一的花紋,風雲輕漫不經心的走過了靜心湖,腳步自始至終都沒有停頓,不出片刻便來到了香雪閣。

    本以爲短時間內不會來香雪閣了,可是不曾想才僅僅過了一日便又來了。風雲輕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走進了門。

    一眼便看到梅如雪坐在長椅上,黑色的錦緞長袍,袖口各繡了兩株開的正豔的紅梅,雖然沒有昨日的穿着豔麗,但是還是比往常多了一分華美尊貴。

    他慵懶的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簾,乾枝梅樹影在他衣衫上投影下一片暗影,周身透着一股濃郁的色彩,朦朧而陰鬱。

    風雲輕停住腳步站在門口,遠遠的看着梅如雪,一直以來他都是高貴華美,雍容雅緻,淺笑無雙的。從什麼時候開始便在他的身上看到這種濃郁之色了

    不着痕跡的搖搖頭,風雲輕移開視線,只見他身側端坐着李淼兒,她依然戴着面紗,一襲白衣,坐在那裏,周身有着淡淡的輕靈之氣。風雲輕想她的名字叫青靈是沒錯的。

    只見她的目光一直溫柔的注視着梅如雪,滿眼不遮掩的愛意。

    嘴角撤出一抹涼薄的笑,風雲輕從李淼兒的身上移開視線,看到了不遠處地上跪着楓霧,楓霧低着頭,靜靜的跪着,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除此之外,院中再無一人。風雲輕眼波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依碟的影子,想着依夢去找她這麼功夫,依碟怕是被送走了。

    似乎感受到風雲輕的目光,梅如雪閉着的眼睛睜開,墨玉的眸子第一時間看向門口。自然是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風雲輕。

    一襲玫瑰紅色的百曳羅裙,袖口和衣襬處繡着幾株白海棠,腰間的絲帶低低垂落,在背後挽繫了一個蝴蝶結。衣領處被高高攏起,遮住纖美雪白的脖頸,雲鬢高綰,發間別着一白一碧色的兩隻朱釵。傾城絕色的容顏清清淡淡的,一雙美眸靜如平湖,眸光神色朦朧如雲霧,似乎時間萬千一切都在她眼底,又似乎萬千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梅如雪透過乾枝梅細細簌簌的繁花縫隙看着風雲輕,墨玉的眸子漸漸的蒙上了一層霧色。隔霧看霧,誰也看不清彼此。

    正看的癡迷入神,不妨梅如雪突然的睜開眼睛,李淼兒頓時窘迫羞澀的低下頭,剛一低下頭,忽然覺得不對,立即的擡起頭再看梅如雪,順着的目光,自然是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風雲輕。

    她的臉色瞬間的一變。

    只見那個女子那麼站着,不若以往的一襲白衣,如今這種華貴嬌豔的顏色穿在她的身上,更是給她整個人踱上了一層光華。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使這一院的繁華錦瑟都失去了顏色。

    純淨空靈的眸子閃過一絲冷厲的寒芒,李淼兒看着風雲輕,隨即又剎然而隱,立即的站起身,輕緩開口:“青靈見過公主”

    這一聲輕緩的話語自然是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梅如雪長長的睫毛垂落,再次的閉上了眼睛。

    風雲輕見梅如雪閉上眼睛,微微蹙眉,擡步走了進來,對着李淼兒看了一眼,清淡的道:“青靈姑娘不必多禮。”

    “按理說青靈應該去給公主請安,可是青靈昨日謹遵公主教誨,守着自己的地方,失了禮數,還請公主多多包涵。”李淼兒彎着的身子直起,緩緩開口。

    這是暗喻她不守着自己的地方跑來香雪閣了風雲輕看着李淼兒,腳步不停,淺淺而笑走來,讚道:“青靈姑娘真是一個可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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